第二十二章：祠堂

老王頭沒有回應我，只盯著那一口井發獃。

我記得，老王頭曾與村長說過，出問題的是那一顆木錦樹，正因為如此村長才會請老王頭來看地，打算將那一顆木錦樹遷植。

可現如今，木錦樹被人砍斷，村長又死在了井裡，事情越發變得撲所迷離。

沉寂了好些時候，我開口問道：「王爺爺，現在怎麼辦？」

老王頭面露沉思，回應我說：「這樹留不得，得燒掉！還有這一口井，恐怕也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

我忙地追問道，神情顯得焦急不已。

老王頭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老郭說這一口井下面是亂葬崗，只怕他並沒有說實話。」

「嗯？」

我皺了皺眉，一臉的迷惑不解，聽不懂老王頭在說些什麼。

隨後，我與老王頭去了上西村的郭家祠堂。

郭家在上西村是大家，也有些外來氏別插住在上西村中，如張家兩口子以及全富貴這樣的人。

祠堂除了用來祭祀先祖外，還是婚喪喜壽的置辦場所，有時候族親商議要事也是在祠堂中舉辦。

我與老王頭來到祠堂時被人擋在了外面，阻攔我們的人說，郭家祠堂只能本姓之人進入。

老王頭好說歹說了一大通，那人也不近情面，根本不讓我們踏足郭家祠堂半步。

無奈之下，我與老王頭只好離開，那種突然而然變成局外人的感覺讓人很是感慨。

我瞅了瞅老王頭，問：「王爺爺，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老王頭微眯了眯眼，說：「還能去哪裡？當然是回家了，這裡的爛攤子就留給他們自己收拾好了！」

言罷，老王頭踏步而動，看的出來，他還在為被攔之事而氣鬱。

我怔了怔后，也沒多想什麼，連忙朝著老王頭追去，可剛走沒兩步，身後便傳來了一道急切的喝止聲：「慢著！」

聞聲，我兀地一頓，回頭看了看，但見一個中年男人從郭家祠堂中跑了出來。

老王頭也止步下來，可他沒有轉身，就站在原地。

不多時，那中年男人跑到了我和老王頭的面前，他一臉歉意地說道：「小輩不懂事，兩位不要見怪！」

「你是？」

老王頭打量著中年男人問道。

中年男人笑了笑，說：「我叫郭子峰，是村長的大侄子。兩位要不去我家一趟吧？」

「去你家？」

我倏地一詫，若有些不明所以。

郭子峰點了點頭：「你們應該有些事情想要問吧？沒準我這裡知道些答案。」

說這話時，郭子峰一臉的意味深長。

老王頭覷了覷眼，淡冷地回了一句：「帶路吧！」

這之後，我與老王頭在郭子峰的引領下去了他家。

郭子峰的家在上西村以北，家裡也沒個妻室，就他一個人。

我有些奇怪，郭子峰都四十好幾的人了，怎麼也沒婚娶？這在農村可不常見。

除此外，村長家那麼大的宅院，也只有村長一個人住，老伴兒以及兒孫什麼的一個都沒有。

就在我疑沉之際，郭子峰端來了兩杯茶水遞給了我和老王頭，他順勢在一旁坐下，看了看老王頭，說：「王老，你還記得我嗎？」

老王頭一愣，臉上滿是莫名。

我緊了緊眉頭，暗想著郭子峰難道認識老王頭不成？

沉寂稍許，郭子峰說道：「王老，小的時候，我在帽兒山見過你。」

「帽兒山？」

老王頭倏地詫住，眉宇凝沉不已。

郭子峰輕點了下頭，再道：「那個時候，你跟另外一人同行，說是要去....」

「好了好了！」

還不等郭子峰把話說完，老王頭忙地將其打斷，說：「那些陳年往事就不要再說了。」

郭子峰一臉尷尬，朝我看了看，示意我用茶。

我愣了愣后，端起茶杯喝了兩口。

也不知為何，我總覺得老王頭突然將郭子峰的話語打斷，是不想讓我聽到後面的事情。

沉寂之餘，老王頭抿了抿嘴，問道：「之前村長說那一口下面是亂葬崗，可是實話？」

郭子峰一頓，神情有些低沉。

好半響后，他搖了搖頭：「王老，實不相瞞，那一口井下面，其實並不是亂葬崗。」

「不是亂葬崗？」

老王頭還沒回應什麼，我已詫出聲來，不解地問道：「那是什麼？」

郭子峰稍怔了怔，嘆了嘆氣道：「其實...那裡本是郭家祠堂。」

「嗯？」

老王頭輕疑了一聲，問：「這麼說來，郭家祠堂搬遷過？」

郭子峰點頭道：「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為什麼搬遷？」老王頭忙地追問。

郭子峰頓了頓，沒有急著回應老王頭，似有些難言之隱的樣子。

我坐在一旁，心神好一陣莫名，想不通事情怎麼又牽連到祠堂上來了。

靜默了些時候，郭子峰說道：「那一顆木錦樹以及那一口井，原本都在郭家祠堂的大院中，後來出了事，郭家祠堂這才搬到現在的地方！」

聽郭子峰這般一說，我臉上的疑惑更趨深沉，連地追問道：「郭大叔，祠堂到底出什麼事了？」

郭子峰也沒有隱瞞什麼，直接說道：「祠堂開設了私刑。」

「私刑？」

我愈發迷惑，有些聽不懂郭子峰在說什麼。

郭子峰點了點頭，還不等他開口解釋，老王頭已出聲道：「你們可是對什麼人動用了極為殘酷的刑法？」

聞言，郭子峰一臉的苦澀無奈，說：「王老，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出生的時候，祠堂就已經搬遷到現在的地方，這些事情也是村長前幾日告訴我的！」

說到這裡，郭子峰長長嘆息了一聲。

老王頭皺了皺眉，狀作沉思，問：「說吧，祠堂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郭子峰稍頓了頓，回應道：「曾經有個外來女人嫁到了上西村，後來被人發現與人通姦，所以被綁到了祠堂中，因為她有著較好的容顏，所以...所以在祠堂中被扒掉了臉皮！」

聽得郭子峰這般話語，我冷不防地打了個機靈，全身上下都起滿了雞皮疙瘩。

老王頭顯得很鎮定，但臉色卻陰沉不已，問：「那女人真的與人通姦？」

郭子峰一愣，有些失措，苦澀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老王頭沉了沉眉，說：「如果那女人沒有被冤枉，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怨恨？」

「王爺爺，你的意思是，那女人是被冤枉的？」

我詫異說道，聽到這裡總算是有些明白了。

老王頭不可置否，看向郭子峰道：「你還知道些什麼？都說出來吧！要是再有隱瞞，只怕上西村還會有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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