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小姐和護衛（2）

「那些人我已經處理了。」嚴父說話，面色沉重：「錦瑟，你是我的女兒，我自然相信你和彥禎之間是清白的，但是人言可畏！從你拒婚開始到現在，發生的種種，你自己心裡也清楚。你的名聲真的是經不起折騰了。」

「女孩子終歸是要嫁人的，你在家裡我們可以慣著你，但是進了別人的家，那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你了！」嚴母道。

嚴錦瑟面色凝重，她能理解嚴母剛才的憤怒，即便是她自己，她也憤怒會有這樣的傳言，不過是和護衛出趟門，轉瞬就有人說她和護衛有私情，呵……這操作……

「府內的護衛這麼多，你再重新挑兩個，至於彥禎，以後就別讓他跟在你身邊了。」嚴母道。

嚴錦瑟回神，她看著嚴母搖了搖頭：「要是這個時候不要彥禎，那豈不是坐實了我心虛？

原本就是沒有根據的事情，但如此做，就一定會被人詬病！」

「那些丫鬟我已經處置了，不會有人再提！就算是沒有這些議論，彥禎私下帶你外出，也應該被處罰！」嚴母加重了語氣。

「丫鬟也是人，她們突然被處理，私下裡肯定也會有人議論。至於彥禎帶我外出，不過是聽命行事，他……」

「啪！」嚴母拍桌而起，她打斷了嚴錦瑟的話語，看向嚴父道：「老爺，你聽聽，你的女兒現在竟然維護起護衛來了。」

嚴父沉了面容，他看向嚴錦瑟。

四目相對，嚴錦瑟雖然沒有等到嚴父開口，但是這麼多年的父女，她還是很了解他的父親。小時候調皮，她惹惱了母親，她不願意認錯，父親總是這樣看著她。

「父親和母親準備怎麼處罰彥禎？」

聽見嚴錦瑟的話語，嚴母的面色緩和了許多：「自然是不能再做嚴府的護衛，並且……送出城，永遠不許再回來。」

嚴母見嚴錦瑟沒有開口，語氣不自覺的拔高了：「我這已經是非常仁慈的處罰方式了。」

「我才開始用彥禎，結果就要把他趕走，如果我妥協了，以後我的身邊怕是不會再有人真心幫我做事了。」原本，她並不信任彥禎，他離開也好，不離開也罷，她其實並沒有那麼有所謂，但是他現在要被送走，她忽然間不願意妥協了，或許……彥禎真的不是嚴如雪的人。

嚴母詫異的望著嚴錦瑟：「你說什麼？合著，你並不是要妥協，你並不知道你真的錯了。」

「母親，我……」

「嚴錦瑟，你對不起我們，更對不起嚴家的列祖列宗，去祠堂給我跪著，沒有我的同意不許起來也不許吃飯！」嚴母道。

嚴錦瑟張了張口，好一會兒才道：「是。」

嚴母看著嚴錦瑟轉身離開，她只覺得她的心更痛了，她靠在嚴父的懷裡，話語中帶上了痛心：「錦瑟從小就不讓人省心，現在長大了，更是在變本加厲，倘若……她能有五分如雪的乖巧，該有多好。」

嚴父抱著嚴母，搖了搖頭。

「是我對不起你，沒能給你生下兒子，生的女兒也如此的不省心不懂事，嗚嗚……」

嚴錦瑟走出院子之後，並沒有著急馬上離開，她聽到了她母親的哭泣聲，她心裡也很難受，但是現下，她該怎麼做，接下來要怎麼做，她還沒有合適的計劃：「去祠堂跪著也好，我正好靜靜，好好思考。」

夜，清涼如雪。

她的母親向來說到做到，她被罰跪在祠堂這麼久，還真的沒有人給她送東西吃，她現在腿軟，肚子也餓，身體也有些涼了。

「為何不向你母親低頭？」

「我本來就還在考察彥禎，但經此一事，或許彥禎可以為我所用，我不願意低頭。」嚴錦瑟條件反射的開口。

「也是……雖然你是嚴府的嫡出大小姐，但明顯嚴如雪比你更得人心。」

「是啊，我還真的挺失敗的，要不是重生一遭，我怕是到死都沒有發現，等等……我現在在跪祠堂，不應該有人啊……」嚴錦瑟神色一凜，快速的看向身後，隨即看向周遭：「誰？」

「出來！」

「呵呵……我是誰，你竟然現在都還不知道，至於出來……該我出現的時候我自然會出現。」

是那個男人！

她竟然差一點就忘記了那個經常出現在她腦海，卻看不清楚他面容的男人：「你現在和我說話，又是想要提醒我欠你的？」

「你只要記住你欠我就好，在還沒有還清我的欠債之前，你最好聰明些，重生這樣的機會，你不可能有第二次。」

話語聲漸遠，嚴錦瑟站了起來，但因為她跪的時間太久，腿部發麻，讓她險些站立不穩：「你把話說清楚再走，別總是突然出現，突然消失。」

祠堂的門被打開。

嚴如雪攙扶著嚴母：「母親，姐姐一定知道錯了，現在的夜比往常的夜都涼，姐姐一直跪著，肯定會受不了的。」

「她要是真的知錯了就好。」嚴母語含無奈，她走進祠堂，見嚴錦瑟正站著，剛緩和的面色再一次的沉了下來：「我讓你來跪祠堂，結果你給我站著，你是壓根沒有想要反省的意思？」

嚴如雪看向嚴錦瑟：「姐姐，你站著面對祖宗思過可是大不敬，父親知道了，一定會震怒。」

嚴錦瑟往前，她的腿麻有些嚴重，以至於剛行走就站立不穩，跪在地了上，好不容易站起來卻被撞個正著……她的膝蓋處傳來疼痛，她收回心思，看向嚴母，誰知才剛往前，再一次跌跪在地。

「母親，你知道不從不輕易下跪，但是我此刻跪在你的面前，我是真心的知道錯了，讓母親如此為女兒憂心，是女兒不孝。」

嚴母面色稍緩：「你要早有這樣的認錯態度，何至於被罰跪至此。」

「母親教訓的是。」嚴錦瑟道。

嚴如雪驚訝的看著嚴錦瑟，她不是向來隨心所欲，桀驁不馴，怎麼突然間就轉性了？

「起來吧，廚房裡煲了粥。」嚴母看著嚴錦瑟道。

「母親……我想要你扶我。」

「你……」

「當女兒的難道不能跟母親撒嬌嗎？」嚴錦瑟詫異於她說出這樣的話，不過她現在確實需要人攙扶，腿麻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嚴母瞪了眼嚴錦瑟，但是還是上前攙扶起了她：「你說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那沒有辦法了，誰叫你是我的親生母親，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嚴錦瑟刻意加重的親生的字眼，說話間，她眼角的餘光掃過嚴如雪：「剛才我跪祠堂的時候，發生了一些奇遇，我們去找父親，有件事情，我想要和你們好好的商量。」

嚴母若有所思的看著嚴錦瑟，正想要說什麼，只見她靠在了她的身上，她的心頓時就軟了：「那就去你父親那裡喝粥。」

「嗯。」

嚴如雪轉身，看著嚴錦瑟和嚴母離開的背影，她面上的笑容消失，低聲開口道：「親生的果然不一樣，剛還雷霆震怒，現在卻又溫柔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