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露鋒芒 (4)
大廳之上,氣氛一下子變了,隱約之中,空氣里冷凝肆掠。
嚴錦瑟看著嚴如雪,她現在的慷慨陳詞,奮力指責……想來就是想要看她嚴錦瑟向葉冥低頭:「妹妹真的是好算盤。」
嚴如雪面色一凜,直直的看著嚴錦瑟:「姐姐在說什麼?什麼我好算盤?」
「如果我此刻同意向葉冥低頭,一來你在葉冥面前就有了說服力,在外人眼裡,嚴家二小姐才是這個府上真正說話算數的小姐。」嚴錦瑟說著,一瞬不瞬的看著嚴如雪,不錯過她面上絲毫的表情。
「姐姐,你本就是嚴家的大小姐,這是無人能改變的事實,倒是姐姐,怎麼字裡行間竟然是我要取代你的意思,我怎麼敢,嗚嗚……」
嚴錦瑟抬手,不給嚴如雪繼續說話的機會,只是她突然哭泣,著實讓人厭煩,不由得,她的聲音加大了些:「我要是服了軟,那就證明嚴家的酒樓失利都是我的錯。既然都是我的錯,那麼我就是嚴家的罪人,作為一個罪人,別說接管嚴家,就是呆在嚴家都是罪過。」
「錦瑟,你妹妹哪裡有這樣的意思。你都把她著急哭了。」嚴母責怪的看了眼嚴錦瑟,隨即安慰嚴如雪。
嚴錦瑟搖頭,不再看嚴如雪,她只看著嚴父道:「今日我去玉樓春之前在玉芳齋呆了一會,雖然只有一會兒,但是兩相對比,父親可要聽聽我怎麼說?」
「你說。」嚴父看著嚴錦瑟,不辨喜怒。
「從表面看裝潢布置,我們兩家差不多;但屋內擺設來看,明顯玉樓春更添春意。」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從擺設上下功夫?」
「不盡然。」嚴錦瑟繼續道:「我們嚴家的玉芳齋是老店,存在的時間遠比玉樓春長,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你仔細說來。」
「好事在於,我們是百年老店,能經營了百年的店,無論從經驗還是生存能力上,都是玉樓春不能比的。」嚴錦瑟說這話的時候,她觀察著嚴父的神態,見他沒有多餘的表情才繼續道:「壞就壞在,正因為是百年老店,所以經營者很容易倦怠,總會認為別人的一時繁盛不過是曇花一現,流失的食客終究會回來。」
嚴父眸光一閃,看著嚴錦瑟眼神發生了改變:「你繼續說。」
「我認為玉樓春的某些東西我們是可以借鑒的,譬如說……小二熱情待客,菜品新鮮不貴,但偶也有珍饈百味,既可以款待身份高貴之人,對於一般的老百姓來說,偶爾食用一兩次,也並不是那麼困難,是以它才可以一直生意紅火。」嚴錦瑟道。
嚴父看著嚴錦瑟好一會兒,他收回了目光:「你說這麼多,誰知道你是不是又開始耍嘴皮子功夫?」
「那父親可願意給女兒一個機會,讓女兒來經營玉芳齋?」之前她就像她父親提出了要掌家的想法,但是嚴父一直沒有回復,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或許……這次借著玉芳齋,是機會也是挑戰。
「姐姐要經營玉芳齋?姐姐……你可是閨中女子,就算你和我們有所不同,但是這麼拋頭露面,真的合適?再者,父親經營尚且玉芳齋門可羅雀,難不成你自認比父親還要厲害,可以讓玉芳齋恢復昔日的光景不成?」嚴如雪眸眼如鷹,一瞬不瞬的盯著嚴錦瑟。
「原來妹妹的心裡早就在責怪父親。」
「我沒有!」嚴如雪面色一變,梨花帶雨的面上更添蒼白。
嚴父面色幾不可察的變了變,他的眸光掠過嚴如雪隨即落在嚴錦瑟的身上:「你確定好了?」
「父親,難不成你真的要答應姐姐的要求?」嚴如雪不可置信的看向嚴父。
嚴父沒有理會嚴如雪,只看著嚴錦瑟:「我在問你話!」
嚴錦瑟身體一顫,她看向嚴父,四目相對,她其實有些不確定,但是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似乎也容不得她後退:「確定了。」
嚴父收回了目光,點了點頭:「三個月。」
「嗯?」嚴錦瑟頓了頓:「三個月?」
「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你能把玉芳齋的生意處理好,之後我會讓你學著掌家,以後整個嚴家我都可以交給你,但是反之……如果你沒有能力,那麼嚴家的未來,是交給如雪還是交給未來的姑爺,沒有什麼區別。」嚴父道。
嚴如雪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但聽著嚴父後面的話,面色緩和了不少:「嚴家交給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讓嚴家持續壯大,立於世間。」
「老爺,如雪說的對,雖然說錦瑟是我的女兒,但是現在就把玉芳齋交給她管理是不是太草率了些?萬一……這真的會影響嚴家的聲譽。」嚴母越想越是擔心,她看向嚴父道。
嚴父抬手:「我既然已經說了給她機會,那就給她機會,至於結果如何,那就只有看她自己了。」
「可是……」
「好了,也累了一天,我乏了。」嚴父說著站了起來,走向大門。
嚴母欲言又止,掙扎著看了看嚴錦瑟又看了看嚴父,短暫的猶豫之後,跟了上去:「老爺,你等等我。」
大廳里,隨著嚴父嚴母的離開,人一下子變少了。
嚴如雪走到了嚴錦瑟的跟前,擦拭掉她眼角的淚水:「姐姐是越來越心高氣傲了,只是有些話說出來容易,別到時候吃相難看,那個時候……妹妹可不想要再幫你求情。」
嚴錦瑟冷笑,她嘲諷的看著嚴如雪:「你最擅長的難道不是落盡下石?」
「你!」
「嚴如雪,你沒有資格拿手指著我。」嚴錦瑟漠然的將嚴如雪指著她的手指打開,看著她的眼裡沒有絲毫的溫度:「三個月,我不僅要將玉芳齋救活,我也要將你徹底的趕出嚴家。」
「嚴錦瑟,你別越說越過分!」
「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是說的過分,還是做的過分。」嚴錦瑟說著,一股寒意從她心底漫出:「不過比起你,我只是想把你趕出去而已,我還是太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