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時貪念？

「終於找到了你。」孫熙表露出很抱歉的樣子。

顏生林一眼就看出來孫熙抱歉的表情。他喜上眉頭，事情沒自己想得那麼糟糕，。他還注意到孫熙有小酒窩，他在煙霧中欣賞看了一會，見孫熙咳了一聲，他才肯動腳，趕緊開了抽風機。

「姑娘，我好像不認識你。」顏運石坐在床頭，微抬頭，瞟了孫熙，趕緊戳滅手中的煙，又轉頭拿起電視控制器。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顏生林知道孫熙就是化成灰，父親也認得。父親是不能接受下跪的事實。

「對不起，我要向您道歉。」

「爸，這個是校門口那個姑娘。」

顏生林故意提醒。他明白這個女子對於他甚至老顏家都有非凡的意義，所以他多了一嘴。

顏運石沒吭聲，看電視。隨著抽風機持續工作，房間的煙味變淡了，濃濃藍色煙霧也消退了不少。顏生林看了顏運石，又向孫熙表示歉意。

孫熙一下子臉色變了，很不屑地瞥了顏生林。

「叔叔，對不起，讓你大庭廣眾之下給我下跪。。」

「我爸早都忘了這個事情。是吧，爸。」

顏生林向顏運石打了一個眼色。似乎顏運石也明白兒子的用心。

「今天在校門口，沒事呀。一切都沒發生。姑娘，是吧。」

「叔叔，你那麼寬宏大量。不過讓您受委屈了。東西找回來就沒什麼。」

孫熙正正式式給顏運石深表歉意，鞠了一躬。

顏生林見這舉動，心裡很不是滋味。在老家，這鞠躬可是給死人。只是想著自己的事情可大可小，憋著怒氣。

「孫熙，我沒偷你手機。我希望你可以明白。」

「沒有？我的手機會長腳跑到你的褲袋裡。現在你還不承認。兩雙眼睛看著的，你還要抵賴？」

「有人陷害我。他把手機放我口袋。但是誰，我不知道。我肯定不是我。」

「可以，走著瞧。」

說完后，孫熙轉身很不屑看了他一眼往房門走。

顏生林心裡一怔，覺得孫熙的眼神就跟毒龍鑽一樣，一下子鑽進他的心，靈魂，徹底碎了。顏生林想要求孫熙向他們倆人道歉，但看起來一切都沒希望了。

「對了。這位同學，你叫？」

「顏生林。」

「顏生林同學，作為一個男子漢，我覺得你要主動和擔當，別拿叔叔來做擋箭牌。這是可恥的行為。」

「姑娘，剛剛不是說一切都算了。這又要來。」

「我為替你有這樣的兒子氣憤。一個人高馬大的大學生竟然要自己年邁的父親來頂罪。這個世道真是沒任何的孝道了。」

「我好心幫你照看行李。對了，對了。是你，是你，跟那個說話惡毒的女子一起來陷害我。」

「你！」

孫熙氣得面紅耳赤，就跟一條發怒的母獅子一樣，瞬間沒了女性的柔美，多了許多煞氣。

「我是清白的。我敢對天發誓。我偷了，我斷子絕孫。」

「這種毒誓，我能發一千遍一萬遍。現在是講法律的年代。你那套哄孩子吧。」

「姑娘，我兒子小時候連一根針都不敢偷。怎麼可能偷你的東西。」

「叔叔，您都會說小時候。現在成年了。我有一個方法。顏生林明天你敢跟我去學校教務處講清楚這個事嗎？」

孫熙斜眼看了下顏生林。

「怎麼不敢！士可殺不可辱。」

「好，期待你明天的到來。但我提醒你，若你真偷了，一經查實，會給開除的。請慎重考慮。」

顏生林懵住了。他剛剛的血氣方剛，巨大的勇氣一下子不見了。他知道自己沒偷，但誰能證明他。東西就是在他的身上搜出來的。他空口白牙，沒一點說服力。

「姑娘，放我們一條生路吧。」顏運石哀求著說。

之後，顏生林又給顏運石罵了一頓。顏生林覺得自己的父親又要放下老臉來求這個可惡的孫熙。惡毒的女子。專門來羞辱父子的毒蠍女子。

顏生林的判斷，果然應驗了。顏運石似乎要再次放低身段，不顧自尊乞求孫熙既往不咎。顏生林不願沒自尊的事情發生。但他無能為力。他怕給顏家丟臉，更怕自己的父親。想到此，他鼻子一酸，眼淚又要來了。他側身擦了眼淚，不敢出聲。他恨自己沒用，但這又有什麼用呢？一切天來安排？

「叔叔，別老來這套。一切都取決你的好兒子。」

「跪下認錯。」

「別，別。別了。我可沒死。受不起。叔叔，竟然你兒子覺得他是給人陷害，就應該找到那個人來。認錯就是一個笑話。莫非不是你兒子，是你？」孫熙眼光閃爍著自信來。

顏生林看了看父親，覺得父親有些不對勁。一時貪慾？那手機的款式的確漂亮。顏生林只過了一手，至今對這手機還歷歷在目。高檔手機，從沒見過。但顏生林知道父親從來都最恨偷雞摸狗的行徑。誰又能抵過貪慾呢？顏生林再看了看他父親。

顏運石沒有辯解，只是淡淡看了看孫熙，冷笑了一下。

「鄉下人沒見過這麼好的東西，動心思也很正常。不丟人，但偷就丟人了。」

「胡說八道。」

顏運石終於說話了。顏生林仰起頭，打算要舌戰孫熙，有父親的支持，他便能展示自己的辯才。

「跟你們也說不清楚。本來是表示下關心的。但現在事情很清楚了。就是打死不認。」

「孫熙你想想，假如是我偷的，我會把手機放我口袋，我肯定會放另個地方。而且你憑你的智商也能看出來，當時我和我爸的表情及反應，都是猝不及防的。父子盜竊拍檔一定會很順然地化解。」

顏生林見孫熙半信半疑繼續說。

「拍檔一定是默契的。你覺得我們的配合默契嗎？你只要用腳想一想，就知道這個事跟我和我爸無關。」

「冷靜下來的人，是理智的，但也極有可能是心懷鬼胎的。」

孫熙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那麼有辯才，有推理，明天上午教務室見。」

隨著嘭一聲的關門聲，顏生林看到了顏運石的眼淚，單薄的肩膀。他又再次見識父親的淚。他連連給自己幾巴掌。

「你很能說。說說說，頂個屁用，人贓並獲，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明天，我去。你給我呆著。知道嗎？」

「爸，我一定會找到那個陷害我們父親的人。」

「明天我去，你現在給我滾，滾，滾。」

顏生林跑出賓館，望了望窗外的電閃雷鳴，無力回天的樣子。他不敢想象明天父親會遭遇什麼？一個老實巴交的農家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