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6 章 旅途結束

為了維持現在基本上和平的生活態勢他們表現的都是和善的一面，但這不代表他們喪失了血性，喪失了鬥志，因為如果你真的喪失這些你也就不能再享受平靜了。君不見只有擁有核武器的國家才有權說自己擁有和平嗎？

在他們的生命當中戰鬥疲憊才是主旋律，平靜只是讓人貪戀的輔助。

伊妮德也是在萊爾辛出現的一瞬間便感受到了她。

她們之間有封印的聯繫，她與她同生共死，她們猶如半身，她與她的羈絆之深甚至連法則也趕不上。

查爾斯並沒有通知其他人。

正義聯盟復仇者聯盟的各位最近有點別的事情，再加上他能肯定他們能解決掉這次微危險，因此這是調動了X學院的全員。

當人員全部出現在草坪上時戰鬥便開始。

超能力者的戰鬥都是及其絢爛的，忽略掉可能的危險以及造成的破壞觀看這樣的戰鬥是放鬆與欣賞的不二選擇。

當然，絕大多數情況下，離如此戰鬥近的時候都沒有什麼心情觀看，因為那些東西沒人能忽略掉。

「萊爾辛。」一開始伊妮德便稱呼血族女王的名字，「你不應該這樣，我們有了約定。」

「約定？」萊爾辛提高了聲音，用著極其諷刺的語氣說道，「你管封印叫約定？哈，不愧是自詡為正義的精靈，真的覺得你們說的話所有人都會相信？」

「殺戮對你對我對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沒有好處。」伊妮德儘管在勸阻，但攻擊沒有減弱半分，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制止住血族女王的破壞。

由於血族女王攻擊的特殊性，伊妮德在戰鬥時必須給其他幫助他的人一定的保護，以免他們被血族狂暴的氣息影響到。

這就使她在與萊爾辛對上交戰幾招時落入下風。

而每當這時伊妮德便會主動撤走，讓其他人迎戰血族女王。

伊妮德和萊爾辛兩人的戰力不分伯仲，如果當初不是在倒影之城作戰，伊妮德不會輸給萊爾辛，不得不以封印的方式達成她的目的。

回去是被萊爾辛囚禁，繼續在利瓦伯湖下的倒影之城的極致黑暗中沉淪著，繼續被鎖鏈捆綁身體，繼續失去尊嚴。

但她仍然要回去。

那是屬於她的責任，是她生命中必須要背負的一部分，她不能放棄。

她作為精靈女王要承擔起守護精靈的責任，精靈與世俗之間的戰鬥是歷史遺留問題，但她既然成為女王就必須要想辦法解決這個歷史遺留問題，無論用任何辦法。

她必須為精靈族的偉大事業服務，她必須為世界的和平發展服務。

限制住血族女王的機會只有一次，失去了她就是奇迹大陸的罪人。

這是以她自己為代價，但她從不後悔。她達成了她所有的目的。精靈族也會重新誕生一位王者來接替她的位置。

如此自己還算什麼代價呢？

如果她留在這個世紀萊爾辛也必將留在這個世界，到那時這個世界將會陷入危險。

這個世界有科技，有魔法，有無數能力強大的英雄們。

可任何一個世界的主體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很脆弱。

雖然萊爾辛大開殺戒限在其他英雄的輔助下也能將萊爾辛制服或者真正地殺死他，可她帶給這個世界的傷痛不會改變死亡的，普通人們不能復活。她有復活的能力，而她復活不了那麼多人。

難不成到時候做出選擇？可是依靠什麼來作出選擇呢？憑什麼那些人就不值得被複活呢？

結果只能是0和全部，否則造成的動亂會比萊爾辛屠殺的影響還要大。

這一點在奇迹大陸上已經檢驗過了。

無盡的海洋被迷霧限制出，無讓能通過，於是所有的生物只能在奇迹大陸上廝殺爭鬥。

最初擁有復活能力的生物儘管很少卻也算不上屈指可數，但由於中度以及眾人的貪婪他們大多殞命。

「為什麼你只復活他而不復活我想要復活的人呢？」

那些人都這麼說。其實再怎麼努力跟他們解釋也沒用。

X學院的眾人都感受到與血族女王跟與古神作戰的不同。只要不被血族女王攻擊到便不會受她身上的特殊的影響，但古神不同，你看祂一眼便會陷入瘋狂的成語，理智接近崩潰的邊緣。

因為你在祂身上看到的是人類無法理解的事物：是高維空間的幾何體，是顏色繁雜到極具衝擊力的透明泡泡，是其它等等。

而且祂是神，血族女王究其本身也只是一個擁有超能力量的神奇生物罷了。

他們當初遇見的古神只是古神的□□，一位真正的神是不會死亡的，除非宇宙滅亡。

萊爾辛的攻擊本質上還是近戰，她不會太多的魔法。

當然，她的近戰能力十分恐怖，完全可以彌補她魔法會的少的事實——魔法會的少不代表不會，不是嗎？要知道更多的人連魔法的邊緣都觸及不到。

血族女王被封印限制，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身上的痛苦越來越深，以至於攻擊逐漸變慢，身影也不再靈敏。

「我死在這裡你也得死。」她惡狠狠地對伊妮德說道。

「我不介意。」伊妮德一直都這樣堅定地回答，「……他們也不會真的殺死你，我告訴他們了。」

萊爾辛看著伊妮德那雙沒有任何變化的湖綠色色眼眸，忽地感覺有些可笑。

「他們只是因為那些可笑的道德規則的限制，他們只是在冠冕堂皇，他們只是看在你——一個精靈——的面子上。」

伊妮德繼續勸阻，彷彿這位從靈魂深處就是極惡的化身真的能夠變好似的：「如果你不這樣，他們也會尊重你。」

萊爾辛高高揚起鞭子，伊妮德不閃不避。

鞭子最終還是沒有落到伊妮德身上，在即將打到尼伊妮德的瞬間來萊爾辛還是將鞭子收了回去。

「只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她沉聲說，「任何生物，無論是人、精靈、血族，或者所謂的神眷種族，他們都只願意相信他們想相信的事物。」

「倒影之城裡我見多了，而你在奇迹大陸行走那麼多年見的肯定更多，你就不覺得你是錯誤的嗎？」

伊妮德的封印帶給萊爾辛極大的痛苦，但也同時讓她不會像之前一樣一殺戮就陷入沒有理智的瘋狂。

她恨伊妮德，她也羨慕伊妮德。

為什麼她就能在陽光下生存，為什麼她就能受萬人敬仰？為什麼她總能被人讚美而其他人提起她時就是恐懼？因為她是死亡的化身，因為她狂暴易怒，屠戮生命。

人們總是自詡為公正，說要從本質判斷，但在面對「死亡」時幾乎都將所謂的堅持忘的一乾二淨。

伊妮德並沒有立刻回答了萊爾辛的話，她知道有她在萊爾辛終究無法再次殺戮。

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幫助她作戰的其他變種人。

「還是有點不捨得離開他們的。」她這樣說道。

即使只相處了短短几天時間她也深刻地感受到這些被地球上稱為超級英雄的人們有著怎樣的崇高品格。在她的世界，有著這樣性格的生物少之又少，因為弱小的人們都疲於奔命而強大的人們都不屑一顧。

她的世界有人類，那些人類大多為利益而兵戎相見，但是，仍有一小些人類也做出矚目的英雄之舉。

萊爾辛聽到了伊妮德的小聲說話，於是冷笑一聲：「那你就留下，你有這個能力不是嗎？」

伊妮德看向萊爾辛：「可是有你。」

「擔心我會破壞這個世界？」萊爾辛反問，「你覺得你的封印是幹什麼的？」

「不。」伊妮德搖頭，「我的意思是我最在意的是你。」

她直視萊爾辛猩紅色的眼睛，彷彿那片猩紅色里不是憤怒與仇恨，而是被深藏的善良。

伊妮德恨萊爾辛嗎？肯定是恨的，畢竟她做出了那樣的事情，畢竟因為她她被永遠囚禁在倒影之城。

可比恨更濃烈的情緒是愧疚……姑且用愧疚形容，伊妮德找不到更合適的了。

她應該做到更多，即使萊爾辛誕生於充滿屍骨與死亡的上古戰場她也不是註定走向惡的一端。

戰場上充滿黑暗。

但更孕育著光明的希望。

她要做萊爾辛的希望，哪怕萊爾辛已經被深淵底部的堅固藤蔓纏繞住，她也勢必要將萊爾辛帶上來，讓她看見藍天。

萊爾辛見伊妮德認真的神情忽然說不下去了。

這個時候X學院的眾人早就離開了戰場，因為查爾斯對他們說這兩位即將傳送走，不要進入到時空亂流的波及範圍，否則很難再正常回到x學院。

「她們兩個之間的故事啊……」小精靈梅根用著十分感慨的語氣說道。

伊妮德和萊爾辛交談時沒有避著別人，而變種人們大都耳聰目明，將兩人聊天的內容聽了個大概。

無論是在場的哪個人，聽了故事後心中都有一些共同的感受。

所有故事都是這樣，沒有絕對的善與惡，雙方都會做出一些不符合大立場的行為。而只有身處於局中的他們自己才有權力評價與決斷。

變種人們看著一道強烈的白光閃過，而後精靈與血族女王共同消失在X學院草坪上的半空。原本突變陰暗的天氣立刻晴朗，陽光露出照耀草地。

一切和之前沒有區別，彷彿他們這幾天與靜寧的相處、他們剛剛與血族女王的大戰都不存在一樣。

但只是彷彿。

「這就是結束了嗎？」一位小變種人忍不住問道。

查爾斯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離開，在心中祝福對方，後用彷彿一種不可質疑的宣告的聲音說道。

「這就結束了。」

是的，這就結束了。

諾娃在被系統召回時想。

她現在正在系統空間，聽著系統對她做最後的囑託。

她這次行動之所以這麼迅速也是因為系統面板上會時不時的有消息，告訴她系統進展到哪一步。她預估著時間正好將一次小劇情做完，不做完直接撤總覺得差了點兒什麼。

「你這次做的也不錯嘛。」系統有權利查看任務者在任務過程中做的事情，而無論用哪種標準看諾娃的行動都可以稱得上優秀，「不愧是難得一見的全優評分的任務者。」

「哈哈。」諾娃羞澀地笑笑，「我這不是已經習慣了嗎？」

習慣是一種非常有力量的事物，任何人都無法抵擋。就像她在任務過程中學習到的東西，某種程度上那才是最大的獎勵——多出來的時間，多出來的有意義的時間。

「你只要按下這個按鈕，你便能恢復之前被模糊掉的記憶，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並且回到你原先的世界。」將官方講話都說完后系統說道。

「……很高興與你相遇。」

頓了頓系統又說道，帶著一種失落卻滿足的語氣。

諾娃再次擁抱系統的擬態，這次擁抱與過往的任何一次擁抱都不同：「我也如此。」

無論之後會發生什麼，她現在都非常開心，非常滿足。她擁有的絢麗多彩的經歷，擁有了一直陪伴她的朋友。

系統是她的朋友。

她過了相當波瀾壯闊又幸福的一段時光。

「我們以後不能再見面了嗎？」

「當然，按照規定你的任務結束后便不會再接觸任何與時空局有關的事物。」

諾娃向後退了幾步，對系統擺手：「再見。」

「再見……」

在系統空間漫天星光的照耀下諾娃點擊了按鈕，剎那間她便脫離了意識空間。

時空縫隙的亂流在保護層外高速穿行，帶來一陣陣絢彩如煙花般的流光。它們不像煙花般轉瞬即逝，而是長久地存在著，似乎可以持續到世界盡頭。

時間彷彿只過去了一瞬，又彷彿過去了很久，等到女孩再度清醒時她已經恢復了全部的記憶，回到了自己的家。

「原來是這樣。」

她整理著繁雜的記憶，低聲感慨，淚水不自覺地滑落眼眶。

可以說她的任務獎勵，從任務開始的那一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