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靈源一宴困金石,冰雪鈴音試破局(五)
「嘖,不用問我們了。你瞧顧氏夫婦的眼神,一看便知他們也不得其解。他們是青銅複製的高手,他們都不知道這物件是何來歷,南派的鄉野村夫更不知道了。」齊若飛只瞥了那青銅器一眼,便抱了雙臂在胸前,一副不願再多做思考的模樣。
許文茵瞪他一眼:「你說誰是鄉野村夫?」
「我,我說我。」齊若飛笑,「這娶雞隨雞,娶狗隨狗,我跟你訂了婚,生是南派人,死是南派魂。」
梅靜姝面露愧色,道:「實在抱歉,我與賦陽才疏學淺,看不出這是個什麼。」「賦陽」是顧雲暉的字,以「陽」應「暉」正是其字與其名的妙處。
顧雲暉還是不說話,許文茵倒是笑起來了:「我們這些才疏學淺的山野村夫自然是不曉得這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我們大名鼎鼎的前掌門不是在這裡嗎?天底下哪有傅懷音不知道的器物。」
這話刺得很,眾人的目光又一次齊齊落在傅懷音身上。
傅懷音伸手過去拿了桌面上的茶盞,喝上一口吐了出來,皺起眉毛:「這茶涼了。茶太涼我腦子可轉不動。」
「聽到沒?」許文茵勾起嘴角,「你們還不趕緊給傅小姐續杯熱茶?」
有人續了熱茶,傅懷音喝下去,就著茶吃了口碟子里的鮮花餅,又嫌棄那餅太硬。陳哲耐著性子,讓人給她換來了軟綿的綠豆糕。傅懷音吃高興了,取了袖中手帕擦擦嘴角,帕子疊得方方正正地放在桌邊,揚起笑意:「我似乎是忘記了一件事,我是因什麼事辭了這南北派掌門來著?」
許文茵接她的話:「因為你錯判王羲之《蘭亭集序》的字帖,將臨摹帖誤認為是真跡,使得南北派在中外記者會上丟了臉面,只能辭了掌門之位。」
傅懷音瞭然:「原來如此。」她轉了目光去看陳哲,「陳先生,你也聽見了,我連一幅字帖是臨摹帖還是真跡都難以辨別,又怎麼會知道你這怪模怪樣的東西是個什麼玩意~兒?」
齊若飛聽她故用半生不熟京腔說話,來了氣,起身朝她沖道:「誰說這世上只有你傅懷音是鑒古奇才?我南北派人才濟濟,你看不出來的,其他人就一定看不出來?」
「那倒也是。」傅懷音依舊坐著,「我傅懷音不過就是區區的前任南北派掌門,不過就是13歲鑒別出無人可鑒的青銅人面盉真偽,14歲戳穿《韓熙載夜宴圖》贗品,18歲成為最年輕的南北派掌門人,20歲得鑒古界『國士無雙』之名,隨便喊一聲你們都得震三下。這些都算不得什麼,還不是把臨摹帖看成了真跡?南北派人才濟濟,隨便拎出一個都比我傅懷音厲害。」
齊若飛:「……」
許文茵:「……」
梅靜姝:「……」
顧雲暉:「……」
陳哲覺得疑惑,這傅懷音怎麼與他聽聞的大相徑庭?這幾人一見面便吵得不可開交,他們之間又有什麼恩怨?他冷靜下來,目光巡過幾人,心想這幾人如此劍拔弩張,看來不會合起伙來糊弄他,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