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黃粱一夢
「你竟想幫這賤人!」貂奶奶漸漸力不從心,身心大亂。
她竟如此絕決,斷了與羅盤間的聯繫,從而融進寒梅的魂魄中,這種行為很危險,融合失敗將會灰飛煙滅,如果成功,那她也不將是她,而是兩人的共同魂體,擁有分裂的兩種性格。
寒梅冷顫無比,她同樣不希望被融合掉,硬著頭皮,用手指劃破刺青的皮膚,受到血液的刺激,玫瑰刺青緩緩伸出枝蔓來,竟探向了寒梅自己的腦袋,生拉硬拽,嫩是將貂奶奶從身上拉出,儘管寒梅的靈魂同樣受到很大的損傷。
「其實你又何必呢?那麼多年來,我都沒找過你的麻煩,而今又何苦對立,我們都擁有同一個理想,希望改造基因,讓人類更好的活下去,況且我們的研究已經基本完善,難道你不想見證這個奇迹嗎?」寒梅還想讓貂奶奶加入這個研究。
「幾十年來,我算是看透了你,為了項目進度,還不惜殺害為你賣命的靈使,還有科研人員,研究再好,也抵不住你貪婪的心,若非這強烈的恨意,早該20年前,我就應該死亡!」貂奶奶眼露死意,主動靠著刺青而去。
咕嚕幾聲,刺青將貂奶奶的魂魄吸收掉,由內而外散發著一股死灰之氣,玫瑰的枝蔓開始枯萎,寒梅身上的肌膚開始萎縮……
「你竟連死都不肯放過我!」寒梅氣得直哆嗦,想拚命挽回身體的衰弱,卻無助的癱倒。
好幾次我都想上前,叫寒梅將女友還回來,但生怕她臨死前暴怒,將女友當成發泄品。
寒梅瘋狂往醫庫內跑去,給自己打了好幾支激生素,依舊擋不住她容顏的衰老,活像80歲老人。慢慢的,她頹廢坐在地上,彷彿想起些什麼,從懷中掏出一瓶綠色液體,那是用我血液灌溉的東西,也不管有用沒用,她一股腦全喝下。
下一刻!寒梅身體膨脹起來,剛剛腐朽的肌膚,瞬間以奇異的速度,恢復青春靚麗,面容、身材、眼睛都更美了,讓人有種如夢如幻的感覺,宛如女神一般,她悠然的注視著我。
「果然,你身上的血液,是最好的溶劑!」寒梅眼露貪婪之色。
我硬著頭皮伸手:「把女友還給我吧,你說的一切,我都照做了,希望你信守諾言。」
寒梅微微搖頭:「我並沒有說要還給你,你女友在我這很安全,到時候給她物色個完美的身體,你們再在一起也不遲。」
此刻的我敢怒不敢言!
「你好歹,讓女友和我見見面吧。」我哀求著。
寒梅並沒回答,只是身上映著陽光,玫瑰刺青越發冷艷,彷彿蒙上一層火焰。
「你身上的血液,會燃燒??」寒梅不敢置信。
透過透過晶瑩的腹部,我甚至能看到五臟六腑劇烈灼燒,那火焰發了瘋似的,四處亂躥,肆無忌憚的吞噬著一切,連寒梅眼睛也染上了一片紅。
「我不知道啊!」我傻眼了。
寒梅此刻就是油桶,瞬間炸裂,她的五官,身材都變樣了,鮮血沿著縫隙流下,滋滋的澆著,實在是杯水車薪。
「呵呵……」
寒梅痛苦異常,她眼神露出惡毒的怨恨,念著口訣作法,竟從刺青上打開一條通道,幽黑無比,宛如無底深淵,她竟將手中的瓶子扔下。
「不!」我瘋狂的衝上前。
寒梅身體被燒成焦炭,地面只剩下神秘的刺青,底下是無盡的深淵,霎那我腦海中倒映著女友的臉龐,也隨之一起墜落下深淵中……
我獃獃的走著,來到一個攀滿羅藤的棚子底下,見到好幾百個男男女女,他們爭先恐後的搶著瓢勺水喝,我不知覺走累了,也想上前勺水喝。
這時,幾名鬼卒駕著眾鬼魂,旁邊有個女子跑出來,她不舍的看著。我仔細一看,竟然是女友,她真的掉下這無底深淵中。
「你怎麼會來這?」女友輕輕問道。
「我剛剛跳下來找你,也不知道這是哪?」我左右環視,這是個陌生的地方,除了奇奇怪怪的鬼魂外,便是一些鬼氣陰森的鬼卒。
「這是陰曹地府,金擎,我們來世再見吧。」女友有些懼怕,特意躲開我。
「不!相信我,一定能帶你離開這裡。」我拽著她的手,準備逃離這塊。
旁邊的鬼卒陰沉著臉:「投胎的鬼魂,別亂跑!等下還要在判官那報道。」
什麼判官?
我領著女友盲目亂跑,跌跌撞撞跑到一座大殿中,此殿全是陰森的鬼紋,巨大的案台審視著我們。
「閻羅殿……」我被嚇得瞠目結舌。
但凡人死後必須經過閻羅殿審判,判定后將生前的種種錄入輪迴冊中,然後方可投胎做人。
「何人?」一股洪亮的叫聲響起。
我把女友護在身後:「我是誰,不關你事。」
眼前的人,一身粗肉,像鐵牛皮一樣硬,一字長眉,手中執筆,頭戴高帽,上面寫著判官二字。
判官怒視:「你不屬於這裡,根據名冊,應行年88方才壽終,故念你眷念著女友,只驅除即可。」
說完后,也不管我願意不願意,一陣風吹來,我便從地上爬起來,一切宛如夢境。
唯一算得上的好消息,墨默醒了。
這幾日,我和墨默忙著,將那些被禍害的魂魄,真正送到奈何橋上去,也算積了陰德。
因為我們身上都帶著黑獄的刺青,誰都不知道未來會受到怎樣的詛咒。
墨默選擇離開,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拘魂,越陷越深。
而我也辭職了,帶著無比遺憾,躺在出租屋內,沉浸在女友抱枕中,只因那裡有著她的味道。
慢慢的,我睡著了。
做了一個夢,夢裡女友投胎成一隻兔子,她可以永遠陪伴我,一共吃飯一共睡覺,生活得挺幸福的。
後來因為手臂上的刺青,自動拘魂,一條又一條的冤魂纏住了她,直到讓她喘息不了,最後悶死了。
夜裡我被嚇醒。
「或許,女友離開我,只是少受點苦。」我摸了摸手臂的刺青。
至今仍覺得,這是黃粱一夢,若非荊棘刺青,甚至忘記了,我曾經是一名拘靈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