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襲擊
第一名,啟沅
編號202109160518
雕環賽第二輪得分:99
第二輪的雕環賽里,參賽者雕制的紋與所展示的環紋相似度有多少,得分便是多少。99分,代表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
與第一輪的比賽不同,不論是第二輪理論賽還是第二輪雕環賽,比賽的結果都會在當天展示出來,昨日結束的第二輪理論賽里,王明正和啟昌都順利達到前十,晉級第三輪理論賽。而今日的雕環賽里,他們二人也成功晉級。
原本足夠展示百人名字的屏幕上只顯示晉級十人的名字,分辨起來格外輕鬆,一眼掃過去就知曉結果。
第三名,王明正
編號202109160517
雕環賽第二輪得分:90
第九名,啟昌
編號202109160516
雕環賽第二輪得分:76
啟沅還看到另一個名字。
第四名,韓譽
編號202109160671
雕環賽第二輪得分:88
這位從海洛城過來的,王明正的熟人也成功晉級,聽說他在理論賽里也晉級第三輪。
實際上,這裡排在前十名的雕環師里,除了啟沅在理論賽第一輪就被淘汰了之外,其他人的排名都考前。除了啟沅之外的九人,其中有八人都是理論賽前十的。
原本他們應該要去王部長那裡的,但又接到王部長臨時發的消息,說有事耽擱了,一時半會回不來。於是他們便各自離去。
王明正和啟昌要回去準備明天的第三輪理論賽,而啟沅明日再次空閑下來。
第三輪的理論賽終於不再是做試卷,而是以辯論的方式進行,啟沅很好奇,正好明日過去看他們比賽。
「明天一起去看比賽吧。」啟沅對陽璃說道。
李強帶來的消息讓他們不得不警惕起來,雖然啟沅明日沒有比賽,陽璃也不會再去外城區的練習場地,她這段時間都打算就在內城區的分會裡呆著,正好練習一些很實用,又沒有太強的破壞力的環,比如趙副部長給她的飛行環。剛開始練習,太大的場地反而更容易受傷,就在馭環部門二樓的場地練習正好。
陽璃很開心的點頭:「好。」
一日無事,雕環師大賽的第五日到來,第三輪理論賽開始。
比賽的時間並沒有太長,從早上十點到中午十二點,只有兩個小時。
啟沅作為雕環賽的第一名,又是王部長的學生,要拿到入場票券並不是什麼難事。
他從觀眾入口進到比賽的臨時建築物里。
一個晚上的功夫,這裡又有變化,所有的隔間都被拆除,天花板被抬高,整體布局成如同一個體育場一般,周圍一圈是觀眾席,中間是比賽選手和作為判決人員的位置。
已經是九點半,比賽快要開始,觀眾的座席已經坐滿,中心的參賽選手和判決人員也就位。
啟沅在判決人員里看到之前聽講座時見過的安朝陽,他後來才知曉這位的身份。
安朝陽是自神環空城,過來這裡只是為了看看老朋友(王部長),順便來散散心。他是一位靈環師,但距離大環師只有差半步。但就是這半步,卡死了絕大多數的靈環師,突破了,才是大環師,沒突破,就算只差一點也還只是靈環師。
雖然安朝陽三十歲才成為雕環師,起步比別人晚了一大截,但他僅僅用了二十年的時間,從一無所知跨越到距離大環師只有半步之遙。單單說理論知識,大多數的大環師都不如安朝陽。因此他被認為是最有可能成為大環師的。
靈環師可以依靠別人引路而速成,但大環師只能依靠自己摸索,所以兩者之間身份的差距是極大的。
啟沅看著那些判決人員,心中微微一沉。
他沒有見到王部長,也沒有看到趙副部長,更沒看到彭會長。
按王明正告訴他的,每一屆的比賽,不論是理論賽還是雕環賽,各個部門的最高領導都會到來,彭會長他們不該缺席。
前些日子王部長總是在開會,啟沅當時還沒多想,但聯繫起李強告訴他的消息,才知道現在漓花市裡到底有多大的危機潛伏。
雖然內城區還聽不到什麼風聲,但要是出事,肯定在外城區顯露出苗頭,特別是漓花市最外圍的貧民區。
但啟沅離開漓花市這麼久,早就沒了消息渠道,哪裡能打聽到什麼風聲。
他不由得皺眉。
陽璃發現啟沅的面色沉重,投來擔心和詢問的眼神。
啟沅搖搖頭,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說道:「沒事。」
希望……是他想多了。
十點整,比賽正式開始。
但就在這時,啟沅的信環突然受到消息。
他的信環號沒有給幾個人,在這個時候發來消息的,心中一猜就知道是誰。
「我去方便一下。」啟沅低聲對陽璃說著,起身離去。
陽璃望著啟沅離去的方向,微微皺眉,她發覺啟沅的神情有些不對,心中莫名升起不安。
這時,比賽場上的工作人員給出這次比賽的題目——三紋環,急速恢復環。
在場的十人要圍繞這一枚環展開辯論分析,描述自己的觀點,指出他人的錯誤。與正反方的辯論賽不同,這裡每個人都只站在自己一方。最終由判決人員共同商議,當場得出最終勝利者。
比賽正在熱火朝天的進行,而啟沅正搭著計程車快速趕往外城區。
「發現張勝台的蹤跡,速來!」
這時毛達康發來的。
與啟沅不同,即便是脫離了貧民區,成為漓花市的一名普通市民,干著要過勞死的工作。但他沒有離開漓花市,哪怕是時間過去再久,總會還有些路子去打探消息。
當日在外城區一家「茶色」的奶茶店裡,啟沅擺脫毛達康去找張勝台的消息,一直到今日終於有了蹤跡。
位置很接近馭環部門位於外城區的練習場地。
還是不死心,要找陽璃么?
啟沅目光漸冷,若是這樣,就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他跟陽璃不一樣,他的父母雙亡,陽璃的父親還在世,但還不如沒有。
給張勝台一個教訓是一回事,另外更要弄清楚,是誰告訴他陽璃的消息的。要知道,以前陽璃是不叫這個名字的,後來跟著啟沅在漓花市裡生活,改名叫啟璃,到了灕水村被收養,才改名叫陽璃的。
是誰告訴他的?
啟沅心中已經有了幾個人選,只是不能確定。
一路上出主車司機都沒主動交談過,並非他話不多,而是對於一個從內城區打車到外城區的一處偏遠地方的人,他沒太大的交談慾望。而且作為一個出主車司機,他能接觸到各種各樣不同的人,雖然啟沅的面色一直平靜無比,但他卻感覺心裡發毛。
在抵達目的地之後,出主車司機一腳油門就離開,都不帶猶豫一下的。
啟沅原本還想跟他說讓在這裡等一會,這裡偏僻,不好打車,等會還要快點趕回去。見到出主車司機這麼果斷,只好放棄。
剛下車,啟沅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裡很偏僻是沒錯,平日里也難見到幾個人,但這裡的安靜卻給啟沅帶來一種莫名的不安。
腳步沒有停緩,手揣進兜里,面色平靜的往前走。
這裡距離毛達康發過來的地址還差些距離,他故意在這裡下車的。
慢慢走著,前方走來一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看都沒看啟沅一眼,就像真的是一個普通的路人。
啟沅停下了腳步,冷冷的望著那人。
那人原本還想裝作一副路人的模樣,但在發現啟沅一直盯著他不放之後,終於放棄偽裝,停下腳步,冷笑地盯著啟沅。
從周圍冒出一大票人,這周圍分明沒有什麼好藏身的地方,也不知道這些人是躲在哪裡的。
之前朝著啟沅迎面走來的那人疑惑的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或許是看到同伴都圍上來,啟沅再無逃脫的機會,他不介意花點時間問上幾句。而他自問自己是沒有破綻的,一個恰好路過的路人,雖然凶神惡煞了點,但在外城區,像他這樣的,並不少。
啟沅面色平靜,手依舊揣在兜里,慢慢說道:「毛達康恰好今天查到我要的消息,又恰好是在馭環部門位於外城區練習場地的周圍,然後我又恰好今天有空能趕過來,恰好在這裡下車之後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個路人迎面走來。」
那人更加疑惑:「這不合理嗎?」
啟沅搖搖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說道:「這都很合理,地點在這裡非常合理。毛達康作為普通市民打聽消息沒那麼快,時間花費長一點也很合理。一個只是凶神惡煞的人路過外城區,更加合理。但是……我不相信巧合。」
啟沅話音落下,這是從前面的拐角處,走來幾個人。
「不愧是當年僅有六歲就能從我這裡逃走的人,果然不一般。」說話的人身子並不高,精瘦精瘦的。
在他身後,兩個手下抓著被捆起來的毛達康。
毛達康神色萎靡,臉上的黑眼圈已經被青紅的拳印蓋過,身上更是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到處是傷,不知道挨了多少下。
啟沅在確認毛達康還活著之後,目光投到那人身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吳廣,只有你來了么?」
吳廣冷笑著:「當年讓你逃走,只是大意而已,如今整個漓花市的地下都歸我管,你覺得你還能像逃走?」
啟沅頓了頓,搖頭道:「整個地下……話說大了吧。就連外城區的整個地下勢力都不能算得上吧?至多算個貧民區的地下勢力?」
吳廣眼中殺意更盛,卻又壓下去,冷笑道:「我掌控多大勢力跟你無關,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到了下面去,再去問問那些人,我到底有多少實力。」
啟沅面色依舊平靜,他緩緩說道:「你敢么?我現在是神環聯盟分會的人,雕環部門王部長的學生。如果我死在這裡,你覺得你能活?」
吳廣嗤笑一聲,手一揮,示意手下上前招呼,同時說道:「若是在前些日子,我確實不敢。但現在么……外城區不論死了誰,都沒人查的清楚。」
聽到這話,啟沅面色依舊平靜,手從兜里掏出來,握著幾枚二次修改版光明環。
「陳勝他不敢過來露面,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他不敢露面,你憑什麼敢站到我面前?」啟沅疑惑的問著,將二次修改版光明環毫不掩飾的展示在眾人面前。
他們都不是環師,又隔著些距離,無法辨認出啟沅手上的環是什麼,但聽到啟沅這有恃無恐的話語,都下意識的停下腳步。
吳廣望著啟沅手中的環,有幾分疑慮,但馬上又方應過來,大喝道:「到現在還虛張聲勢?你的底細樂子哥早就打聽清楚,連馭環師都不是,區區一個環師學徒,還是只會做光明環的環師學徒,有什麼好怕的?兄弟們!抄傢伙上!」
周圍的人聽到吳廣的話,猶豫了一下,在老大的威信和啟沅手中不知名的環之間,最終還是有人衝上去,有一個人敢上前,其他人見了心中膽氣也狀起來,跟著衝上去。
啟沅淡定的看著衝上來的眾人,閉上眼,啟動二次修改版光明環,往人群里一拋——
「轟!」
如同雷震從天而降,無盡的光和震耳的巨響奪取人們的視覺和聽覺。
即便有人隔著比較遠,又被同伴阻擋了些光亮,但依舊失去戰鬥力,腦袋裡嗡嗡作響,雙目見不到東西。他們膽子並不小,但往日的搏鬥都是掏傢伙干架,了不起弄個地下流轉的私造槍械,哪裡見過這樣的襲擊,在被震的愣神之後,恐懼襲上心頭,以為自己就這樣永遠失明失聰。
吳廣也在哀嚎,但他隔著比較遠,又被沖向啟沅的手下擋住了視線,他恢復的反倒是最快的。
「都別慌!不要怕!馬上就能恢復!」他在大喊著,但手下都聽不清說的什麼。
他望向之前被包圍的啟沅。
即便是提前有所防備,啟沅也因為隔著太近,恢復的反倒沒那麼快,他站在原地,此時才慢慢恢復視力。
吳廣不知道啟沅從哪裡弄來的這麼古怪的環,一發動起來敵我不分,但是沒關係,今天你還是逃不了。
吳廣冷笑著,搖了搖有些眩暈的腦袋,撿起一個鐵棍,上端已經磨出尖口,一戳就是一個窟窿,順手又好用。
「我看你還有什麼招!」
說著,吳廣慢慢朝啟沅走來,踹開擋在路上的手下。
啟沅的視力慢慢恢復,他望著吳廣,雖然聽不清他說的什麼:「你不會以為我真的只有這一招吧?」
吳廣也聽不真切,冷笑著,不管啟沅還有什麼找,這一戳下去,保准他都沒招。
啟沅自顧著說道:「我跟以前不同。」
吳廣距離還有十米。
「以前我只有六歲。」
八米。
「現在我十四歲了。」
六米。
「而且還是漓花市的好市民。」
四米。
「所以遇上這樣的事,我知道該怎麼解決。」
兩米。
然後吳廣就再也沒法前進了。
在吳廣的注意力都在啟沅身上時,耳朵又一直在嗡嗡作響,他沒有發覺,在身後,幾輛車匆匆趕來。
標準的制式車輛,上邊寫著三個大字——
治安局。
「不許動!」
吳廣被按到在地上,再也沒法將削尖的鐵棍戳進啟沅的胸腔里。
前幾天痛風犯了,躺床上動不了,今天才好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