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將軍之子
那少年卻搖了搖頭:「巧得很,嫣紅姑娘我也喜歡的緊。這樣吧……」他抬頭看了眼常九爺,嘆了口氣,從懷裡拿出了一文錢,攤在手掌上,「只要你把嫣紅姑娘讓給我,這一文錢就歸你了,小爺也不跟你計較。」
常九爺胸中無明業火,在熊熊燃燒,怒喝道:「臭小子,我看你是來消遣常爺的。」轉眼又尋思,這少年如此放肆,難道是受什麼人指使,或者真的是自己看走了眼,有什麼厲害的背景或者身世,且讓我試他一試,當下道:「小子,嫣紅姑娘是百花樓的頭牌,沒有一百金也難做她的入幕之賓。你,有這麼多的銀子?」
那少年卻雙手一攤,道:「我沒有,連一兩銀子也沒有!」
常九爺倒是一怔:「沒有銀子,那你憑什麼和常爺爭?」
那少年悠悠道:「我雖然沒有銀子,不過倒有一樣東西,絕對可以抵得了千兩黃金的!」
常九爺大笑道:「什麼東西……」,他原本想說「什麼東西這般值錢」,可是話到嘴邊卻都咽了回去。因為,他看見了少年手中的一物。那是一枚腰牌,通體澄黃,倒也沒有什麼特異之處。只是那腰牌的正中卻鏤有「雲中將軍令」幾個流紋小字。雲中將軍胡懷玉是帝都王朝最為倚重之人,頗具權勢,不僅麾下擁兵十萬,府中更是奇人異士尤多,常九爺如何不知?但如何會想得到赫赫有名的「雲中將軍令」竟然會出現在蟠龍鎮上一家妓院之中,而且還是一個無賴少年的手中,不由得呆住了。
那少年眼尖,知道對方已經被攝住了,不禁有些得意:「原來你也認得這個東西。我還以為父親的腰牌,沒有那麼出名呢。」
常九爺一愕:「父親?你是說你是胡大將軍的公子?」
那少年道:「不錯!我姓胡,名徹,字蒙之,乃是雲中將軍的長子。」
常九爺忽然大笑道:「什麼胡將軍的長子?我雖然不在官場,也知道大將軍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女兒,也早已經被送到了衡山學藝去了,哪來的什麼長子?」他神色一肅,冷如玄冰,手掌忽然暴漲,增大了一倍有餘,冷聲喝道,「臭小子,快說!這塊令牌是你從哪裡偷來的?」
那少年不慌不忙,嘆了口氣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是情有可原,因為還沒有幾人知道我是雲中將軍的私生子。」
朝廷貴胄,多有妻妾,但貪花好色之徒,時時背著妻妾尋花問柳,處處留情,風流過後,私生子女亦是如雨後春筍,多不勝數。但官場之人,都是極重顏面,因此往往百般遮掩,故此有些時候,連這些高官老爺們也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個孩子了。常九爺也是色中餓鬼,如何不明白這層道理,頓時信以為真,期期艾艾地道:「不知將軍公子駕到,常某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胡徹眼裡儘是笑意:「你是得罪了我,好在我並不打算怪罪你!」
常九爺大喜,胡徹接著道:「但是你得幫我一個忙。」
常九爺開始有些擔心,問道:「不知道常某可以幫公子做些什麼?」
胡徹道:「三個月前,我離開雲中,一路遊山玩水,好不愜意。卻沒想到來到蟠龍鎮,身上的盤纏讓小賊偷了去了,現在身上真的可以說是身無分文,兩袖清風。因此,我想向常老爺子借點盤纏,好讓我回家去。常老爺子為蟠龍鎮第一富戶,借上我區區幾百兩紋銀,當不會推脫吧?」
常九爺拾起了那五根金條,恭恭敬敬地遞到了他的手裡,道:「這裡是五百兩黃金,權當作是常某孝敬公子的一點心意。」
胡徹接過,揣在了懷裡,嘆了口氣道:「雲中到蟠龍鎮有八百里的路程,只有這區區的五百兩黃金,似乎……」
他欲言又止,常九爺豈會不知他的言下之意,臉上一陣哆嗦,連忙又拿出了五百兩黃金,送到了他的手裡,道:「公子說的是,是老朽糊塗了,請恕罪,請恕罪……」嘴上雖然如此,心裡卻萬般的不是滋味。要知道,從雲中到蟠龍鎮雖然有八百里的路程,但又哪裡用得著一千兩黃金呢,普通人有幾兩白銀就足矣,就算是大貴大富之人,也花不了百金。
這姓胡的小子如此,擺明了是要敲自己一筆了。
哪知道,胡徹又道:「常聽人說,蟠龍鎮的常老爺子樂善好施,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果然名不虛傳。只不過……常爺恐怕不知,我在家裡自小受盡了寵愛,過慣了錦衣玉食的豪奢生活,每一餐非鳳髓龍肝不食,每一宿非真絲軟榻不住,華老爺子雖然贈我千金,只怕還是有些力有未逮。我看……」
他抬頭看了眼常九爺,眼裡滿是笑意,「我看常老爺子,好人做到底,乾脆再送我千兩黃金好了。」
常九爺這下不光臉在哆嗦,連身體也在哆嗦了。千兩黃金已經讓他痛不欲生了,再要一千兩,還不如要了他的命。偏偏他又無可奈何,只得將身上的所有銀票全部給了胡徹,幾乎是哭喪著道:「胡公子,我身上只有這麼多了銀子……」厚厚的一沓銀票,每一張都是百兩面額,只怕不下百張之多。
胡徹眉開眼笑地這些銀票盡數塞給了懷裡,輕嘆道:「雖說終究有些那什麼什麼,但看得出來,常爺已經儘力了,我也只好省著點花了。」
常九爺氣得臉都綠了,只恨不得一拳打碎他的下巴。
就在這時,百花樓的兩扇鐵木大門突然裂了開來。百花樓號稱蟠龍鎮第一青樓,樓閣布局自然是別出心裁。那兩扇大門,也是十分的厚重、堅實,乃是用蒼梧山上最為堅硬的鐵木打就,然後包了鐵皮釘合而成的。就其硬度而言,便是刀斧,也是砍之不壞。哪知這似乎永不損壞的鐵門,就這麼忽然從中裂開了。
而且裂的是那麼的徹底,碎成片片,塵埃飛散。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一人落在庭中。雖是春暖時節,但大家只覺一陣寒氣升起。
只見這人年約四旬,面白無須,身著一襲黑衣,宛如一團黑雲一樣。他的臉上隱隱流露著青氣,彷佛大病未愈似的。最為奇特的是他那一雙眼睛,竟然也閃爍著幽碧的青光——就像夜間的貓眼,開闔之際,一絲細微的碧光閃爍,帶著冷冷的殺氣。廳中宛如玄冰般的寒冷在緩緩地擴散,眾人之間瀰漫著恐慌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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