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女友眼皮底下養章魚
雲傾還在東張西望,八條帶著密密吸盤的觸手突然從石台底部伸出來,緊緊纏住了他四肢,將他攤平了,緊緊壓在了石台上。
接著石台上彈出鎖扣,將雲傾四肢大張,大字型緊緊扣在了台上。
「咔」的一聲輕響,石台升到了水面,停了下來。
「藏月,做的很好。」凌海一的聲音從池邊傳了過來。
雲傾身上的觸手有些興奮,張揚了起來,好像在舞蹈。
「海一,這是你養的怪物?」
凌海一拉住一隻觸手,讚賞的握了握,觸手鬆開雲傾,驟然縮回了水中。
凌海一又看了看天色,「雲哥哥,這裡本來就是我為你準備的,既然你自己下來了,我也就不等了。」
「你要做什麼?你改變計劃了?」
「並沒有,剛才只是前菜,既然引不下來,也就算了。現在才是正餐。」
凌海一理了理雲傾的衣衫,將他身上的薄紗鋪平,又觸了觸他的前額,讓他恢復了如瀑的青絲。
石台微微下沉,雲傾半個身子浸入了水中,
月上中天,如紗月光落下來,籠罩在了受難的普羅米修斯身上。
半透的絹紗半干半濕,鋪展在漢白玉石台上,長發如潑墨般散開,伴著台上人絕美的容顏和湛藍的眼眸,如一副絕世名畫。
「雲哥哥,你真美。」
凌海一剋制不住,低頭吻住了雲傾的唇,輾轉吮吸起來。
雲傾噁心的扭過了頭去,「海一,你能不能停下,專心做一個反派不行么?」
凌海一驟然抬頭,狠狠一鞭抽在了雲傾身上。
雲傾胸前衣衫破碎,一道血線滲了出來。
石台下水紋輕輕波動,滑膩膩的觸手再次攀了上來,慢慢纏住了雲傾全身,接著一個巨大的圓頭拱了上來,兩隻淡紫色的眼睛膽怯的看了雲傾一眼,接著吸附在雲傾的傷口上,十分享受的吮吸起來。
「藏月,誰讓你出來的,回去!「
藏月幾條觸手不滿的揮動著,十分委屈的放開了雲傾,縮回了水裡。
「凌海一,你拿那些死胎的屍體,餵養了這隻章魚?「雲傾厲聲道,「你已經超乎我想象的變態了!」
凌海一撫了撫雲傾的額頭,幫他理了理額發,方才說,「雲哥哥,既然催產素對你不奏效,咱們就是試試別的,如果把你浸在充滿了怨念和骨肉殘渣的至陰之水中,不知道會不會引下你的孩兒。」
「你備下這水池,僅僅是為了打下我的孩子?」
「不然你覺得呢?」凌海一輕輕一笑,轉身而去,笑聲如玲,灑落在水面上,激起了一個個小小的漩渦。
周圍再無人聲,隱隱約約有小嬰兒的哭聲傳來,在四周的牆壁上迴響著。
雲傾看了一會兒天上的月亮,慢慢就開始覺得冷了。
這時已快到初夏,空氣中都是夏季溫熱的因子,但池中水卻徹骨的陰冷,過了一會兒,雲傾已經快要被凍僵了。
雲傾牙齒微微打著顫,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凌海玄,不知道凌海玄和那個假貨在幹嘛,是不是在溫柔鄉里卿卿我我。
此時已是子夜,月影斑駁,哭聲更加幽怨,接著三樓一個窗子打開,一個死胎被一下子扔進了水池。
水花四濺,百鬼同哭。
水池中的觸手伸出來,捲住了死胎就拽了進去,雲傾忍無可忍,大叫道,「藏月!」
藏月貼著他的身子爬上來,淡紫色的眼睛幽幽的看著雲傾。
湛藍的眼眸溫軟如汪洋,雲傾的語聲卻堅定,「藏月,你飲了聖師之血,當認聖師為主。」
藏月靜了靜,接著濕噠噠,黏膩膩的圓頭貼上了雲傾的臉,閉上眼,幸福的挨蹭著。
「把那孩子放下。」雲傾下令道。
藏月有些不舍,看了看到手的食物,又看了看雲傾。
「放下!」
藏月猛的將那胎兒扔在了岸上,自己委屈的躲入了水中。
雲傾手上盪起藍芒,一個光點從胎兒屍體上溢了出來,附在了他手上。
「去吧,人間不值得,赴忘川轉世輪迴。」
光點兒似乎有些不舍,輕輕閃了閃。
「不用怕,下一世定有愛你的媽媽。」
光點兒一閃,入了夜空遠去。
池水突然沸騰起來,伴著慘白的骨渣和一絲絲的血肉,一個個嬰鬼從池水中躍了出來,大睜著雙眼,圍在了雲傾身邊,鬼哭聲大作。
「媽媽,我要媽媽。」
「嗚嗚,媽媽不要我了。」
伴著哭聲,水面陰氣籠罩,氣溫驟然降低,池水已經結了薄薄的冰。
雲傾周身僵冷,頭痛欲裂,肚子里一陣亂顫,接著隱隱作痛起來,他急喚,「眈眈,眈眈?」
腹中悄無聲息。
雲傾心急如焚,可是嬰鬼們已經爬到了他身上,啃噬起來。
陰寒散入四肢百骸,心中一片混亂,又有幽幽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你為他做了這麼多,他卻囚禁你,誤會你,棄你於不顧,他將你丟在這裡,受這無盡的折磨,你恨不恨?」
肚子僵痛,雲傾頭昏腦脹,失神的望著樓頂橢圓的夜空中那一輪圓月。
「恨不恨,恨不恨?」聲音在樓壁上不斷迴響。
眈眈說不定已經死了,自己與凌海玄恩愛不在,更是天尊用來懷子的工具人,移動的子宮。
自己這一生,真是個笑話。
真的好恨。
圓月染了淡淡的暈,子夜本該濃黑的空中慢慢就泛出了些蟹青色,夜空慢慢透明起來,陰風撫過,輕吻雲傾的面頰。
肚子里狠狠一顫,似乎是眈眈狠狠踢了自己一腳,雲傾瞬間清醒,他吸了一口氣,高聲道,「孩子們,即便這一世無人需要你們,但下一世總會有人疼愛你們,把你們當作手心裡的寶。」
嬰鬼們止住了哭聲,從他身上抬起頭來,茫然的互相看了看,又盯住了他。
雲傾握緊了雙拳,周身藍芒迸發,溫暖的光芒融化了薄冰,亦如母親的懷抱一樣,抱住了這些小嬰兒們。
「回去吧,不要在此怨念下去了,重頭開始。」雲傾柔聲說。
藍芒輕撫之下,嬰鬼們止住了哭聲,換上了淡淡的笑顏,在雲傾臉上蹭了蹭,化為了光點兒,緩緩飛上了天際。
陰氣散去了,夜空靜寂,再無鬼哭,只有圓月當空,池水亦清澈下來,月光照在池水上,波光粼粼。
雲傾低低的喘息著,他剛才用力過度,周身大汗淋漓,軟綿綿的癱在了石台上。
「爸爸,你好厲害啊。「眈眈悄咪咪的說。
「眈眈,你沒事?」
「沒有啊,為什麼有事?」
「你…那我剛才叫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理我?」
「我有點兒密集恐懼症,剛才嬰鬼太多了,我心裡麻麻的,身上痒痒的,就不敢說話了。」
「眈眈,信不信我打死你?」
「爸爸,你不是也有幽閉空間恐懼症嗎,我是遺傳你啊。」
「敢跟我頂嘴?」
「…」
眈眈自閉了。
雲傾卧了一會兒,慢慢寒意又上來了,他掙了掙,手腕上的鎖扣扣的極緊,嚴絲合縫的貼著他手腕,雖然十分體貼的用了軟皮做了內里,不傷他手腕,卻讓他一動都不能動。
沒辦法了,雲傾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低聲喚道,「藏月。」
一陣稀里嘩啦的水聲之後,藏月貼著他身子爬了上來,圓頭貼在了他脖子上。
「我有點兒冷。」雲傾說。
藏月憂心的看了雲傾一眼,攤開了自己,覆在了他身上。
章魚雖然是冷血動物,但聊勝於無,有它的肢體覆蓋總好過暴露在陰風冷水裡,雲傾輕輕舒一口氣,蓋著章魚被子,靜靜的望著空中的圓月。
月影斑駁,靜靜落在水池中的一人一魚身上,畫面實在不是很美好。
又過去了一個小時,夜色越發濃重,水面一陣微光閃過,夜鴉驚鳴了一聲,撲啦啦的飛起來,一股淡淡的綠色幽焰閃了閃,隱沒在水面以下。
藏月的觸手顫了顫,紫色的眼眸忽然變成了濃墨一般的黑,他有些心疼的在雲傾臉上蹭了蹭,繼續緊緊的覆在了他身上。
雲傾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身上的章魚本來是個變溫動物,體溫隨周圍環境變化,但是藏月的體溫卻越來越高,慢慢的,不僅蒸幹了他露在水面上的衣服,更是暖烘烘,鬆軟軟的蓋在他身上,真的很像一床被子了。
「藏月,你真乖。」雲傾微笑著說,要是能動,他真的想摸摸藏月的頭了。
藏月在他身上蠕動了一下,表示回應,無數吸盤抓緊了雲傾的身子,一根觸手在他脖子上剛才被藤蔓刺出的傷口上輕輕的揉著。
「你還是別動了。」雲傾抖了抖,嘆氣道。
然而藏月又去撫摸他胸前的鞭傷,觸手滑膩膩的,讓雲傾實在難以忍受,雲傾高聲道,「放開,你還想吸我的血?沒了,再被你吸就吸幹了。」
藏月突然有些瑟縮,眼睛里都是慚愧,他鬆了手,圓頭貼在了雲傾胸前,靜靜地伏下來不動了。
雲傾卻有些寂寞了,他吹了吹藏月的頭,無聊的問,「你是公的還是母的?」
「公的。」一個低沉的聲音說。
沒想到章魚居然會說話,雲傾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接著問,「你既然會說話,能不能打開那個鎖扣,放開我?」
「主人,我無能為力。」藏月揚了揚柔軟的觸手。
「也是。」雲傾鬱卒的附和。
「主人如果得救了,打算去哪裡?」
「沒想好,不過我實在不想看見他了,我找個清凈地方宅起來好了。」
「他是誰?」
「他…」
自己一定是瘋了,月黑風高之夜,懷著現任老公的孩子,被所謂的前女友綁在石台上,跟一隻來路不明的大章魚聊天。
「他...是我丈夫。」
即便兩人兜兜轉轉,到了現在,雲傾仍然還是得承認,凌海玄是他的丈夫。
「他一定會來救你的。」章魚篤定的說。
「我才不信,他一定和那個假貨卿卿我我,陷在溫柔鄉里不可自拔。」
「他...有那麼蠢嗎?」
「當然,簡直蠢透了,腦子被門夾了又被驢子踢了,從來不信我,就知道施暴。」
章魚突然有些僵,吸盤緊緊的吸在雲傾身上,不知道為何,雲傾覺得他在生氣。
「主人,你懷著孩子,情緒激動不好,睡一會兒吧。」
「誒,你說話的口氣怎麼這麼像他,你是戲精附體了么?我不睡,把你的噁心爪子拿開...」
「快睡。」一條腕足伸向了雲傾嘴裡。
「不不不,快拿開,我睡就是了。」
章魚滿意的晃了晃觸手,將自己漲大,覆蓋了他全身,甚至一根觸手輕輕的拍打起他來。
雲傾打了個呵欠,睡著之前想,「我真是養了個祖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