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融合玉牒

葉離與鴻鈞落在了一處大山上面，而這山是漂浮在空中的，整個壞境有些類似天界，無邊無垠的空間中有不少漂浮的奇山。薄薄的煙霧漂浮在空中，彷彿在布滿陰霾的臉上又蒙了一層面紗。

周圍的環境都是一種暗色調，天與地給人的感覺就是：昏慘慘的，分外壓抑。

「此地乃歸墟！」

鴻鈞道人站在紫光繚繞、柔和幽古的玉璧之前，面色冷凝，淡淡道，「鴻蒙開闢，便有天地，陰陽生滅，輪迴消長。無長盛不衰之教派，無不死不滅之仙人，不成混元，終究難逃，此乃天道……造化玉牒即為天道！」

「造化神器，自然不凡！」

葉離手中的半塊玉牒光芒吞吐呼吸，也是微微嘆道。

如今兩塊玉牒尚未合二為一，但是僅僅站在這裡，葉離就能感覺到一身道行的起伏波動。

他想了想，又謹慎地問道：「我很奇怪，此乃鴻蒙第一寶，道友為何……」

話說，他原本還想著與鴻鈞道人大戰一番，以勝敗決定造化玉牒的歸屬。可是現在來看，鴻鈞似乎並沒有爭鬥的意思。

「高卧九重雲，蒲團了道真。天地玄黃外，吾當掌教尊。盤古生太極，兩儀四象循。一道傳三友，二教闡截分。玄門都領袖，一炁化鴻鈞。」鴻鈞道，「鴻鈞本為鴻蒙一炁所化，天道即為父母……貧道不是天道，卻最了解天道，其與吾無緣，強留無益。道友能得另半塊玉牒，又踏破層層宇宙來至此間，自然是有緣之人。」

「原來如此……」

葉離點點頭，剛要再說，手中玉牒卻是忽然大亮。

接著，歸墟內的空間忽然開始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扭曲，原本緩慢而有規律朝前的隕石等物體紛紛變得紊亂不堪，在空間中相互交叉、撞擊。那些吸納附近物體的奇異漩渦也發生了異變，竟然由「吸納」變成了噴射，無數奇異的物質從中噴發出來，那些物質帶著晶瑩的光芒，如同某種寶石一般，這種異變使得原本平靜的歸墟驟然變得狂躁不安起來。

「造化玉牒開始互相牽引，合二為一了……」鴻鈞提醒道。

葉離遲疑了一下，見前方的吸力越來越強，竟連他都似乎難以抗拒，而那些紊亂的隕石與漩渦紛紛停止了無序的運動，風馳電掣般的朝著那玉璧飛去，速度比平時不知快了幾千、幾萬倍，知道不能再等。於是手一松，將半塊玉牒向上一拋，玉牒霎時間消失不見了。

等再出現的時候，巴掌大小的半塊玉牒已經變得與那玉璧一般大小，並漸漸的合併在一起。

霎時間，天塌地陷，整個歸墟轟然崩殂。

鴻鈞消失不見了，而葉離的眼中似乎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接著，那停頓的時間又開始流動起來，一點耀眼的光芒無比避免地爆炸開來。最開始，它還只是一個無限緊密、無限熱、無限小的點，隨即便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擴展開來，撕裂了無際的黑暗。它又好比是一個起點，周圍不斷擴展的餘暉，如同一道道延伸出去的征程。而這征程，似乎無窮無盡，沒有終點。

在這光點爆炸的一瞬間，他的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明悟。

葉離的整個意識隨著那光芒的爆炸而延伸開來，在這種光芒擴展的電光石火間，時間、空間、物質乃至整個「世界」都在他的福至心靈中產生，在產生的同時，他的領悟也在突飛猛進。

爆炸的波動還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外延伸，而爆炸過後所產生的「灰燼」，已經迅速冷卻了下來，這些「灰燼」就好比就好像電視中滿屏的雪花噪點一般。

而每一個噪點中，又有著奇妙的變化，更加細小的灰燼們撞擊、摩擦，又產生了新的物質，漸漸形成一個完整的星系，這種變化的過程已經超越了常規的時間，全是隨著他的意動而演變、完成。

爆炸的範圍依然在不斷地擴展著，只是那光芒的餘暉已經遠去而無法可視。

如果有一種帶著光的神奇「放大鏡」能把某個「噪點」放大，就能發現這種變化的奧妙。這看似渺小的噪點，實際上就是一個巨大而美麗的星系，星系中，隱約可見一絲絲光點，再放大看時，原來是彗星。它們有些因為恆星的熱量而產生綿延數百萬公里的彗尾最終漸漸消失，有些碰巧撞中了其個星球，有些則依然披著冰冷的外殼在空間中漂流。

這彗星的意義並不簡單，因為撞擊中星球的彗星可能會帶來某種原物質、有機物、水等，而這些物質如果到達一顆合適的星球，會成播下生命之種，而成為整個生命的起源。

生命，正是「宇宙」中最重要的東西，就如同他曾說過的，縱然是浩瀚宇宙中的一點渺小的火光，也有剎那間的光芒。

這種種過程之演化，就彷彿他第一次在乾坤鼎中見到盤古開天。只是其中變化更加細緻，也更加精彩。

他忽然明悟，萬法乃大道之始，大道乃萬法之終，自始乃無常而終至恆定，所謂的「道」是恆定的。

冥冥中，他知道自己沒有以身合道，卻已經踏入了另一個層次。

他的未來，乃是大道。

而與此同時，他也知道了很多以往不知道的事情。

譬如，當初他得到的盤古神血，其實就是身為天道的鴻鈞所安排下來。眾多先天之寶殘魂，也都是鴻鈞放入其中，以待他去喚醒。

這個小世界的鴻鈞之所以不去碰觸造化玉牒，其實是源於本體的意志。

話說，當初混沌未開，造化玉牒一分為二，分別被盤古與鴻鈞所得。

盤古藉助半塊造化玉牒開天，但因為領悟法則不足，最終只能隕落身化洪荒。鴻鈞藉助半塊造化玉牒證道，最終合身天道，成就無上偉業，但是道行卻再難以前進一步。

兩人都可以說是「成也造化，敗也造化」。

盤古如果不是只有半塊造化玉牒，以他的天資，怕是早已將那些個大道法則領悟透徹了，而如果領悟透徹了大道法則，哪裡還需要去身殞開天，舉手抬足間就是無數世界。

而鴻鈞也因為只得到半塊造化玉牒，最終只能選擇以身合道，待後來再得道盤古的半塊玉牒，卻是已經晚了。他已經陷入了桎梏，天道成了他的枷鎖，讓他脫身不得。

當年先天神魔入侵，眾聖被封，天機紊亂，鴻鈞即藉機散去真靈，然後重新開始。

而這個小世界的鴻鈞，其實就是真正鴻鈞重生的真靈之一。他沒有原身的記憶，但真靈烙印中卻已經對造化玉牒排斥非常，根本不會去想著煉化。所以葉離當初的擔憂，根本就是白費心思。

造化玉牒合二為一之後，再度縮小成了兩寸大小，接著一閃，鑲嵌在了葉離的眉心。

葉離睜開眼睛，眸中無喜無悲，指尖一挑，一道玉色光華蜿蜒輪轉。

玉色轉輪之上，三千世界之色一一流過。

這就是掌控諸天萬界的天道FaLun！

融化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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