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劍紫薇
對面人說完話就往涼亭那邊去了,衣擺一撩坐在石凳上準備吃枇杷,白秀對他的吃相實在充滿好奇,於是丟了張黃符在旁邊的草叢裡。
「掌門慢用,師弟們就先告辭了。」齊岳說著行禮離開,一手還拉上了白秀。
白秀一邊走一邊屏氣凝神,只是沒一會兒,他突然捂住眼睛痛苦的哀嚎了一聲:「卧槽,疼死老子了。」
齊岳先是下意識的關切問白秀:「怎麼了?」隨後反應過來,一回頭就看見背著光的清風閣涼亭不遠處有一點星火,「二師兄,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跟掌門師兄玩這些小伎倆。」
白秀還在揉著眼睛,大呼著:「好痛,老子要瞎了。」
「我正要囑咐二師兄兩句呢,此次二師兄跟著大師兄下山可得要當心,要不然你就直接走吧。」齊岳說著把白秀的手拉開,「別揉了,我給你吹一下。」
白秀剛想罵人,他又不是眼睛進沙子了,一個粗糙大漢對他一美男子吹媽B的眼睛啊。可是他的手剛被齊岳拿開,一陣涼風掠過,原本火辣辣的灼燒感瞬間被冰熄,清涼涼的還萬分舒爽。
「我本就沒多少靈力,為你又消耗了一點。」齊岳說著很直男的丟手,轉身繼續走,又走回了方才井邊洗果子的地方。山上有井,冬暖夏涼,沒見識的穿越者白秀先前還被驚了一下,後來才知道這是天然水坑,只要不下雨,水就特別清澈,而且還很甜。
這水坑養活了整個琅玕山,因為不能動火,連個洗漱的熱水都沒有,冬天洗澡也用涼水。也就穿越者白秀沒那麼嬌氣,要不然金枝玉葉的小公主穿在這邊怎麼活?
仙門最講究長幼尊卑,像白秀這麼目無尊長無組織無紀律的畢竟特例,齊岳這麼多的果子丟在井邊,來來往往的小弟子經過連看也不看,哪怕單豆子這類儘管眼饞但也不會不問自取。
齊岳小心的將櫻桃用布袋裝了起來,招呼人將餘下的果子全都分了。
「嶽嶽,我跟你一起去一趟吧!」白秀先前叫他嶽嶽,其實就是想跟他一起去凌霞台玩玩,來了這麼久沒見過一個母的,結果說了那麼多不中聽的話。
既然明日就要走了,好歹還是去看一眼,總算有名有姓有出處。要不然別人問起來,扯謊說不全,拆穿不好看。穿越者白秀實在怕了那種被老師揪起來回答問題,結果結巴了半天啥也不會,還要文縐縐給貼個好聽的標籤: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白秀一叫齊岳「嶽嶽」,齊岳面部表情就會不自覺的擰一下,他叫程昱「日立兄」的時候,齊岳的表情會擰的更厲害,有時候會讓白秀誤以為他也是個穿來的。
「不要吧,免得又多事。」齊岳長劍出鞘,這就準備飛過去了。
琅玕山與凌霞台也就相鄰兩座山的距離,但要尋常人下山再上山沒個大半天的功夫到不了,而且還累爆了。原世界自然風景名勝區也還好,坐個纜車不費勁。但他們這就牛逼了,御劍飛行啊!
御劍這事對穿越者來說不難,一來膽子大,二來低配版御劍——滑板,他玩的那叫一個溜,曾經也是神一樣的存在啊!嘖嘖嘖,不提了。
白秀都當上老二了,他當然也有自己的佩劍,是柄花劍。他這個花劍與擊劍沒什麼聯繫,也無關任何二次元,就是字面意思。劍身輕,薄,長,瘦,劍刃鋒利無比,劍尖更尖更長,出鞘時銀光能閃瞎眼。劍柄也比尋常的劍長一些,上面刻著「紫薇郎」三個字。
這劍跟他人一樣,漂亮,秀美,過目難忘,但也讓人在第一時間明白,危險,還——妖氣!所以劍鞘樸素了許多,烏金鍛造,上面原先刻著一枝折枝紫薇花,被划花了。劍柄沒有掛穗,還用黑布纏著,將那「紫薇郎」三個字給嚴實的裹著。
看來本尊白秀也很討厭這樣的標籤啊!老子是操天操地的野馬啊,當老子是逆來順受予取予求的乙女啊!
「沒關係,我就跟你身邊不惹事!」白秀也是個沒眼色的,人家是去泡妞,緊跟著不是更礙事?
齊岳沒法,只能隨他了。路過聞風聽雨亭,果真有兩朵梔子花開了,齊岳只摘了一朵。另外一朵有些小,還被蟲兒咬了一口,白秀便將這一朵摘下,吹了吹上面的小蟲子,然後放入自己懷中。
凌霞台有結界,但對於琅玕山的弟子們來說完全不是事,穿越者白秀不懂,也就只能小心的跟著齊岳了。他心思活,套兩句話就能明白首尾,穿來這邊這麼久沒人覺得他不對勁,大約他在這邊所有人的眼中也是個奇葩。
齊岳沒通報,自去找他的文心姑娘。此刻已到傍晚,夕陽餘暉籠罩在密密的竹林上,風吹來沙沙的響,伴著沁人心脾的清涼。竹林太過茂密,曲徑通幽處,頭頂不曾有一絲霞光浸透。
凌霞台比他們琅玕山要大很多,像文心這樣的首代弟子都有自己獨立的居所,而且自行修行,各自收徒,有大事才去找她們的師尊白玄珠。
等到白秀的眼睛已經適應這樣的幽暗,忽然看見一個渾身散發著綠光的姑娘迎面走了過來。說實話,白秀當時是被震撼了,根本就沒想到「愛是一道光,綠到你發慌」這樣的調侃。他只是震驚,內心大聲吶喊:「靠,仙女啊,仙女本仙啊!」
「你還敢來!」還沒等白秀反應過來,綠光仙女衝過來的同時一柄長劍就已經刺到了他的身前,清脆的嗓音卻滿是狠厲。
白秀都傻眼了,怎麼個意思?他這還沒調戲呢,看一眼也有罪?穿越者白秀的反應力根本就想不到該怎麼應對,眼見著就要被刺個窟窿了。
電光火石間,只見一道白影閃過,隨即在劇烈對碰聲中竄起一仗高火花。然後齊岳也出劍了,一邊打一邊喊:「暫停暫停,有話好好說嘛!」
齊岳嘴上說著暫停,手上的動作卻完全護著那白衣女子。二對一,綠衣女子見打不過,果斷放棄,長劍又朝著白秀撲來,口中還在喊著:「惺惺作態,你為什麼不還手,你別以為我不敢再殺你一次!」
白秀經過這一段已然緩過勁來,捻起一個劍訣過去。穿越者還是第一次與人這般正面對碰,怕暴露不敢狠纏,於是只打了兩個來回,夾起一張黃符,大喊一聲:「定!」
這姑娘也是個傻的,他只是聲勢嚇人,叫「定」的時候黃符根本就沒碰到她。可她卻突然站住不動了,然後就眼睜睜的看著白秀駕輕就熟的將黃符貼在她的腦門上。
傻的這麼可愛的姑娘,白秀還是第一次見,忍不住都笑了。本尊白秀這一身容貌實在是太美了,而且真的有一股陰柔的秀氣。穿越者白秀只顧著欣賞別人的仙姿,殊不知他這會心一笑才是真正的傾城絕色。
「二師兄!」白衣女子上前來對白秀行禮。
就看齊岳這姿態,不用猜也知道這位就是他的文心姑娘了。長的還不錯,眉宇間透著一股溫婉之氣。原本是他無感的性格,但許久沒見異性(是的,穿越者白秀完全接受了自己是男人的事實),詫然見到姑娘,心頭都要蕩漾了。可一想朋友妻不可欺,於是便把目光對向了怒目瞪向自己的綠衣小可愛。
他這定身符還兼有閉嘴的效果,小可愛一張嬌俏的臉被這黃符一貼太滑稽,關鍵還是白秀沾了口水粘上去的,看她圓鼓鼓的,氣炸了的樣子像只小河豚。
終於明白方才為什麼看到綠光了,她身上的衣料是紗質的,帶著很強的光澤感,而且這種鮮嫩的翠綠色在墨綠竹林的襯托下簡直美爆了,再加上這俏生生粉嫩嫩的皮|肉,好想上手捏一下呀!
可惜輪不到白秀動手了,文心剛對著他行了一禮,然後說了聲:「抱歉!」就去將這姑娘臉上的黃符給揭了下來。
「他是你哪門子的二師兄,吃裡扒外的東西,不想待在凌霞台,滾回你的琅玕山去!」黃符一揭,綠衣女子怒氣沖沖的上來就對著文心一巴掌。
文心不防,加之力氣又很大,這一巴掌直接將她甩倒在地還翻了兩滾。她回過頭來,鬆散的髮髻下滿臉羞惱之色卻又隱忍的不敢發作。
這下可把齊岳心疼壞了,他也不敢對綠衣女子發飆,只顧著趕忙去攙扶文心。
「走開!」文心一肚子的火,只能發在自己男人身上,她一把將齊岳推到在地,自己站起來就要走。
「別別別,我看我還是先走了吧!」罪過罪過,此刻齊岳肯定恨死他了,人家不讓跟卻偏要跟著,好了,還沒說一句話就這樣了。承蒙這段時間的照顧,穿越者白秀還是挺感謝齊岳的,他一向嫉惡如仇有恩報恩,實在怕了給人家添麻煩。
「站住,凌霞台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白秀這剛要走,長劍就抵在了他的背上。
這綠衣姑娘也不用猜,如此驕矜傲慢,定是師尊師娘的獨女綠雲無疑了。看來也是寵的不行,本事沒多少脾氣倒不小。本來白秀還挺喜歡她這副俏婷婷的模樣,可是一出手就打人實在太減分,他都給面子閃人了卻還不依不饒,一樣是個暴脾氣的人火氣也上來了。
但男人不能打女人,一動手口碑就差了,還難翻身,以後不論做什麼好事,別人都以為他是在強行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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