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鍋海鮮燴#3
這句話一出,傑拉里都懵了。
什麼意思?老子被陰了?
他僵硬地扭頭看了眼他的隊友們。
布麗安娜、安妮絲頓、三井悠太,還有江一塵。
江一塵倒是相當淡定,連看戲的情緒都沒有。
「實際上,由於我們增設了兩個鏡頭,」詹姆斯用複雜的語氣道:「剛才我們拍下了這一幕。」
安妮絲頓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右邊的屏幕跳轉到傑拉里給栗子蛋糕抹好表層奶油的那一刻。
他為了取可可粉轉身離開,兩個女人和迎面走來的三井悠太擦肩而過。
就在這時,布麗安娜毫無理由地突然側了下身,不偏不倚地暴露了本應被擋住的一隻手。
纖長白凈,是屬於安妮絲頓的。
她在三人交錯的一瞬間,從袖中滑落了一個外形毫無差別的鹽罐,又『隨手』把那個糖罐拿走。
一眨眼的功夫,便瞞天過海的掉了包。
如果不是布麗安娜這看似突兀的側身,誰都不會注意這一細節。
糖粉本身質地細密,和鹽粉沒有太多的區別,哪怕傑拉里的蛋糕端了上去,也只能說是他自己拿調料的時候不夠謹慎,犯了個低級錯誤。
可是這一切都被鏡頭記錄了下來。
「坦格利安小姐?!」布麗安娜一臉錯愕的表情:「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這可是比賽!」
安妮絲頓結結巴巴地擺手道:「不……不是我,不……」
「本來出於對選手名譽的考慮,我們應該在錄製結束后再來處理這個違禁問題。」埃斯佩朗莎冷冷道:「但我們之前,已經再三的警告過了。」
「請尊重比賽,也尊重你自己。」
「不!」安妮絲頓漲紅了臉,一手抬起來指向布麗安娜:「明明是你昨晚讓我這麼做的!明明是你!你計劃了這一切!」
「什麼?」布麗安娜眨眨眼,露出不可思議的笑容:「你在說什麼呢,坦格利安小姐?我們並不熟好嗎?」
「你這個婊丨子!」安妮絲頓尖叫道:「你出賣了我!!!為了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到我頭上!!!」
台上四位評委的神情都相當冷淡,沒有一個人打斷這一場鬧劇。
「不,不是這樣的,」安妮絲頓兩眼通紅,倉皇的轉身看向高台上的他們:「那根針,那個針線包,都是她拿走的!!!她去過我的房間!!!」
「可是,為什麼當初詢問你的時候,」克拉爾平靜的開口道:「你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呢?」
「都是她這個賤人的錯!!!」安妮絲頓歇斯里地道:「你們不能處罰我!不能!!!」
「好了,」埃斯佩朗莎示意保安可以過來了:「有什麼話跟刑警解釋吧,故意傷害罪恐怕要關個幾年。」
「——你被剝奪比賽資格了。」
這是九進八,再過一個月,她就可以拿到那筆夢寐以求的獎金了。
「你——你出賣我——」安妮絲頓吼道:「你這個——」
保安一個健步上前,利索的捂住她的嘴,不顧她的掙扎把這個英國女人拖了下去。
布麗安娜一臉譏諷的看著她:「別往我身上潑髒水了,成么?」
「好了,比賽還要繼續。」詹姆斯平靜道:「由於這個栗子蛋糕被放錯了糖粉,我想結果已經很清晰了。」
傑拉里剛鬆了口氣,臉色又變了。
——還要折騰我嗎?
「紅隊所有人,都要進入本輪的對抗賽里。」
江一塵明顯也沒有猜到這一步,略微皺了皺眉。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詹姆斯瞥了眼黑著臉的傑拉里,語氣平淡道:「你在做蛋糕的時候,連基本的異常都察覺不到,這並沒有什麼好開脫的。」
任何調料在灑下之前,都應該嘗下味道,以確保調味的足夠精準。
哪怕是糖粉,不同牌子也會有細微的差距。
「這一輪的菜肴看來不用再評鑒了,」克拉爾看了眼時間道:「中場休息三十分鐘。」
「『嗶——』特么的象拔蚌!」傑拉里直接罵了出來。
布麗安娜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往休息區里走。
「傻逼娘們兒,給老子站住!」傑拉里吼道:「你還有臉繼續比賽?」
「這位先生,你在羞辱我么?」布麗安娜挑眉道:「這屬於場外違禁行為了。」
「喲,你往毛巾里放針的時候就不會覺得噁心嗎?」傑拉里擰起眉毛看著她:「為了贏不擇手段到這種地步?」
「我可以告你誹謗。」布麗安娜淡淡道:「你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當眾詆毀我。」
傑拉里差點沒忍住,他簡直想一個高跳然後用全身力氣給她一個耳光。
容玉在心裡嘆了口氣,心想這事總算有點頭緒了,正想回頭安慰兩句閔初,卻發現身邊只剩下拉斐爾了。
還有兩個人呢?
她猛地一扭頭,發現閔初叼著半個饅頭,在教洛佩茲怎麼用筷子。
海鮮干鍋哪怕放了這麼久,拿出來的時候也香的讓人飢腸轆轆。
哎……
拉斐爾嗅了嗅:「好香。」
「你不許吃!」容玉慌忙道:「等我一下!」
她看了眼時間,蹬著小高跟去河鮮區里拎了一條黑魚,扭頭就沖回了住宿樓。
粥肯定熬好了!
容玉步履匆匆,機械性的片魚,再用熱騰騰的粥澆了上去,隨手加了些現掐的蔥白。
她一面略有些急促的把這些都打包好,腦子裡又開始漫無目的的思考。
她和拉斐爾……現在算戀人嗎?
當初在接受他之前,明明考慮過那麼多事情。
跨國,文化差異,自己還毫無戀愛經驗。
可是真的靠近拉斐爾的時候,似乎連身體都在本能地想要更靠近一點。
哪怕看到他的笑容,都會忍不住放棄思考所有事情。
可能……真的是戀愛了?
容玉在推門之前,發現自己掛著難以消弭的笑容。
她每次想到與他有關的事情,嘴角都會忍不住上揚,甚至用爪子都按不下來。
怕是傻了。
拉斐爾看見她呼吸急促的出現在門口,手中還多了個保溫食盒,頗有些驚訝。
「容容?」
容玉不顧其他人的眼光,快步走到他身邊,打開了蓋子。
濃稠的米香與清潤的魚肉香氣交織在一起。
她的刀功太好,以至於被片出來的每一塊黑魚,都薄如蟬翼,在被熱粥澆上來的那一剎瞬間被燙熟,口感又不失彈性。
拉斐爾意識到之前『好好吃飯』的約定,相當自覺地取了兩個小碗,替她也盛了些。
江一塵在遠處淺淺的瞥了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容玉意識到自己好像在大家面前曝光了什麼,卻還是硬著頭皮坐了下來,陪他一起喝粥。
細化的米粥入口時,如同高湯般香醇。稻米的香氣隨著文火慢熬,綻放的無聲無息。
小蔥的鮮香,和一小撮的鹽末,都如同錦上添花般,給美味又增添了兩個亮點。
拉斐爾像個小孩兒一樣捧著碗,小口小口的喝著,眼睛卻始終亮亮的看著她。
容玉坐在他的對面,又開始漫不經心地思索。
當時在提到未來的時候,拉斐爾說了什麼?
不確定。
他不確定未來會去哪裡。
她心裡輕輕嘆了口氣,還是反應了過來。
很多事情,不是現在焦慮便可以提前處理好的。
不管怎樣,自己恐怕是真的……很喜歡他了。
當時感覺埃斯佩朗莎和他有些曖昧的時候,自己腦子裡第一個念頭不是勸自己趕快離開,而是給他找借口。
她已經捨不得放手了。
閔初倒是沒有在場的成年人們那麼多小心思,他胃口大開的幹掉了半鍋海鮮,連吃完一個饅頭一碗飯,然後惱怒的看向胡穗:「不許偷拍我!」
我還要對外繼續保持高冷的好嗎!
胡穗嘖了一聲,笑眯眯地晃了晃手機。
由於藍隊勝出,也並不用繼續參與錄製,兩個人慢悠悠的在休息區喝著粥,圍觀後續的比賽。
容玉給拉斐爾倒了杯解膩的檸檬水,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之前,上一次比賽的時候,好像評委有給過一個什麼『特殊神秘獎勵』?
而且是專門用在對抗賽的?
鏡頭一轉,三個被蓋著紅布的小箱子被放在支架上推了上來。
每個箱子上面都挖了個小洞,似乎可以把手伸進去。
「請你們站在箱子的這一端,」克拉爾示意道:「本次的對抗賽的食材,就放在這個箱子里。」
「由於傑拉里所在的那一組,在上一期的比賽中取得了神秘獎勵,」盧老爺子笑眯眯道:「現在,傑拉里,請你走到箱子前,把紅布取下——你可以自由的選擇任何一個。」
容玉在鏡頭給特寫的時候,差點把瓷勺摔到桌子上。
被拔掉牙的蛇·蠕動的竹蟲·兩隻還在爬跑輪的竹鼠。
節目組今天也在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