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敞篷車

第三十章敞篷車

大難不死的劉曉強激動不已,滿懷感恩之情,逐個和刨他出來的戰友們道謝,神情真摯,羽隊長撫摸著狼王雪兒的頭說:「嗯嗯——小夥子,雪兒也值得你敬重,不是它嗅到你被埋的位置,我們就是把手挖禿了也白搭,你能活著的頭一功就該是雪兒,我們大家都要善待它,返回駐地給它披紅戴花,表彰它盡職盡責,護主有功,讓雪兒出人頭地高興高興哦——」

雪兒張著嘴,腥紅的舌頭長長露出來,顯得很低調,也許是接受了剛才的教訓不敢張狂,夾起尾巴低下頭,不敢居功自傲了。劉曉強來到它身邊,它立起來爬到他胸膛上,長長地舌頭舔他的臉,也不覺得膈應噁心了,反而是溫馨撫慰的心態了。

癱軟在陡坡上的羽隊長,臉上污濁不堪,淚水血水交織在一起五花六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交融,彷彿像剛剛出土的文物蓬頭垢面,卻淡定從容對劉曉強說:「查看弟兄們的傷勢,取急救包來包紮傷口。」

「是——」劉曉強應了一聲,轉過身和其他軍人們一轟而散,各自療傷去了,一個嚶嚶啼哭的聲音傳過來,羽隊長一聽,驚駭的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凄慘無比的女記者,抱著一隻還在流血的手低聲啼哭,他使勁的挺起身站起來,有些頭重腳輕站立不穩,雪兒的動作比他快多了。

突如其來的餘震猝不及防,讓每個人都經歷了生死劫難的鳳凰涅槃,每個人的狀況由不得自己掌握。真正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全憑運氣活著,命運自有天註定。飛揚跋扈主宰世界的人,在大自然面前,依然顯得蒼白無力,渺小的不值一提。

女記者灰頭土臉,曾經清麗脫俗,光可鑒人的形象不復存在,飄逸的披肩長發落滿了塵土,亂糟糟像鳥窩,厚厚的塵土覆蓋了潔白細膩的臉,還有一道道的淚痕和血跡印在上面污濁不堪,比唱戲的大花臉還要凄慘無比。

新穎得體的衣服黯然失色,彷彿剛剛從墳墓里爬出來似的,與腳底下的土沒什麼兩樣,融為一體。經過災難洗禮后,一副落難者的尊容,真真切切與災民無二,沒有了讓人看一眼就心動的高雅氣質,與山野村婦一丘之貉,沒有不一樣的區別了。

羽隊長來到她身邊,關切的詢問到:「唉——記者同志,此刻知道我有言在先,不讓你來送死的良苦用心了嗎?你還拿梁部長來要挾唬我?我我,我一個人微言輕的低級軍官,只能執行命令屈從,說服不了你,讓你受苦了。我可是拼上命護你周全,還是事與願違,讓你受傷了愛莫能助,對不起。我我,我不是法力無邊的大羅神仙,你可不要怨我。嗯——除了手以外,身體其它的地方有沒有受傷?」

驚魂未定的女記者渾身顫抖,心有餘悸,眼淚汪汪抽泣著搖了搖頭,羽隊長看著她臉上的血跡有些詫異,不放心的說:「咦——你你,你這臉上身上的血跡,是從哪裡來?」

「嗚嗚嗚……這這這——這是,嗚嗚嗚,你地血呀?吸吸吸,你你,你為了救我,爬在我身上保護我,本應該砸在我頭上的石頭被你擋住了,砸在了你頭上,要不然就把我砸死在這峽谷中,成了孤魂野鬼,嗚嗚嗚……」

「哦——不幸中的萬幸,值得慶幸。哼哼——不許哭,又沒有死,還活著,哭個什麼勁?嗯嗯——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傷了,真正是對不起呀?」羽隊長自責的說。

女記者一聽觸及脆弱,感激的哭了一陣,眼淚在全是塵土的臉上肆意橫流,一張美麗的臉越發污濁不堪,怎麼看都有礙觀瞻看不成了。哽咽著說:「吸吸吸……嗚嗚嗚,怎怎,怎麼能怪你?我我,我是死是活,與你沒有一點點關係,是我自覺自愿的行為,我是成年人自己負責,你不要自責。吸吸吸……解放軍真的好偉大,我做記者以來,採訪過無數軍人,卻沒有與軍人在一起受苦受難的經歷,經過剛才的生死瞬間,讓我大跌眼鏡,切切實實體驗到了軍人奮不顧身,為別人捨生忘死,真的了不起。危難時刻,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捨己救人保護別人的生命,太了不起,太太,太偉大了,讓讓,讓我沒齒難忘……」

「切——別說了,記者就是話多。活命要緊,先包紮傷口止血,感染了可就真的活不成了。」羽隊長托起女記者的左手一看一個趔趄,吸了一口涼氣。

她左手中指被石頭砸的粉碎性骨折,血肉模糊吊在手上,晃晃悠悠像是多餘的似的,讓看得人都有徹骨的痛。十指連心,哪個都疼,運氣背到家的女記者確實夠受。

看著她呲牙咧嘴的痛苦表情,安慰到:「嗯嗯——不要緊,堅強些,十指連心,暫時的痛是免不了,過一陣麻木了,就不痛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嘖嘖嘖——你放心,你的手指頭還在,就不會殘廢,指頭上沒有多少肉,骨頭沒地方滑動,我把骨頭捏到一起固定好,就會原模原樣恢復好。」

「嗚嗚嗚……吸吸吸……」疼痛不已的女記者啼哭不已,痛得渾身顫抖,抬起淚水橫流的臉,不相信地說:「啊啊啊……嗚嗚嗚……我我,我的手都這樣了啊?還還,還不會殘廢呀?指頭都沒有感覺了,只連著一層皮,還不如撕了算了。吸吸吸……你你,你又不是大夫,你就哄我吧。」

「且——胡說什麼?身體髮膚授之父母,是父母所賜,要好好愛護都來不及,怎麼能撕了算了?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行為,哪可是大不孝啊?不可以這樣,記住了?」羽隊長嗔怒道說。

女記者一聽渾身一顫,看著渾身冒土的他,有一種令人敬畏的感覺,急忙點頭稱是時,眼淚珠子到處飛濺,有一種梨花帶雨的凄苦美,楚楚動人。

「嗯嗯,你是鳳凰,我是雞,我雖然不是大夫,可最好的大夫是自己,我是親身經歷者,比大夫都大夫的無與倫比。嗯——你看看我這個指頭,去年在高原執行任務時翻車了,汽車方向盤把這個指頭擠粉碎了,和你現在一樣慘不忍睹,只連著一點點皮,真正是就要報廢了,包紮好就恢復了,你看現在不是完好靈活,運用自如嗎?唉——只是看起來有些不雅觀,有些稍微變形,這是沒經驗所致,沒有包紮好的結果。」羽隊長實話實說,經驗之談說。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女記者一聽驚駭不已,髒兮兮的手,驚愕的抓住他髒兮兮的手看了看,還是能看到復原后若隱若現的疤痕,才信以為真,用不再美麗的杏眼看了看他到處血污的臉上說:「吸吸吸……嘖嘖嘖,發發,發生了這麼大的災難,你和你的兵都受傷了,你還鎮定自若,對傷口的處理頭頭是道,你你,你是學過醫?還是上過大學?」

「哦——都沒有。嗯嗯,災難面前人人平等,不分貴賤,幸免於難是運氣,是老先人庇護,受傷是家常便飯,只要不死,就謝天謝地了。唉——我們每一個軍人,從當兵的那一天起,都有一顆把生命獻給祖國的決心,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實現,是個未知數。唉,我還有好多兵,分佈在災區各個角落,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是否安然無恙?」羽隊長憂心忡忡地說。

女記者一聽,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心裡默默地想,軍人難道都是這樣嗎?在祖國危難之時悍不畏死,挺身而出,流血流汗在所不惜?就連一個人只有一次的生命,都這樣無所顧忌的獻出,這種境界至高無上,是怎麼培養出來地?有時間還要好好採訪採訪,這個看起來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軍官,憑什麼不顧生死這樣拚命?

「哎呦呦——報告隊長啊——大大,大事不好?我我,我的車被石頭砸壞了,可可,可怎麼開呀——嗚嗚嗚……」一身塵土的陸浩哭訴著:「嗚嗚嗚——我我,我怎麼這麼倒霉?剛剛修好的車又砸壞了,車廂板砸開了一個大洞,砸破了裝大米的袋子,大米流淌了一地……」

「報告隊長,我的車也砸壞了,風擋玻璃全碎了,車頭也變形了……」「報告隊長,我的車葉子板砸塌,沾到輪胎上了……」「報告隊長……」……

七嘴八舌的士兵們蜂擁而至,心痛不已訴說著自己的不幸,自己受傷了不在乎,車砸壞了卻難以接受,羽隊長聽完他們的彙報后,從容淡定地說:「且且——弟兄們,不要緊,不要緊,車壞了可以修理,只要我們活著就好,先把傷口包紮好不要感染了,顧命要緊,完了再拾掇汽車。嗯嗯——你們都是老兵了是不是?要有睥睨天下的城府,別在二次受傷,保證我們不再次受傷才能完成任務。我們車上拉著的不僅僅是救命糧,還拉著災區人民的信心和依靠,還有黨和人民的重託,我們就要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到達龍過鎮,抓緊時間出發。」

傷痕纍纍的軍人們,在他的鼓舞下豪氣頓生,自我療傷,打開手中急救包,相互間包紮起來。劉曉強懷裡抱著幾個急救包,連滾帶爬往坡上爬,走幾步,腳底下打滑就摔到了,爬起來又跑。也許是受傷后的身體失去了平衡能力,才這樣玩命。

羽隊長看著跌倒爬起的他,嗔怒的罵道:「哎呦呦——臭小子,你你,你不會慢彈些嗎?石頭沒有把你砸死,自己到找起死來了。」

「呵呵……隊長,你你,你不是說過,不死就要活出精彩、非凡、卓越來嗎?我就要活出你說的那種境界來,不能給大家丟臉不是?」他氣喘吁吁來到跟前說:「嗯嗯——隊隊,隊長,就就,就剩下這幾個急救包了,還有幾個在你車上,取不出來……」

「呃……車車,車門子沒鎖呀?怎怎?怎麼會取不出來?」

「嘖嘖嘖——你看看你的車成啥樣子了?」劉曉強用手一指說:「哎呦呦,一塊一噸多重的石頭,不偏不倚砸到駕駛室頂上,把駕駛室徹底砸癟砸塌了,駕駛室頂挨到地板上粘在一起了,怎怎,怎麼能取出來?」

「啊……」羽隊長一聽吃了一驚,這才打量起停在峽谷中的車隊,已是一片狼藉,殘缺不全了。餘震的威力毀天滅地,不容小覷,給車隊造成了重創,不僅僅是十幾個兵頭破血流,就連二十多台汽車也受到了重創殘缺不全,何等的慘烈?接下來的任務如何完成?更加是艱難了。

事已至此無法周全,只能泰然處之了,為已經打翻的牛奶哭泣還有什麼用?當務之急是重整旗鼓,把流血的傷口舔好再說,就對劉曉強說:「嗯嗯——現在不是顧汽車的時候,汽車的問題好解決,大不了多費些力氣的事,你去督促大家趕緊顧人,血流過多就會有人命危險,可不敢耽擱,去吧。」說完,他取過一個急救包,給女記者包紮起來。

女記者已經粉碎的指頭,沒有固定的東西輔助,就是一串連在一起的肉,怎麼能恢復如初?深諳此道的他,從腰間掏出劉曉強送給他的瑞士軍刀新穎別緻,拔出來寒光閃閃,女記者一看眼睛一亮,驚愕的說道:「啊——你你你,你怎麼會有這麼高級的匕首?這這這,這是將軍級佩刀啊?我我,我在外國見過。」

「且——我怎麼就不會有?嗯嗯——我現在雖然不是將軍,那是我還沒有百鍊成鋼,有朝一日兩鬢斑白了,媳婦熬成婆,水到渠成的事么。哼哼——匕首也是一種工具,配不配無關緊要,來龍去脈不好說,有用就成。」說著話手起刀落,砍了陡坡上到處都有的荊條,削鐵如泥,鋒利無比的匕首上下翻飛,削出四片薄薄的夾板,小心翼翼固定好女記者的指頭。

大跌眼鏡,驚駭不已,感動不已的女記者似乎沒有了痛楚,眼睜睜看著他熟門熟路、動作嫻熟,呵護備至的包紮好指頭,又撕了幾縷紗布套在她脖子上,把她的手吊在胸前,動作輕柔嫻熟,關心體貼,彷彿呵護自己至親至愛的人,感動的她淚水漣漣,汩汩流淌。

巨石根部還躲藏著一個人驚魂未定,心有餘悸,渾身哆嗦著,驚恐不安的目光四處張望,害怕還有石頭飛來。他的頭上也有血在流,羽隊長看到後向他招了招手,他卻嚇破了膽遲遲不動,不敢走出巨石。

羽隊長一看他的熊樣,厲聲的說:「哎呦呦——出來給你包紮傷口,地震早就過去了,還等著震呀?」

巨石下躲藏的是嚮導,驚恐不安的他彷彿日本鬼子進村,小心翼翼來到羽隊長跟前,羽隊長把僅有的紗布纏在他頭上,他怯生生的說:「嗚嗚嗚……吸吸吸……我我,解解,解放軍隊長,你你你,你們還要往前走嗎?」這是什麼話?

羽隊長一聽一個趔趄,覺得不可思議,就反問道:「哼哼——不往前走,還能往回走呀?」

「啊……」嚮導一聽渾身一顫,吃驚的說:「越越——越往前走越危險,你你,你們不要往前走了,往回走吧?再再,再往前走就沒命了。」這不是廢話嗎,還有往回走的道理?

羽隊長看著他認真的說:「且且——老鄉,看不見我們是何許人也——軍人有退路嗎?我們就像已經出膛的子彈,不可能回去,只有勇往直前,別無選擇。」

嚮導一聽,頓時神情大震,突然間像是瘋了一樣一邊跑,一邊叫喚道:「呵嘿嘿嘿……要要,要去你們去,我我,我不去了,我要回去了。」他跌跌撞撞跑下坡去,向相反的方向跑走了。

這是什麼人嘛?太有些說不過去嘛,當地政府怎麼會派這樣膽小如鼠的人當嚮導?真是馬謖失街亭用人不當,渙散軍心。瘋跑的嚮導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怔怔的觀看匪夷所思。

羽隊長一看,不能聽之任之,只是輕輕地指了指他,嚮導經過六班長身旁時,他隨意伸出腳,毫無防備心理的嚮導就絆倒了,順勢一把提起來止住了。

羽隊長扶著女記者下來陡坡,來到自己開的汽車跟前,看著已經砸塌了的駕駛室面目全非,玻璃碎屑到處飛濺,車門子扭曲的張牙舞爪,不堪入目。不偏不倚的石頭,還穩穩噹噹壓在駕駛室上,心裡想著如何把一噸多重的石頭取下來?六班長卻提著嚮導來到跟前。

嚮導不服氣的跳彈著,掙扎著,嘴裡還不停地說道:「啊哈哈——我我,我不想死啊?你你,你們放了我吧?我家裡上有老母,下有妻子兒女,我是全家人唯一的依靠頂樑柱,我我,我死了,一家人就沒指望了啊?嗚嗚嗚……你你,你們當兵的人無牽無掛,死了就死了,和我不一樣啊?放開我?讓讓,讓我走,讓我……」

「啪……」一個耳光,重重地落在他臉上,他的話嘎然而止。羽隊長一聽這種瘋話,一開始還覺得有些人情值得同情,後來卻沒有人情味了,看他瘋狂的樣子,大有拚命的架勢,心中的怒火瞬間升起,抬起手就給了他一個毫不留情的耳光,怒目圓睜的說道:「哼哼——你放的什麼臭狗屁?就你是人,我們就不是人嗎?我們軍人也是媽生爹養的寶貝疙瘩,同樣是家裡的頂樑柱,不是孫悟空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野孩子,我們和你一樣有人疼有人愛,有人牽挂,從五湖四海到這裡為你們拚命,你竟敢侮辱我們的人格?再敢胡說八道我滅了你。哼哼——放開他,讓他滾,滾回你不死的家裡去,死了張屠夫,不吃帶毛豬,沒有你帶路,我們解放軍依然會達到目的地。」

說來也奇怪,鬼迷心竅,走火入魔,瘋狂的不能再瘋狂的嚮導,經過羽隊長一巴掌打擊,轟然間清醒過來,六班長放開他,他愣愣的不知所云?就像不知道他剛才的所作所為,莫名其妙看著看他的所有人出神。

羽隊長怒氣未消瞪了他一眼,沒工夫理睬他,轉過身對劉曉強說:「取三根拖車桿,豎起來搭成三角架,把兩噸倒鏈掛上去,把駕駛室上的石頭吊起來,才能移開。」

「是——」軍人們得令后,一個個都忙碌起來自救。他們不知道前面的路還有多遠,還有多危險,一定要往前走,魂不守舍的嚮導,目瞪口呆看著他們各行其是。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飢腸轆轆的軍人們,餓的前胸貼後背,經過浩劫后,更加是雪上加霜,虎虎生威的小夥子們勢頭大減,餓得低血糖頭暈眼黑,力不從心,還得堅持自救。

羽隊長把有生力量分成了兩部分,小部分人修理恢復汽車,大部分人清理道路上的石頭。不幸中的萬幸,幸好崖壁下有一個巨大台階,擋住了絕大多數的石頭和泥土,只有慣性巨大的大石頭滾到了路上,把石頭挪到一邊,汽車就能通過了。

駕駛室上的石頭,被鋼絲繩五花大綁固定好,三角架上的倒鏈不用吹灰之力輕輕鬆鬆吊起來了,卻怎麼也放不到旁邊,難為壞了所有的軍人,一個個獻計獻策,群策群力,都解決不了問題。

三角架是死的不能移動,只有汽車可以活動,可汽車停車時還掛著檔,拉緊了手剎車,現在被砸塌的駕駛室捂在裡頭不能操作,干著急沒辦法。獻計獻策的大家一籌莫展了,目光都聚集在羽隊長身上找出路,他是無所不能的車神,責無旁貸。

羽隊長知道自己的處境,不是神仙也要成為神仙,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用不著他指手畫腳,早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解決了,有困難才有他的存在。他略以沉吟捉摸了捉摸,讓大家把半軸拆了,汽車底盤的傳動部分就分離了,再用後面車一拖,損毀的汽車就離開了吊起來的石頭。

大家一聽豁然頓悟,驚嘆不已,佩服之至鬆了口氣,七手八腳把汽車拖開,巨石孤零零懸在空中,緊接著又出現了新問題。掛在三角架上的倒鏈,沒有那麼長的鏈條把石頭放到地上,想盡辦法也一籌莫展,大家又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一噸多重的石頭不可小覷,不是幾個人就能擺弄的龐然大物,一道道難題考驗著精疲力竭的軍人們,路難行不過如此。被逼無奈之下,羽隊長想到了一損俱損的一招,把三角架拉翻了,石頭不就和三角架一同倒在地上了嗎?

損招有時候也是絕招,心知肚明的軍人們合力一拉,三角架應聲倒下,巨石轟然落地,一切迎刃而解,高興壞了極富成就感的一群灰頭土臉的人,一個個讚不絕口,精神倍增。人定勝天不是蓋的,辦法總比困難多,真正是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么。

砸塌了的駕駛室,已經徹徹底底報廢了,能不能用是其次,關鍵是不能操作汽車,這才是大問題,總不能把汽車扔在這裡吧?還得想辦法才行。倒了的三角架重新豎起來,把鋼絲繩穿到破損的駕駛室頂部,用倒鏈的拉力吊起駕駛室頂部來,鐵皮受不了倒鏈的強拉硬拽,在一點點升起來的同時,「吱吱嘎嘎……乒乒乓乓……」怪叫著,大有承受不了的局勢。

駕駛室只有三個固定點,一旦被拉斷了,汽車徹底開不成了,羽隊長看了看不能再忙中出錯,雪上加霜,那可就是自找麻煩。看了看不成樣子的駕駛室已經報廢,沒有利用價值,只能廢物利用,取來鋼鋸鋸斷了駕駛室風擋玻璃的窗框,把駕駛室頂部直接掀起來翻過去,固定在車廂板上,變成了無遮無擋的敞篷車,誇張的怪模怪樣。

幸好操作系統無大礙,他上車來啟動起引擎來,轟了幾腳油門一切正常,其他車也拾掇好了,義無反顧又重新上路了。沒有了駕駛室的汽車太過詭異,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真可謂有礙觀瞻。

嚇破了膽的嚮導,一看這破車如臨深淵,魂飛魄散不敢坐了,女中豪傑的女記者趁虛而入,吊著膀子卻自告奮勇坐進來,看著滿不在乎的他,痛苦的表情換成了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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