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各有命
砰——
一聲巨響。
緊接著周圍有尖叫聲。
不久,周圍圍了很多人。
「啊,撞人了!」
「流了好多血呀!」
「哎,可憐呀,怎麼……」
周圍的人嘰嘰喳喳的聲音,有人打電話報警,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有人幫著交警維持秩序。
身為駕駛員的貝玲兒,一下子懵了。
今天是爸爸媽媽結婚二十五年的銀婚紀念日。
早上出門的時候,爸爸一再叮囑,一定要自己早點回家,說是有重要的禮物要送給她。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到社會實習,下課的時候,校長突然要做調查,後來又遇到兩個交通事故,好不容易等到綠燈,剛要開始狂奔,沒想到,撞人了!
聽到外面的說話的聲音,貝玲兒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交警打開車門,貝玲兒跟著交警來到車前,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老人,嚇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開始顫抖。
許是因為貝玲兒的樣子,周圍的人並沒有對她說出太多苛責的話,交警看到貝玲兒年齡小,又是老人突然橫衝馬路才造成現在的事故,沒有說太多苛責的話。
貝玲兒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老人,醫護人員已經趕到,稍稍有些放心,再次看向交警的時候,立刻表態。
「我知道,是我不好,不該那麼著急,警察叔叔您放心,所有的醫療費用全部由我來負責,後面還有什麼費用問題我……」
「姑娘?」被醫護人員馬上就要抬上救護車的那個老人突然沖著貝玲兒開口。
貝玲兒在徵得交警的同意之後,立刻跑過去,看到那老人伸過來滿是皺紋的手,立刻拉著,「老爺爺,對不起,是我不好,你放心,所有的醫療費用都由我來出,您老人家儘管養病,我貝玲兒……」
老人家打斷貝玲兒的話,語重深長的開口。
「姑娘,人各有命,上天早已註定,有人天生就是王者,有人落草為寇,腳下的路,如果不是你自己選擇,那麼最後的終點在哪兒,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會走多遠?會遇到誰?都是上天註定的,有的時候過於掙扎,也許會讓你陷入泥潭,就像本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你卻在這個地方遇到了我,也許,你覺得是你的不幸,但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我的不幸呢?姑娘,以後的路莫要……」
貝玲兒愣住了。
這都是個什麼情況。
救護車已經開出許久,貝玲兒都沒有反應過來。
媽蛋!
碰瓷?
不像。
算命?
不像。
正覺得老頭奇怪的貝玲兒,有人突然從後面吼了一聲。
「喂,你傻了,趕快把車開走,不要擋著本少爺的路。」
貝玲兒原本就覺得倒霉,此刻現在又碰上一個神經病,看著穿的人模人樣的男人,說出來的話,怎麼那麼欠揍。
仰頭,眨了幾下眼睛,「大爺,你眼瞎呀,沒看到出交通事故了?」
男人伸出拳頭就要對準貝玲兒,被走過來的交警攔住了,「二少,一個小姑娘,你就別……」
「官清月你都看到了,是這個眼瞎的東西,擋路還這麼囂張,今天本少爺要不教訓她,我就不是高天瑞。」
「警察叔叔,你真是一個好人,這人我聽說過,不就是那個…那個…福林集團成天無所事事的二世祖嗎?」貝玲兒也不著急離開,圍著高天瑞轉了一圈,「原來就聽聞這福林集團出了一個二世祖,這回好了,有這樣的貨色,相信著福林集團的福字要倒過來寫了!」
貝玲兒說完之後,看到交警明顯控制不住那頭猛獸,立刻逃一般的往自己的車子跑去,趁著綠燈,一下子直接竄出很遠。
交警官清月對小姑娘前後的變化也是無語了,對高天瑞變成一頭暴怒的恐龍沒再攔著,鬆開時,好心提醒。
「記得你們高家和春信集團的二小姐貝玲兒有婚約?」
「你?」
怒火朝天的高天瑞,突然偃旗息鼓,其實他也是帶著漫天的怒氣,從地球的另一端飛回來,還沒有進家門就被趕到什麼貝家,說來真的是倒霉透頂了。
朱清月不懷好意的一笑,「剛才忘了告訴你了,剛剛那位是貝家二小姐貝玲兒。」
「我才不要那樣眼瞎的東西,再說了,我們高家又不是只有我一個男人,不是還有高思元。」
「高思元?」
官清月突然笑了,可能嗎?
**
貝玲兒趕回家時,讓遲到了一個多小時的宴會終於開始,好在,貝玲兒在爸爸貝定海、媽媽米琴面前討乖賣巧,這才讓爸爸貝定海的臉色好看一些,不過,貝定海還是以命令的口吻說要把原本送給她的禮物在她生日的時候鄭重的送給貝玲兒。
貝玲兒只是偷笑,明明是爸爸媽媽的銀婚宴會,為什麼自己會有禮物,聰明的她笑著如同偷了腥的小貓一樣,窩在貝定海的面前,小聲的問道,「爸爸,你說的那個神秘而又鄭重的禮物,不會是你珍藏的那個翡翠戒指吧?」
「我的公主,你說呢?」
「我覺得是,想來爸爸也沒有什麼寶貝,也就那個看不出什麼年代的戒指能拿得出手。」
「你呀,我可告訴你,爸爸的寶貝真不少,等下個月你生日的時候,都送給你。」
父女兩個在角落裡說悄悄話,本以為不會有人注意,可,貝家大小姐貝玉娥來說卻聽的清清楚楚。
高天瑞極不情願的從外面走進來,看到站在一邊的貝玉娥,立刻帶著招牌的笑容走過去,「吆,這是從哪裡來的美人,讓本少爺我好好瞧瞧,也許,看上了,興許……」
「高天瑞,一回來就嘴貧!」貝玉娥一改剛才的失落,從經過的侍者托盤中拿過一杯酒,直接沖著高天瑞走過去。
高天瑞也不客氣,拿過酒杯,「美人就是不一樣,這麼多年過去了,還知道本少爺我的喜好,說,是不是一直在暗戀我?」
「就你,別說我沒提醒你,這可是你最後一次以老同學的身份和我說話,下次見面的時候,記得叫我『大姐。』」說著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那正要上樓的貝玲兒。
高天瑞順著貝玉娥的眼神,正好看到不久前遇到的那個眼瞎的東西依靠在一個中年男人身邊往樓上走去。
暗嘆,這就是貝家的家教,怎麼姐妹差別那麼大,姐姐像是天鵝一樣高貴,妹妹,下賤到連一個老男人也不放過。
高天瑞一下子樓住貝玉娥,「別,我還是覺得姐夫比較好聽。」
貝玉娥看到和貝定海一起上樓的貝玲兒,心中突然一個想法油然而生。
下個月,也許會是下輩子!
夜晚,年輕人的天下。
貝定海和米琴以累了為由,上樓休息了,宴會的後半場交給了貝玉娥來招呼。
貝玉娥帶著眾人將夜場設在了年輕人都喜歡的漢娜休閑會所。
凌晨。
本是每個人熟睡的時候,貝家突然被一股無名的大火包圍。
三樓的貝玲兒,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無能為力,只能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周圍,發現,從門縫中好像有些白色的煙霧不斷的往裡面湧進。
明知道危險,她卻動不了,哪怕是發出微弱的聲音,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奢望,此刻,連眯眼都變成不可能。
無助的躺在床上,伴隨她的只有自己的呼吸聲。
此刻,大腦在快速的運轉,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太過於詭異,就算一個人倒霉,也不該倒霉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貝玲兒開始懷疑,自從爸爸說要在今天把翡翠戒指給自己的時候,她就開始不順。
其實,貝玲兒心裡清楚,那個翡翠戒指並不是好看的一個戒指,而是代表著貝家繼承人的身份。
此時,忽然門被打開,屋裡亮起一道紅光,門口站著一個人,那人似乎一眼就看到,漆黑的卧室一個身影蜷縮在床上。
來人穿著高跟鞋,一步一步來到床前,看著早已經暈過去的貝玲兒。
她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白玉般的臉龐,原本清澈的墨眸,此刻卻發出嗜血的紅光,稍微一眯,朦朧間,似乎能將人的魂兒給勾去。
這人不是別人,是此刻應該和年輕人狂歡的貝家大小姐貝玉娥。
片刻后,她垂下長睫,在眼瞼下劃出淺淺的陰影,掩下了眸底的恨意。
原本安靜的夜裡,此刻卻因為女人歇斯底里的喊聲打破了此刻的寧靜,只不過,沒有人聽到而已。
「為什麼?」貝玉娥在大笑之後,盯著蜷縮在床上動也不動的貝玲兒質問道。
貝玉娥緩緩彎腰,伸手放在貝玲兒的臉上,似乎恨不得刮花了她這張讓她嫉妒的臉,許是,滿意此刻貝玲兒的安靜,她的手緩緩放開,轉而掐著她的脖子。
慢慢用力,看到連一絲的掙扎都不會的貝玲兒,突然讓她覺得無趣。
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貝玲兒。
「為什麼?為什麼?我才是貝家的大小姐,為什麼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那我呢,我算什麼?」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這副狐媚的嘴臉,不就是長著一張好看的臉,除了這張臉,你還有什麼,只不過是貝家養出來的一隻米蟲而已!」
不久,在貝家的漫天大火中,貝玉娥扛著貝玲兒從別墅中走出來,直接上了車。
車子一直來到懸崖邊四海的邊緣。
四海並不是海,只能算是在懸崖下面的一個小湖泊。
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不管什麼東西,不管是人、汽車、大樹……等等所有的一切,只要進了四海,一切都會變得如同泡沫般失蹤,也可以說是屍骨無存。
貝玉娥從車上下來,從後備箱中拖出昏迷中的貝玲兒,一直拖到懸崖邊,抬腳沖著貝玲兒一踢,連一絲抵抗能力都沒有的貝玲兒直接從懸崖邊掉下去。
貝玉娥覺得一切都結束了,這時的她卻不知道,一直昏迷的貝玲兒,在掉下去的那一刻,突然睜開的眼睛。
親眼看到,站在懸崖邊肆意大笑的貝玉娥,尤其順著月光清楚的看到戴在她手上的翡翠戒指發出的亮光是那麼的刺眼。
砰——
聽到這個聲音,貝玉娥突然大笑起來。
這時從月光中發出一道微弱的藍光照射在貝玉娥手中的翡翠戒指上,隨著那道光折射出的藍光直接沖向懸崖的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