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
現代社會都市女青年常淼是一個在穿梭在高大上的寫字樓的女白領,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在雨中去關窗的時候,就被樓上被風吹下來的花盆砸傷了腦袋,當時她只覺得頭上猛烈的撞擊,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的時候,她就穿越到了這具小小的身體里。其實,她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半個月了,只是心裡的不適應,一直讓她拒絕接受眼前的一切。
她總想著這具身體不行了,她就可以再飄回現代去,可是不管她怎麼絕食,折騰,老天爺彷彿故意和她作對,總是在故意吊著她一口氣,就是不讓她咽氣。
在她折騰的這當口,她也將這家的情況摸了個八九不離十,這家人過的是苦,真苦啊!刷新了她的三觀的窮與苦!在現代的時候,常淼雖然沒有生在大富大貴的家裡,但是好歹生在小康之家,自然是沒有過過窮日子的。
再到大學的時候她去山裡支教,都沒有見過這麼窮的人家,比如這封家二房一家六口緊緊地擠在一張床上睡覺,而且只有一床黑的看不出顏色的被子。
這些日子以來,常淼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當年學的杜甫詩里的那句「布衾多年冷似鐵,嬌兒惡卧踏里裂」是什麼意思,瞧瞧睡在自己身邊七扭八歪的小姐姐,再看看自己身上冷的像鐵一樣的棉被,還有漏風的屋子……
「唉!」
心裡的煩心事多,加上這具身體的不適,常淼終是沒忍住壓在心底的嘆氣,竟然就這樣在自己的便宜爹面前嘆了出來!
果然,聽著小女兒的這聲嘆氣,封長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個小閨女還有發獃以外的情緒!
家裡孩子多,封桑苗又是一個小丫頭,所以一直就像一個隱形人一樣。劉氏和他平日里忙的什麼都顧不上,就想著怎麼多掙出一口吃食來,家裡大大小小的孩子都是由自己的大閨女嬌杏照顧的。
這個丫頭平時就躲在角落裡,除非問她話,否則從來不出聲。自從她的頭被摔傷以後,不僅僅不說話了,還多了呆,村裡好事的來看她,都說封家的這個小丫頭恐怕是要痴傻了……
可是剛剛那般充滿滄桑成人般的嘆氣是怎麼回事?
常淼意識到自己的表現驚到了封長立,畢竟自己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小豆苗封桑苗了,再也不是常淼了!想到這裡,她忙擺上一副怯怯的樣子,抱著打鼓的肚子小心地說到:「「爹,我餓了。」。
看著女兒膽怯的樣子,封長立的心一下子軟了下去,想來剛剛是自己聽錯了吧!
「你娘煮了玉米糊,待會就可以喝了。」封長立小心地扶著常淼躺下以後,輕聲說道。
封桑苗聞言眨巴了下眼睛,聽話的又躺回了冰冷的被窩,她的眼神不由得飄到門口靠牆的那堆薺菜上。
本來她還想提醒自己這個便宜父親進城的時候,可以順便把薺菜帶著,看來現在是不能說了,以後她都要照著以前的封桑苗的樣子慢慢適應改變了。
瞧瞧她不過是多了一絲情緒,就把自己的親爹給嚇著了,看來以後的路任重而道遠啊!
看著女兒重新恢復了發獃的模樣,封長立方才忙起了自己手中的活計,自己得趕緊收拾妥當剛紮好的掃帚,好早點進城佔個地賣出去才是正事,這眼瞅著要過年了,家裡卻連一點白面都沒有……
這廂封長立在想著自己的心事,另一邊劉氏已經手腳麻利的起火燒水煮好了野菜粥,掀開鍋蓋,熱騰騰的霧氣撲面而來,劉氏用手扇了扇,麻利地盛了滿滿的一海碗,又把鍋蓋蓋上,把爐子下邊的火燜了才往西屋走去。
「家裡只有這點東西了,你先墊墊。」劉氏看著精瘦的丈夫,心底里不由得劃過一絲心疼,八尺的漢子吃這點東西,這可要扛一天……
「已經很好了。」封長立看出媳婦的心疼,不由得咧嘴一笑。他接過碗來剛要準備吃,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往床上看去,只見剛剛還在發獃的封桑苗早就睡著了。
他不由得暗暗嘆笑小孩子果然是最沒心事的人,說睡就睡,想著還要趕路,他呼嚕嚕地將手中還有點燙地菜粥一飲而盡,然後用粗糙的大手抹了一下嘴,就拾起地上收拾好的背簍向外走去。
劉氏見狀趕緊送他到門口,輕聲叮囑道:「早去早回,實在餓了,就買個餅子吃。」
封長立看著媳婦塞到自己手裡的兩個銅板不由得一愣,他可是知道因著桑苗的傷,屋裡一個銅板都沒了,可是現在……
看著猶疑的丈夫,劉氏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她沒有說話,只是把兩個銅板塞到丈夫手裡,然後快步回了屋子。其實她偷偷地收起來了十個銅板,家裡這麼多的孩子,總不能為了一個桑苗,其他人都不管了,桑苗要是真好不起來,那就是命吧!
窮人真的是病不起,傷不起啊!
看著媳婦抹淚的背影,封長立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推開木柵門,腳步沉重地往城裡走去,希望今天能有個好收益,不然真的要逼死人了。
一覺睡到天明的封桑苗自然不知道自己爹娘之間的這些事,她醒了以後便聽到自己的大娘王氏在院子里指桑罵槐的聲音:「懶人有懶福,不像我們家桂珠當年磕了頭,不過是兩三天就好起來了。現在家裡花了那麼多的銅板,可是人倒是越發的嬌弱了。」
「大嫂,你不能這樣說……」
「怎麼不愛聽?不是事實嗎?家裡可是花了一吊錢,一吊錢!」王氏不由得尖聲叫道,一想起這這一吊錢來,她就心疼,為了個小丫頭值得么!
「好了!都閉嘴吧!眼瞅著過年了,都想想怎麼過這個年吧!」蔣氏一錘定音道。
看著婆婆發了話,王氏才收了聲,她冷冷地沖著劉氏翻了一個白眼,心想到怎麼過年?恐怕今年年關難過著呢!還不是都怪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