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史太隆沉默了足足十幾秒。

他瞅著跟前兒這帶刺兒薔薇似的小姑娘,抬手抹了把臉：「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連喬黑著臉,咄咄逼人道。

「我以為你們倆是……那種關係！」史太隆」嘿嘿」了兩聲,紅著老臉撓頭。

連喬被他突如其來的嬌羞嚇得戰術性後仰：「哪種關係？？？」

「就是那種——」史太隆撅起鬍子拉碴的厚嘴唇：「英雄和美人之間啾啾啾的關係！」

連喬成功被那個非常靈性的「啾啾啾」給刺激到了,她咬碎銀牙,隨手把懷裡的麥麗素給拆了,掏出一顆朝史太隆發射。

「變態啊你！」

「走開啦！」

「我跟沈瑜沒關係！」

「鬼才要跟他有關係！」

「丫的氣死我了！」

「……那你還這麼擔心他？」

「誰擔心他了！我才不擔心他呢！」

棕色的巧克力威化豆滿天飛,史太隆是沒遇到過這種陣仗，居然一時間被壓得節節敗退，他一邊兒退還一邊兒不怕死的發表自己的個人立場：「那我從來沒見過沈瑜身邊帶過小姑娘啊！你倆長得就是很有夫妻相——哎喲哎喲這個刺兒頭脾氣也一樣兒一樣兒的！」

「嘩啦」一聲清脆的響,連喬一愣，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地上那一串兒大鑰匙上，那串兒鑰匙原來是系在史太隆的褲腰帶上的。

史太隆估計是形成條件反射了,這會兒連喬明明停止了「麥麗素攻擊」,他還在「哎喲哎喲」的往後退。

看起來不太聰明的亞子。

連喬眼睛一轉，驟然間像個兔子似的「蹭」的從凳子上彈射了出去,她飛快的將地上那串鑰匙拎起來,一觸即走。

史太隆獨自「哎喲」了好一會兒,隱約覺得哪裡不太對,直到他聽見「哐啷」一聲——

「哎我操！」他望著重新閉合的大門,震驚道：「你別走啊！回來！」

外面傳來連喬脆生生的回應,伴隨著上鎖的「咔噠」一聲：「我去找沈瑜算賬！算完就回來！」

-

連喬一路小跑，跑到了之前史太隆指的那個門面房。

遠遠的看，這門面房門廳寂寥,髒兮兮的玻璃門閉合著,門把手上掛著一個U型鎖，假模假樣的閉門歇業。

連喬走過去晃了一下那鎖頭，果不其然，這鎖壓根兒沒鎖上。

她離得玻璃門很近了，隱約能聽見裡面傳出些動靜。

連喬二話不說把鎖頭「哐啷」一聲給卸了，推門而入。

這玻璃門的隔音效果奇好，門推開的一瞬間，高分貝的打鬥聲和叫罵聲排山倒海而來，那動靜震的太陽穴都在「突突突」的跳動，她在原地定定的站了兩秒，朝著那扇沒門的房間走過去。

隨後，她就被屋子裡的景象給驚呆了。

大幾十平的粗裝修屋子因為早已被搬空，只最裡頭的角落裡還放著一張灰不溜丟的辦公桌，乍一看跟個毛坯房沒兩樣，門邊兒靠牆的位置拔地而起一根直角形的粗水管兒，旁邊兒「長」著一個人。

因為水管墩子很矮，那兄弟半蹲半就的拗著一個極其鬼畜的姿勢，兩個手腕兒被一根白色的塑料卡扣帶死死的銬在水管兒上，另一邊兒兩個人還扭打著，沈瑜蹲身就是一個標準的堂掃腿，將那堪堪站立起來的傢伙直接掃倒，「砰」一聲巨響，那傢伙尾椎骨著地，整個人都僵直，沒等他回過神來，沈瑜已經俯身壓過去，橫著鐵板手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稍稍一用力，那傢伙就不得不仰起下頜骨，像要死了一樣四肢亂蹬。

鐵板手將他的脖子牢牢的卡住，他沒蹬兩下就覺得缺氧了，雙目血紅的脫了力，沈瑜甩了甩自己的左手，劈手就是一個耳光打過去。

「還他媽跟我橫？嗯？」他冷笑道：「你再橫一個我看看？」

「我操……」對方口吐白沫兒的叫罵，才吐出兩個字，沈瑜反手又抽了他一個耳摑子。

「啪啪」兩聲，打的是蕩氣迴腸，在這空空的房子里，頗有繞樑三日餘音不絕的架勢。

-

連喬被沈瑜這套帥的不能再帥的擒拿術給驚呆了，她忽然有點兒後悔，那天晚上在路口，她真不應該聽沈瑜的話掉頭走掉的，就應該親眼看看沈瑜打架鬥毆的名場面！

沈大佬不愧是沈大佬，真不是浪得虛名啊，瞧瞧著高超的武藝，這瀟洒的身形，這臨危不懼的氣場——

我連小喬第一個服！

「啪啪啪啪」連喬忍不住鼓起掌來。

「……」

她的巴掌不僅拍黑了水管旁邊兒兄弟的臉色，還把屋裡原本肅殺的氛圍給拍的一乾二淨。

沈瑜微微一怔，詫異的扭過頭去。

「你怎麼來了？」他脫口道，嗓音里竟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他一邊兒問著一邊從口袋裡抽出一根塑料卡扣帶，利索的將地上的人給綁了。

做完這一切，沈瑜疾步走到連喬跟前兒。他頷首，看少女歪著頭大著膽子跟自己對視，不由得擰眉道：「不是讓你待在——」

「你身手也太厲害了！」連喬情緒激動的搶白道，她興奮了兩秒，倏地有些生氣，伸了一根手指氣咻咻的戳著沈瑜的鼻尖兒：「你做什麼藏著掖著不讓我看？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在外面有多擔心你啊！你還是不是我朋友啊！沈瑜你怎麼這樣兒！」

沈瑜：「……」

他的瞳孔垂了垂，盯著少女那膽大包天的手指尖兒看了兩秒，輕飄飄的給她撥開了：「看不出來你還會擔心我呢。」

「我當然會擔心你啊！哎你這個人好沒良心啊！」連喬不滿道：「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在星河灣的路口把我趕走之後，我一晚上都沒睡好！」

沈瑜的眼眸微動，眼尾閃過一星半點兒的淺淡笑意，他用力抿了一下嘴唇：「哦……」他面無表情的頓了頓，又抬手搔了下鼻子：「我還真不知道。」

——他就是沒良心石錘了。

連喬翻了個大白眼兒，突然就不想跟他聊了，「褚妍呢？」她東張西望。

沈瑜也四下看了看，目光繼而落在了那張不起眼的辦公桌上。

他在連喬的肩頭輕輕拍了下，邁步朝桌子的方向走過去，還沒走到跟前兒，就看見褚妍怯生生的從桌子後方冒了頭。

「褚妍！」連喬喜出望外。

褚妍被喊得哆嗦了一下，沒吭聲，她雙手死死的抓著桌子邊緣，目光飄忽不定。

連喬三步並作兩步沖了上來，一把抓過褚妍的手臂，展開又放下，仔細檢查道：「你有沒有怎麼樣？」

褚妍神色複雜的咬緊了下嘴唇，不聲不響的瞥了一眼沈瑜。

沈瑜的下頜微抬，瞳孔像某種無機質，視線雖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卻十分的冷漠疏離。

褚妍眼底升起一星半點的期待，卻又像是浮沫兒般迅速沉降下去。她欲言又止，又低下頭去。

連喬沒得到回應，忍不住又喊了一句：「褚妍？」

沈瑜：「她問你話呢。」

褚妍渾身打了個激靈，這才恍惚的看向連喬：「我，我還好……」

連喬鬆了口氣：「好就行，那我們趕緊走！」

話音剛落，她就聽見門口那哥們兒發出了一聲譏笑：「你看她敢不敢跟你們走？」

連喬微微眯眼。

那哥們兒張狂的沖褚妍吹了聲口哨：「喂！眼鏡妹，你敢跟他們走嗎？不怕死你就走啊！」

連喬感覺褚妍慢吞吞的把手臂抽了回去。

「我，我還是不走了吧……」褚妍瑟瑟發抖道：「我現在走了……以後在學校就會一直被他們盯著……」

「他們？你是說孫書悅嗎？」連喬肅然道：「沒事褚妍，你現在跟我走，我們先去政教處找王主任，然後讓王主任替我們報警！一定要把孫書悅這個禍害給揪出來！」

褚妍：「不行……我害怕……」

連喬：「你別怕呀！你要相信邪不壓正！」她握拳，信誓旦旦道。

褚妍拚命搖頭：「不……我不相信……」說罷她顫巍巍的看了一眼沈瑜：「也沒有人會保護我……」

連喬仍舊在給她打氣道：「有我在啊，我會保護你的！」

「你保護不了我……」褚妍意有所指道：「你一個女生你能做什麼呀……我還是不走了……」

連喬沒轍了，她絞盡腦汁的想著自己還有什麼可以用來鼓勵褚妍的話沒說，誰料一旁卻冷不丁的傳來一聲嗤笑。

「她想呆在這兒就讓她呆在這兒吧。」沈瑜冷冽的挑眉，伸手去拉連喬：「走了，連小喬。」

那邊兒褚妍猛地抬起頭來，臉上的震驚和不知所措一時沒有掩藏住。

連喬被沈瑜拉的跌跌撞撞的後退，茫然道：「哎——？」

沈瑜頭也不回的扯著她的衣袖口，不耐道：「你哎個屁啊。」

連喬：「不是，真的假的啊！你認真的嗎？」

沈瑜：「認真的。」

連喬：「真不管褚妍啦！」

沈瑜冷笑一聲：「人家不想你管呢，你上趕著倒貼什麼？」

連喬：「可是——」

沈瑜：「你這個小綿羊能不能聽聽牧羊犬的話，嗯？」

連喬：「？？？？？」

小綿羊？牧羊犬？

……這不就是她方才在艾麗婭胡編亂造的暗/黑/童話故事嘛？？

連喬呆了兩秒，陡然像是被雷擊中了，臉「騰」一下子紅了個徹底。

「你聽，聽到我說的那個……」她止不住的結巴起來：「那個——」

「嗯，我聽到了。」沈瑜不以為意道：「那邊兒的牆隔音效果不算好。」

連喬的尷尬癌犯了，急的一跺腳道：「你怎麼這麼喜歡對號入座呀！」

沈瑜足下片刻也不停，語氣聽起來是非常的理直氣壯：「你說的不是我？」

「那肯定不是你啊！」連喬大聲說。

沈瑜終於剎住了腳步。

他慢慢兒的回過頭去，有些狐疑的看著連喬。

連喬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生怕沈瑜覺得自己在給他找麻煩，急巴巴的解釋道：「我就是順嘴那麼一說，嚇唬他們來著！」她生怕沈瑜不信，開始分多個角度論證：「你看，我當時既不知道你在對面網咖當網管，又不知道你其實身手了得，再者我們倆之間也沒什麼特殊的關係，我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拉你當擋箭牌嘛！」

她每解釋一句，沈瑜的臉色就黑一分下去，連喬解釋完再一看她英俊倜儻的沈大佬，那張男神臉簡直已經黑的跟個煤炭一樣了。

沈瑜慢慢的鬆開了她的袖子。

明明還是午後，空氣里卻升騰起了一些涼意。

「哦。」沈瑜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徐徐的吐出一口氣來：「你的意思是，我在這件事里，其實，很多餘。」

連喬：「啊……？」

不知怎麼的，她接收到了從沈大佬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濃厚的委屈的味道。

她眨了眨眼，回想了一下整件事情的經過。

艾麗婭餐廳的老張在她出門的時候，似乎還有要攔住她的意圖，可是在手機上接收到了什麼消息之後，老張就放棄了。

「那個……」她的腦筋多轉了幾個彎彎繞繞，倏地抬眸看向沈瑜：「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做了些什麼……」她試探性的問道：「幫我？」

沈瑜沒說話，只是旋身背對著她朝前走去。

沈瑜不是個好大喜功的人，他沒有否認，那連喬幾乎可以確定了。

她的心頭驟然間湧出一股暖流，熱乎乎的一直衝到了眼眶的位置。

「喂沈瑜！」她邁步小跑起來，追向前面的少年：「你別走呀！」

-

沈瑜的心態已然跌倒了谷底，這個少女像是某種刺激源，把他心底的憋屈統統激發出來了，偏生他還說不清是為什麼，這就更加讓他煩躁。

可他依然不想在連喬跟前表現出來。

就像他其實並不太想把自己跟人動手打架的暴虐樣子展現給連喬看一樣。

所以他現在一心只想儘快遠離，找個沒人的地方發泄一通。

背後連喬在一聲接著一聲的喊他的名字，沈瑜沒有搭理，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些，忽然他聽見少女輕微的「哎喲」了一聲，牽動了他心頭的一根弦，他終究還是停下了腳步。

回頭一瞧，連喬正扶著路邊的一根兒電線杆。

少女半彎著腰，一手揉著膝蓋，表情略顯得難受，沈瑜的心裡禁不住「咯噔」一聲，匆忙轍回去，沉聲問道：「怎麼了？摔跤了嗎？」

連喬沒說話，頭髮順著低垂的天鵝頸散落下來，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待到沈瑜神色肅殺的在她跟前兒蹲下身，握住她纖細的關節骨仔細檢查的時候，她才「噗嗤」一聲笑開了。

「你脾氣好大哦。」她輕聲說：「我話都沒說完呢你跑什麼呀？」

沈瑜的脊背肉眼可見的僵了僵。

但他還是堅持的替連喬檢查完膝蓋骨才鬆開手，低聲道：「不走留在這兒礙你眼？」

「誰說你礙我眼了。」連喬說：「其實，我如果早知道這些的話……我是肯定不會把你比作牧羊犬的。」她想了想認真道：「再怎麼樣你沈大佬也應該是狼王嘛！牧羊犬算個什麼事兒呀？」

沈瑜終於掀起眼皮望了她一眼。

少女的神色靈動而狡黠，這些話討好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她實在是很擅長隨機應變。

明知道都是套路，卻無法讓人心生厭惡。

——長得可愛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切。」沈瑜轉眸看向別處，盡量讓自己少受一些干擾，口氣隨意：「誰稀罕。」

「你不稀罕呀？」連喬看著他起身。

「我要是狼，你這個小綿羊早就被吃的骨頭都不剩了。」沈瑜輕輕哼道：「雖然你是個芝麻餡兒的小綿羊。」

連喬一愣，剛想再說點兒什麼，卻被背後一聲動靜打斷了。

「沈瑜！連喬！」褚妍遠遠的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你們等等我！」

沒料到褚妍居然變卦了，連喬不免感到詫異，她看了眼沈瑜，沈瑜卻沒什麼太大的異色，好像都料到了一般，唯有唇角略譏誚的微微上揚。

褚妍終於跑到了他們倆跟前兒，她推了一下鼻樑上歪斜滑落的眼鏡，語無倫次道：「我想明白了，我跟你們一起走，是孫書悅挑事的，我可以證明，班費也在孫書悅那兒，你們帶我一起。」

沈瑜譏誚：「你不是怕死了么？」

褚妍張了張嘴，小聲道：「因為沈瑜同學很可靠……所以……」

「別介。」沈瑜抬手喝止了她，懶洋洋的挑眉：「我這個人最是靠不住。」

褚妍茫然道：「啊？可是——」

「你的事你自己處理。」沈瑜說：「我沒打算管。」

褚妍呆了呆，囁嚅道：「可是你如果不管的話……那我怕的很……我就不去作證了……」

沈瑜從中聽出了一絲「威脅」的味道。

他倏地揚起下頜，似笑非笑道：「那隨你，你不去我就只能默認你跟孫書悅是一夥兒的。」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支錄音筆，拋起來又接住：「孫書悅搞的那些事兒我證據確鑿，你別以為我真差你一個人證。」

褚妍的臉色倏地煞白。

沈瑜說完后就不再管褚妍，他伸手在連喬的后領子上扯了一下：「走了。」

連喬：「哦。」

-

褚妍被沈瑜幾句話駁的半點面子也不剩，自己在路邊乘公交走了。

至始至終連喬都沒有插嘴，她跟沈瑜並肩走著，若有所思狀，待到過了馬路，她忽然喊了一聲：「沈瑜。」

「嗯？」

「褚妍好像喜歡你。」連喬說。

這笨蛋小綿羊？搞了半天這一路都在想這些？

沈瑜口氣淡漠：「那又怎麼樣？」

「你知道？」連喬問。

沈瑜駐足，他垂眸認真的看著連喬：「她是不是喜歡我，我知道或是不知道，都不會影響事情的進展以及今天我對她的態度，明白？」

連喬點點頭：「明白。」她總結道：「你是一個不會早戀的大佬。」

沈瑜：「。」他也沒有辯駁什麼，轉眸看向別處，沒頭沒尾的問了句：「你不怕么？」

「怕什麼？」

「我。」

「我為什麼要怕你？」

「我跟人動手，你不會覺得我很兇么？」沈瑜說：「褚妍都不敢對我大聲說話。」

「還好吧。」連喬說：「你又不會打我，我記得你跟我保證過的哦？」

沈瑜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這時，連喬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摸出手機，發現林晝給她發來了幾張照片兒，都是在冰島拍的結婚照。

黑色的西裝，華麗聖潔的大拖尾婚紗，俊秀的新郎和美麗的新娘面朝著湛藍的浮冰和海，站在深棕色的沙土岸邊，手牽著手，對視而笑。

唯美且壯觀，還散發著價格不菲的味道。

林晝沒有問好看與否，似乎好看或不好看都與他無甚關係似的。

連喬猶豫了一下，還是回復了兩個[拇指]的表情。

林晝：【下個月舉行婚禮，你來嗎？】

連喬還沒來得及回復，就聽沈瑜冷不丁道：「結婚照？」

連喬：「啊！對啊。」她迅速的將手機鎖了屏揣回兜里，感嘆道：「我哥的，在冰島，景色挺好看的。」

「冰島。」沈瑜重複了一遍，問道：「你也想去冰島拍照？」

「啊不不不。」連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人設，連忙搖頭：「那太貴了，我也就配在綠幕前面拍個照片然後摳圖把自己P進冰島去。」

沈瑜挑了挑眉，淡聲問：「你哥什麼時候結婚？」

「下個月吧。」

「你要去參加么？」

連喬猶豫了一下，搖頭：「不去。」

沈瑜撇了撇嘴。

「那你倆這關係挺奇妙的。」他說：「他會主動給你髮結婚照，你卻不去參加他的婚禮，真不知道你們這算關係好還是關係不好。」

連喬被噎了一下，撇了撇嘴道：「我跟我哥關係再好，他結了婚我也是要避嫌的好不好！這點倫理道德我還是懂得。」

「你作為妹妹有什麼可避嫌的？」沈瑜說：「還是說你們之間本就有嫌要避？」

連喬張了張嘴：「才不是呢好不好！我把他當親哥看的！我不想去是因為——」

她不太好跟沈瑜說這個。

說實在話，在了解了林晝這樁婚姻的前因後果之後，她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在現場真心的祝福他們幸福。

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評判新娘的人品究竟如何，但是她必然會在這場盛大的功利性十足的慶典中看到自己可能發生的未來。

即便無數次的不想不願，最終也要在萬眾矚目中表現的優雅、那是樂在其中的、天賜的如花美眷。

她會擔心，會害怕，會惶惶不可終日。

沈瑜用餘光打量著她的反應。

這個小綿羊可遲鈍的很。

顯而易見的，她那個要結婚的哥哥心思可不全在自己的婚事上。

這麼旁敲側擊，也不知道連喬會不會通透一些。

沈瑜酸溜溜的想著。

「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連喬回過神來，瞪了他一眼，擲地有聲道：「不僅是我哥，就算是你，我親愛的同桌，如果你現在要結婚，我也會立刻跟管老師提議調位置的！」

沈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