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喬（12）

連喬看了一會兒沈瑜,漸漸露出了關愛傻子的表情。

「男朋友。」她有些憐憫的說：「你能不能先查一查中國的法定結婚年齡？」

沈瑜：「？」

五分鐘后,沈瑜木著臉道：「你就當我沒問。」

連喬：「真的要當做你沒問？」

沈瑜：「。」

許久,他煩躁的抓了抓,改口道：「要不你可以先考慮起來……你還有兩年的時間可以深思熟慮,等我兩年後問你的時候,你就可以毫不猶豫的回答我了。」

連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一手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

沈瑜很無奈，但確實這件事兒辦的太傻了,他也不好吐槽什麼，只能把一腔憤怒發泄到了林晝的頭上。

沈瑜：【你是不是結婚結傻了，國家法定年齡都不知道！】

林晝：【我知道啊,男方二十二歲,女方二十歲。】

沈瑜：【那你還問！害得我出好大糗！】

林晝：【我明知故問的，你該不會真的傻到去求婚了吧？】

沈瑜：「……」

林晝：【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國家法定年齡都不知道？】

沈瑜：【……】

林晝：【我以前都沒發現你是個戀愛腦呢沈瑜？】

戀愛腦本腦默默的把手機扔下了。

-

領證這件事兒雖然不了了之,但是仍舊在熱戀中的兩人心中留下了一點虛影。

這一年他們也心照不宣的變得格外的努力起來。

連喬在緊湊密集的演出中依然獲得了幾門兒書面課程的優秀成績,她申請到了一筆不菲的獎學金,而沈瑜則又一次發揮了他超強的學習能力,提前修滿了整個大學期間所有需要的學分。

這就直接導致別人為時七天的考試周到了沈瑜這裡就直接給拉長到了一個月。

省音的考試結束的很早,連喬在完成了最後一輪的演奏測試就馬不停蹄的回宿舍收拾了東西，她掐準時間點買了車票，就要避開回程高峰儘早趕回家。

事實上這一年她回家的次數極少,因為節假日總是樂團商演的高峰期,尤其是年初春節的時候，樂團接了當地電視台的新年聯歡晚會，前前後後緊張籌備了許久，直接讓連喬錯過了除夕團圓的日子，後來她也看開了，反正不能按時回家，在某些小型演出需要人的時候，連喬也會第一個頂上去，她私心想多賺一點兒商演費。

好不容易熬到了長假，連喬是恨不得立刻見到沈瑜，告訴沈瑜這一年她學到了多少東西，又有了多少良性的改變。

三個小時急趕慢趕，連喬拖著箱子風塵僕僕的回到家，她興高采烈的用鑰匙打開門，發現屋裡黑黢黢的。

「咦，沒人呀？」她有點兒納悶，抬手按亮了檯燈。

隨後她看到一顆小腦袋從貓爬架的貓勺里探出來。

「啊小灰灰！！」連喬歡呼雀躍著撲過去把小公貓聰哥貓勺里撈了出來，她歡喜道：「天哪！你怎麼這麼胖了！沈瑜怎麼把你養成這樣了啊！」

貓咪已然不是奶貓的樣子了，肉乎乎的一團兒，毛色油亮，腦袋也有稜有角的，它打了個呵欠，懶洋洋的在連喬懷裡趴著，也不動彈，

「哎呀，爸爸去哪兒了呀？」連喬一邊摸著它的頭一邊笑，轉身走到冰箱跟前兒，她熟門熟路的拉開門，看到了許多貓咪的小零食，她隨手拿了一袋兒出來，把貓放在膝蓋上一邊擼一邊喂。

這胖貓是被人養大的，快一年沒見女主人雖然起初表現出了一些陌生，但到底還是親人的，很快也就撒著歡兒的在連喬手裡吃起東西來，連喬四下張望著，室內的陳設幾乎沒變，還是她離開時的樣子。

喂完了貓，連喬拍拍手把東西搬到自己屋裡，她原本想換個床墊兒被套什麼的，結果發現床上用品都蓬鬆溫軟，顯然是有人定期替她換洗過了。

她草草的將行李箱里的東西拿出來歸置妥當，便背著手蹦蹦跳跳的轉去了隔壁沈瑜的房間。

「啪」

她打開了沈瑜房間里的燈，二話不說一頭撲倒在沈瑜的床上滾了幾滾，隨後將臉深深的埋進沈瑜的被子里，像個痴漢一樣深呼吸。

有沈瑜身上的味道……

這才是她想要的……

她心猿意馬乃至心花怒放了，身體里的快樂幾乎要滿溢出來，她攥著沈瑜的被褥使勁揉了兩下，忽然頓住。

她在灰色的被套里發現了一根長長的黑色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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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喬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僵硬了。

她將那根頭髮拈了起來，左看右看，比劃了一下長度。

至少也有四厘米。

沈瑜身上哪兒能長出長度超過四厘米的毛髮！

這麼長的頭髮，又黑又長，顯然來自一個女人。

為什麼沈瑜的被子里會有女人的頭髮？！

連喬的手有點兒發抖。

她越想越覺得心底發寒。

一個擁有粗長黑髮的女人……跟沈瑜……在無數個沒人的夜晚……背著自己……在床上——

連喬想不下去了，她感到一股難以名狀的怒氣從心底噴發出來，像是活火山一樣。

那隔壁新換的被褥十之八九也是為了那個不速之客了！沈瑜早就找到新的房客陪他分擔房租了，巴不得抹殺掉她這箇舊愛的所有的氣息！

連喬覺得自己想殺人！

這時，她聽到了客廳里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嗯，明天老地方，人不要太多，要安靜，謝謝，你的服務很滿意。」沈瑜的聲音不甚清晰的響了起來。

人不能多還要安靜，在這種地方提供服務？！還老地方？！

連喬覺得自己頭頂已經綠的發光了，她忍不了了，氣急敗壞的衝出沈瑜的房間，她正巧對上抬起頭來的沈瑜，一陣訝異從對方那張雷打不動的俊臉上閃過，沈瑜當即掛斷了電話。

「你怎麼回來了——」他那個「了」字兒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連喬一巴掌。

「沈瑜！」連喬尖叫：「你這個大騙子！」

沈瑜：「？？？」

連喬罵完，使勁推開他就往外闖，沈瑜當即轉過身去拉扯她，腋下夾著的書散落了一地，於是他又不可避免的挨了連喬好幾下。

「你別碰我！別拿你摸過別的女人的手碰我！」連喬怒不可遏：「我嫌臟啊你這個浪蕩的臭男人！」

「你在說什麼？？」沈瑜皺眉道：「什麼別的女人？連喬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我在說什麼你自己心裡最明白！」連喬口不擇言道：「原來你也是個管不住下半身的禽獸——」

她話音未落，沈瑜已經按著她的頭吻了下來，用最原始最簡單粗暴的方法控制住了她。

連喬氣憤的掙扎著，對著沈瑜又踢又咬，她幾次別過臉去想要躲開，都被沈瑜強行捏著下巴掰回來，

連喬又驚又怕，她就這麼被沈瑜壓在樓梯扶手上，在摔死和被沈瑜索吻的空隙里進退兩難，最終她甚至產生了缺氧的眩暈感，沈瑜才慢慢的鬆開了她。

連喬劇烈的喘息著，她覺得自己快虛脫了，魂不守舍的靠在沈瑜的胸前，感覺沈瑜用力的將她的後腦勺按了按。

夜間，隔著衣料她也能感受到沈瑜灼熱的體溫以及那陽剛的搏動著的心跳。

「白痴啊你……」沈瑜微微咬牙：「我要是管不住下半身的禽獸……你以為你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么？」

連喬呆了呆，隨後蓄了一波力推搡他。

「你少用這種話唬我！你這個情場老手最擅長這些了！」也不知道是因為方才被欺負的狠了還是因為憤怒，連喬的嗓音裡帶了些哭腔：「我都發現了！鐵證如山！你賴什麼賴！」

「你發現什麼了？」沈瑜給她氣笑了：「你是看到我跟人睡覺了還是怎麼的？」

「你剛才明明就在跟人打電話！」連喬說：「你們在進行不可描述的交易！你花錢！她提供服務！」

沈瑜：「？」

「我還在你床上……在你床上發現了女人的頭髮！又黑又長！」連喬越說越氣，居然又給自己氣的崩盤了，眼淚「啪嘰啪嘰」掉了下來：「沈瑜你玩弄我……你欺騙我的感情我討厭你……嗚嗚嗚嗚……」

沈瑜：「……」

這少女前一秒還像個復仇女神一樣義憤填膺的想要鯊了他一般，后一秒居然哭成了這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又傻又可憐，沈瑜一時間覺得心都被揉壞了，他原本還想義正言辭的駁回去，順帶反唇相譏一番這個無理取鬧的連小喬，這會兒卻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啊……不哭不哭。」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臂，輕輕的將那哭的像淚人一樣的少女摟進懷裡，溫柔的拍著她的後腦勺道：「不哭啊連小喬……不哭不哭……」

他笨拙的重複著那幾個字，不知過了多久，連喬才從激烈的情緒中慢慢的沉靜下去。

沈瑜感覺到少女抓緊了他胸前的衣裳，掐的他還有點兒疼。

「我剛才在跟市圖書館的管理員打電話。」沈瑜只能受著這「九陰白骨爪」，無奈道：「我讓他動用私人關係明天給我預定個角落裡的位置，我在備考……」

「你明明早就開始考試了……怎麼可能還沒考完。」連喬帶著鼻音，死氣沉沉的質問。

「因為我申請了大三學期的主幹課考試。」沈瑜說：「情況比較特殊，我得跟他們後期補考的人一塊兒……」

「那你床上的女人的頭髮，你怎麼解釋！」連喬抬起頭，她瞪著一雙小兔子似的眼睛，氣咻咻的問。

「我床上怎麼可能有女人的頭髮？」沈瑜難以置通道.

「我也想知道！」連喬陰森森道：「那麼長，黑色的，難道你的電視機里藏著貞子嗎？」

沈瑜：「……」

他沉吟了片刻道：「你帶我去看看。」

連喬：「行。」她吸了吸鼻子，奶凶的威脅道：「我就讓你！死個明白！」

說罷，她伸手揪著沈瑜的衣領子，將沈瑜拖進了屋裡。

沈瑜不得已彎著腰，任由她這麼飛揚跋扈的牽著，兩人到了他的卧房，小灰灰正在沈瑜的枕頭上打滾兒，「喵嗚」一聲跳下了地。

連喬找到了方才的位置，將那根黑色的毛髮拈了起來，舉到了沈瑜的跟前兒。

「看！」她怒道：「你身上長得出這個嘛！」

沈瑜盯著她手指間的那根飄飄蕩蕩的黑毛看了許久，抬手扶額。

「你說得對，我的確長不出來這種毛。」他說。

「你……」連喬又要哭了：「你這是承認了——」

「但是這屋裡有個小王八蛋長得出來。」沈瑜說：「灰崽！」

貓爬架上，胖貓抬了抬頭，眯著眼睛偷窺。

沈瑜：「你這隻死貓——」

連喬：「你不會是想甩鍋給它吧！」她生氣道：「我又不是色盲，小灰灰身上的毛明明都是灰色的！」

沈瑜：「唉，你這個媽當的……你等著。」他說著，闊步走到貓爬架跟前兒，將貓從頂端的盆兒里給拎了出來。

「你看這兒！」他托著貓屁股，將貓四仰八叉的摟在懷裡，展示著貓咪腋下那一塊兒指甲蓋大小的黑色/區域。

「哎？！」連喬吃了一驚。

「所以我就真的很想知道它倒是什麼貓和什麼貓雜交的。」沈瑜說：「能雜出這麼罕見的花色來。」

連喬不姓邪，她湊過去伸手撥了撥貓咪腋下的那團茂盛的黑毛，還挺長。

「天哪……這也可以啊。」她的表情看起來不知是高興還是無語。

沈瑜手一松，貓咪「喵嗚」一聲竄開了，顯然對於這種羞恥的展覽姿勢很不滿。

沈瑜垂下手，兩手抄在褲兜里，無奈的望者跟前兒的少女。

「怎麼說？」他問。

「我……」連喬咬了咬嘴唇，看起來又要哭了：「沈瑜……我……」

沈瑜看不下去她這小可憐樣，抬手喝止：「行了你別說了，就當沒發生過，嗯……」

「你生我氣了。」連喬小聲說：「對不起……」

「我沒有。」沈瑜失笑，拍了拍他的頭：「別想太多，我先去看書了。」

他轉身正要回房，卻被連喬猝然從身後抱住。

隨後他渾身一僵——少女的手順著他的腹直肌輪廓下滑，緩緩的落在了他的褲腰上。

這簡直是在玩兒火！

沈瑜覺得腦袋裡「轟」一聲炸開。

沈瑜的喉結上下滾動。

「你為什麼突然……」他問。

「你不要生我氣啊……」連喬小聲的抽著氣：「也不要……不要離開我。」

沈瑜合上眼。

他驀地轉身，握住了少女的肩。

「連喬。」他一字一句道：「你看著我。」

少女微微瞪大了濕潤的眼睛。

「你不要在我面前這麼卑微，」沈瑜說：「我不想看到你這副樣子。」

連喬怔了怔。

「我要你永遠都在我面前趾高氣昂的，像個小公主一樣。」沈瑜說：「我不會離開你的，這輩子只有你踹開我，沒有我離開你。」

連喬：「是么？」

沈瑜：「是。」他倏地展臂將連喬緊緊地摟在懷裡：「我就是這麼賤。」

連喬在他的懷裡靜默，良久，她抿了抿嘴唇。

「可我還是想跟你睡覺。」她說：「我要把你變成我的所有品。」

「我一直是。」沈瑜說：「不睡覺也是。」

「那你為什麼不肯跟我睡覺！」連喬憤怒起來：「不行！我今天就要睡你！」

上一次說這句話還是連喬喝醉酒的時候，而今夜的連小喬著實有些喜怒無常。

沈瑜制住她的兩條胳膊，算了算日期，越發確定了心裡的猜想。

「這個真的不行。」他無奈地說：「小喬，聽話好不好？」

「你給我個合理的理由！」連喬不依不饒。

沈瑜嘆了口氣。

「我真的不想事情進行到一半，就被你的好朋友截胡。」他說：「那太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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