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舉報信
葛副廠長咳嗽了一聲,打斷兩人的對話,他怕他再不打斷,自己女兒就要貼到周良身上了。
葛微微回過神,才想起她爸還在呢,她臉紅了一下,看著葛副廠長道:「爸,你把我和阿良叫來幹什麼。」
「叫你們來幹什麼?」葛副廠長點了點桌上的一張信紙,臉色很不好的說道:「周良已經看過了,你再看一遍吧。」
什麼東西能讓她爸這個表情,葛微微疑惑的看了眼周良,從桌上拿起那張信紙,漫不經心的看起來。
但是才看了兩行,葛微微的眼睛就忍不住瞪大,錯愕的看向葛副廠長:「這哪兒來的,咱們廠誰這麼大膽子?」
「不是織布廠的人,督察科早上在信箱收到的,下面的人看在我面子上扣下了。」葛副廠長往後躺了躺,看不出神色。
葛微微手上的,是一封檢舉信,上頭寫著織布廠風紀有問題,指名道姓說廣播員葛微微仗勢欺人,還和已婚技術員周良有不正當男女關係。
周良和葛微微的關係是半透明的秘密,織布厂部分老工人都知道,只不過畏懼葛副廠長的身份,大多隻敢背後說說。
當然,也有部分男工人見過喬逐月,畢竟這位在和周良結婚的一個月里,來過織布廠幾次,每次動靜還不小。
兩個女人都圍繞著周良,免不了會被人拿著對比,這一對比,難免會有差距,一個又胖又邋遢的鄉下女人,和一個長相不錯,還是副廠長千金的女人,相信大多數男人都會選擇後者,所以大夥即便知道葛微微和周良兩個人做法不道德,但還有很多人表示理解。
在大家的默認下,葛微微自己都快忘了喬逐月才是周良的老婆,還理直氣壯當自己和周良是正常談戀愛。
這一封檢舉信,跟個大耳瓜子一樣打在她臉上,讓她又羞又怒,葛微微啪一下把信拍桌子上:「胡說八道,這人怎麼這樣壞!」
「行了,我叫你們來不是看你發脾氣的。」葛副廠長看著葛微微搖頭,又把視線看向周良,略帶警告道:「不是我攔著,這信如果送到廠長桌上,你們至少是停職查辦,這封檢舉信也提醒了我,周良,你該長點心了。」
周良心裡一抖,腰彎了彎了:「是......我的原因,讓微微受委屈了。」
葛微微聽周良這麼說,心下有些感動,看著葛副廠長跺腳:「行了爸,你別說阿良,他也很為難。」
自己這個傻女兒,葛副廠長心裡暗暗搖頭,他都不知道自己女兒到底喜歡周良什麼,以他的身份,多的是好青年給女兒挑,怎麼就偏偏挑了個已婚男人。
罷了罷了,葛副廠長嘆了口氣,女兒喜歡就行吧,不管周良是不是有老婆,他女兒看上的東西,他這個當爹的就給她搶過來就是。
「算了,我叫你們來也不是為難你們,只是檢舉信都出來了,不管怎麼樣,還是得上點心,行事作風別跟之前一樣了。」葛副廠長擺擺手,讓兩人出去。
距離稽查隊那件事情過去兩天,逐月躺在床上,美美的敷著面膜,最近她沒去賣奶黃包,她怕葛強還盯著她,乾脆給自己放了兩天假,兩天沒出門,就在家做有氧運動,剛才她上秤秤了一下,距離她剛來這個時代時,已經瘦了六公斤。
這個速度並不快,極速減重容易傷身體,追求美麗是人的天性,但更重要的是健康,這一點不能本末倒置,循序漸進才是逐月的風格。
逐月拍了拍還是非常有肉感的肚皮,目前的速度全在自己的計算之中,她對之後的減重計劃信心十足,逐月扭頭看了眼舊鬧鐘,把臉上的面膜撕下,扔到垃圾桶里。
不知道自己寫的兩封信現在送到各自的位置沒,怎麼感覺一點動靜都沒有,逐月倒了水洗臉,心裡漫不經心的想。
感覺自己臉上乾淨了,逐月用毛巾把臉擦乾,這時大門門鎖傳來動靜,是鑰匙開門的聲音,逐月一愣,毛巾還沒放下,門外的周良已經沖了進來,怒氣沖沖的對逐月喊道:「喬逐月,你這個蠢女人。」
逐月被嚇了一跳,心裡又多了一個想法,這門鎖得趕緊換掉,媽的,總被人闖進來她心臟受不了,如果她碰巧在洗澡,那豈不是虧大了。
「大哥,你後退點,口水噴我臉上了。」逐月用毛巾擦了下臉,很淡定的說道。
周良沒想到逐月開口會是這句,臉上又紅又白,差點被她氣死,他吸了口氣,壓下自己的怒氣,質問道:「你為什麼要給織布廠寫檢舉信,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我可能會停職查辦,你這個蠢女人想害死我嗎?」
「你怎麼知道是我寫的?」逐月把毛巾放下,看著周良問道。
「不是你還是誰?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你這樣狠毒的女人,檢舉信要是到了廠長桌子上,我檔案上就會被記一筆,你差點害我前途全毀了!」
沒送到廠長手裡啊,逐月有點可惜,不過也在意料之中,她也沒想要一舉把葛微微踩下來,畢竟人家爸是副廠長,權利肯定有,自己這麼做,單純就是噁心一下她。
逐月撇嘴,拍開周良指著自己的手,慢條斯理道:「我剛才那句話是反問,不是承認,那信上有沒有署名。」
周良一愣,這他倒沒有仔細去想,他從葛副廠長辦公室出來,葛微微就說這信是喬逐月寫的,周良本不信,不是他信任喬逐月,只是覺得喬逐月不會這麼聰明。
但葛微微說得信誓旦旦,加上喬逐月那些不堪的前科,周良也就當真了,新仇舊仇一起來,他當即就惱火不已,一下班就直奔家裡。
見逐月直直的看向自己,神色一點也不見慌張,周良忍不住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皺眉道:「難道不是你?」
「喔。」逐月擺手:「就是我。」
周良差點氣暈過去,指著逐月發抖:「那你那麼多廢話!」
「你先彆氣。」逐月錯開身子,從周良身邊走過,好心的給他到了杯茶道:「如果沒猜錯,是葛微微告訴你,檢舉信是我寫的吧。」
周良啪一下拍開逐月的手,冷笑道:「是又怎樣,我警告你,你要再干這種蠢事,就算爺爺罩著你,我也會讓你滾回鄉下!」
逐月被潑出的水燙了一下,吸了口涼氣,她第二次看在前身確實給周良造成過麻煩的份上,還是忍了忍,開口道:「你看了檢舉信嗎?」
周良沒說話,他當然看了。
逐月繼續道:「你怎麼不猜一下,葛微微為什麼能一下子猜到是我寫的。」
「因為只有你能那麼惡毒。」周良臉皮抽了一下,打住自己因為喬逐月引導,而冒出來的想法。
逐月撇嘴,一字一句道:「因為信上寫你和葛微微關係的檢舉只是一筆帶過,而寫她借葛強的手仗勢欺人才是重點。」
「夠了,別說了,這件事我就當沒法說說,你不要再有下次。」周良麵皮抽得更厲害,黑著臉,錯開逐月的視線。。
逐月壓根不想給他留面子,繼續說道:「葛微微能那麼肯定是我寫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信上寫的,都是真的,只有她心裡一清二楚,她才會猜到是誰寫的檢舉信。」
「閉嘴。」周良冷冷看向逐月:「微微不是這樣的人,你以為你編造這些不存在的事情,我就會站在你身邊同情你?」
這男人也夠自戀的,逐月無所謂的聳肩:「是不是編造你自己心裡清楚,你愛站那邊都行,我無所謂,我願意花時間跟你解釋,只想要求一點......」
「打住,你什麼要求我都不會答應,不要妄想了,我對你沒感情,也不會回來的,我們的婚姻,只有名,不會有實。」周良冷笑,打斷逐月的話,之前那段日子,自己每次回來,這個女人都求他留下,讓他噁心得不行,他每每想起,都覺得無比噁心。
「你做什麼春秋大夢呢。」還想我留你,誰要跟你一個屋子相處,逐月有些無語,一字一句道:「我的要求是,請你回去告訴葛微微,讓她別再來惹我,否則下次就不是檢舉信這麼簡單。」
周良的臉白了青,青了紫,他沒想到,逐月要說的,恰恰與自己想的相反。
這個女人什麼意思?她在嫌棄我?她以為她是誰,一個又胖又蠢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嫌棄我!周良從來沒覺得這麼沒面子過,就是之前喬逐月偷東西被抓,要他去贖人,他也沒覺得這麼憤怒。
面前的女人一臉平靜,周良吸了口氣,不想在表面上輸給喬逐月,冷笑一聲,咬著牙道道:「你繼續裝,等下個月我回老家,你就等著滾蛋。」
說完,他一把推開喬逐月,大步出了門。
逐月被他推得一晃,扶住床架子才站穩,看著周良離開的背影,逐月啪一下把門關上,嘴裡罵道:「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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