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居然是個少年
逐月抬眼,眼中晦暗難明:「記得啊,怎麼突然說起他?」
周嫂拍了下逐月的肩膀,特別興奮道:「你還不知道他的事吧。」
逐月搖頭。
「他被警察局抓了,說是有人舉報他濫用職權,欺負無辜老百姓。」
「喔?」逐月驚訝了一聲,這她倒不是裝的,如果她猜的沒錯,所謂的舉報應該就是自己寫到警局的那封檢舉信吧。
不過...逐月眼神疑惑了一下,威力有這麼大嗎,警局裡權利交錯,一封信要交上去肯定得層層往上遞。
雖然逐月不願意承認,但葛強這人,只要稍微有點能力和關係,很輕易就能把信截下來。
當初寫這封信,逐月的想法跟遞給織布廠那封檢舉信一樣,沒想著能把葛強拽下來,只是想噁心他們一下,誰想效果這麼拔群。
「我聽葛家都亂了,葛副廠長和葛微微,從昨兒就沒來上班,應該是去警局撈人了。」周嫂在旁邊繼續說。
難怪這兩天葛微微沒來找自己麻煩,感情是因為這事啊,逐月心想。
不過她也就幸災樂禍了一下,對這就沒興趣了,和周嫂寒暄完,就在門口分開。
進了房間,逐月把房門鎖上,她看了眼自己乾淨的床,想了想,還是覺得救人要緊,於是她伸手,把空間里的男人放在了床上。
男子雙眼緊閉,渾身上下穿的嚴嚴實實,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昏迷。
所謂病不忌醫,醫者仁心,逐月摸了摸下巴,乾脆的脫起了男子衣服。
沒過一會,男子就被扒了個精光,逐月看著眼前的少年,眼中滿是詫異,她以為這男人怎麼也得是個三四十的男人,誰想居然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
少年身上,有大大小小的淤青,有的顏色深有的顏色淺,明顯是舊傷沒好久添了新傷。
但淤青多是皮外傷,並不足以導致人昏迷,導致少年昏迷的,是他左腿外側,快要靠近臀部的一條刀傷。
逐月用手比了比傷口,長約十厘米,皮肉全往外翻,足以有兩指寬。
傷口有處理過的痕迹,但處理的人手法有限,還是讓傷口發炎潰爛了,有膿水混著血液往外滲。
逐月摸了下少年額頭,果不其然,燙的驚人。
逐月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你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世界才能遇到我,不然十天內你就等死吧。」
說完,逐月從空間拿出要用到的醫療品,這些東西是從超市收銀台外面入駐的一個小藥店找的。
畢竟只是藥店不是醫院,逐月只能找到紗布手術刀和消毒酒精,沒有辦法搞到麻醉藥。
逐月拍了拍少年的臉:「小子,忍住了。」
說完,她把手上的毛巾塞到少年嘴裡,一瓶消毒酒精直接淋到少年腿上。
「嗚!!!」少年身體綳直,撕心裂肺的喊聲被毛巾堵在了嘴裡。
酒精的刺激過去,少年緩過點神,眼睛半眯,眼神渙散,疼成這樣,意識還沒清醒,只有氣無力的哼哼。
逐月不為所動,戴上手套,給手術刀消了毒,然後開始把少年腿上的腐肉切除。
少年疼醒又疼迷,好在逐月動作很快,在少年崩潰前處理完了傷口,逐月上了消炎的葯,用繃帶綁好傷口,回頭去看少年,少年已經一點動靜都沒了,這會暈得非常徹底。
逐月跑了一天,累的要死,給少年蓋好被子后,就去洗手間洗漱,床被少年佔了,她便進了空間勉強對付一夜。
第二日,喇叭里又傳來激昂的革命語錄,林舟緩緩睜眼,刺眼的陽光讓他眯了眯眼。
林舟轉頭,陌生床,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書桌,陌生的被子,林舟迷糊了一會,猛的從床上坐起。
這是哪兒!!
還沒從驚慌中回神,腿上穿來刺痛,林舟低頭去看,這一看之下,他從驚慌變成驚恐,他怎麼沒穿衣服,連內褲都沒有。
「很驚訝吧,就是你想的那樣,不用太感謝我。」逐月端著兩碗粥從廚房走出來,臉上露出得意,她指得是給少年處理傷口。
林舟卻理解不同,他先看到一個胖女人從廚房出來,一臉邪笑。
林舟大驚失色,用被子捂住自己的下半身,咬牙切齒道:「女流氓!你對我做了什麼?」
什麼做了什麼?逐月一愣,見少年羞惱的樣子,突然反應過來:「你腦子裡在想什麼,我是指你的傷口,你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
林舟愣住,用手去摸大腿,紗布粗糙的觸感傳來,他低頭去看,大腿上駭人的傷口已經包紮完好,連痛感也減輕了不少。
「那,那我怎麼在這兒,這兒是哪兒。」林舟才明白是自己誤會了,可他的警惕沒消失,看著逐月繼續問道。
面前的少年像個不安的狼崽,逐月也能理解他的不安,開口解釋道:「這是我家,昨兒你昏迷在巷子小道,我就把你撿回來了。」
少年皺眉,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他往後挪了挪,讓自己靠牆。
「為什麼我衣服都被扒光了......」
「你昨兒燒得神志不清,不扒光我怎麼找你昏迷的原因。」逐月翻了個白眼,把早飯放桌上。
少年臉紅一陣白一陣,但也知道是逐月給他撿回了一條命,他小聲說了句謝謝,恰巧這時他肚子叫起來,讓他剛擺出的嚴肅臉,成功變成了窘迫。
逐月覺得好笑,拍了拍桌子道:「我煮了兩人份,吃一碗吧。」
林舟舔了舔嘴唇,沒動。
逐月挑眉,心想這小子還真倔,她面無表情,愛吃不吃吧。
下一秒林舟小聲開口:「能把我衣服拿來嗎?」
逐月尷尬了,才想起少年還是全裸呢。
吃過了早飯,逐月看少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心想年輕的身體恢復就是好。
粥很好吃,放了皮蛋和瘦肉,林舟已經很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他舔了舔嘴唇,把碗放下,對著逐月道:「謝謝你救了我,還請我吃東西,我不欠人情,我叫林舟,你想要什麼報答,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幫你弄來。」
逐月收了碗,對著已經穿戴整齊的林舟道:「不用你報答什麼,我救你只是覺得不能放著病人不管,如果你覺得不想欠人情,那你今天從我家出去后,就當沒見過我吧。」
少年被那麼多人追,不是個簡單角色,逐月本就不是挾恩圖報的人,只想讓少年走,不招惹麻煩即可。
林舟默然,突然開口道:「您是醫生嗎?」
上輩子是,逐月想了想,還是點了頭:「嗯......算是吧。」
林舟突然站起身,表情很認真的說道:「醫生,您能再幫我個忙嗎?」
「你這...是不是有點得寸進尺。」逐月挑眉,似笑非笑。
林舟抿唇,好好一個少年,偏偏總一副老氣橫秋的表情,他遮住眼中的失落,對著逐月鄭重的鞠了一躬,然後一瘸一拐往外走。
不糾纏不無理取鬧,這個做派倒是讓逐月挺喜歡,眼看少年要出了屋子,逐月嘆了口氣,慢慢說道:「等等,你先說想要我幫你什麼,我聽聽再考慮要不要幫你。」
林舟猛的轉身,又覺得自己動作太大了,忙掩飾住激動,一瘸一拐的走回來。
「是我妹妹,她一直喊肚子疼,我想您去看看。」林舟道。
一聽是有病人,逐月有了興緻。
逐月最後還是決定去看看,從來到這個世界后,她很長時間沒給人看病,感覺身體都要生鏽了。
她跟著林舟出門,直奔林舟的家,林舟家住的很偏,逐月跟著他在一個小巷子左竄右竄,竄的逐月心裡都開始發毛,林舟才突然停下,指著一件特別破舊的小瓦房說到了。
逐月對這間窗戶都破了的小瓦屋很是懷疑,林舟敲了敲門,門被打開一條縫,裡面的人見到林舟,一下子把門打的大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撲了出來,抱著林舟差點哭了出來。
「大哥,你去哪兒了,我和小玲要嚇死了。」
「我沒事,就是被些人耽誤了,小玲醒了嗎?」林舟安撫了一下少年,對昨天他昏迷的事情絕口不提。
少年吸了下鼻子,開口道:「昨晚疼了一夜,現在才睡下。」
林舟皺眉,見到弟弟眼神突然警惕,他回頭看見逐月,讓開身子介紹道:「小白,別緊張,這是喬醫生,我請來給小玲看病的。」
一聽是醫生,小白立馬收起戒備,把門打開道:「是醫生啊,喬醫生你好,小玲在裡面。」
「唔。」逐月點點頭,跟著進去了。
屋子裡面不大,雖然空間顯得擁擠,但擺設都乾淨整潔,比逐月想象中好多了。
屋子往裡走,似乎是卧室,正對大門擺著三張床,逐月一路走過來,沒見著有大人的痕迹,她忍不住問:「你們父母呢?」
「死了。」林舟神色平靜的說道。
小白卻情緒低落,跟在後面補充:「被人害死的。」
逐月閉嘴不問了,心裡嘆息,也是一群可憐的孩子。
卧室里的三張床,兩張空著,應該是林舟和小白的,最裡面那張床,躺著一個小女孩。
他們進來的動靜可能太大,小女孩被吵醒,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見到林舟,高興的喊道:「大哥,你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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