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安葬？姐不同意

噗通！

隔壁傳來了一聲悶響，斯若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可也能夠料到隔壁發生了什麼。

「嘁，還特么三星級酒店呢，隔音真差……」

斯若的聲音細如蚊吶，他緩緩低頭，窗外的夕陽紅光映照在他的側臉上，原本應該一明一暗的那張臉上，此時都是晦暗。

他的呼吸漸漸低沉下來，緩慢下來，就那麼靜靜的坐著，雙目無神盯著一個平凡的角落。

光線漸漸消失，整個房間都陷入了黑暗，深邃，明明僅僅是狹窄的空間，卻像是深淵，讓人不敢探入，也不敢出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磨蹭，好像在有意等著斯若。

終於，斯若站了起來，藉助微弱的光線他看了看時間，十點鐘了，已經這麼晚了啊！

出了房間往旁邊一拐，伸手輕輕一推，隔壁房間的門竟然沒有鎖，「老幺慌了，走的時候竟然連門都不關。」

吱呀！

推開房門，開燈，老大裴空那一坨就趴在地上，雙眼隨著斯若的邁步移動。

斯若緩緩蹲下坐在老大的身邊，然後伸手撿起旁邊的一個小噴壺，在手上轉了轉，只見上面標籤寫著『一噴即暈』……

噗！斯若實在忍不住了，這特么是哪個死撲街，明偵粉絲嗎？

裴空看著斯若笑噴的表情不禁翻了個白眼，只是整個人趴在地上依舊動不了。

斯若顛了顛手中的『一噴即暈』，掏出手機查看了一下某寶購物網站，上面賣這個的店鋪就一家。隨手點了個收藏，既然某個作者可以用這個店鋪來做引導，那很難說以後會不會再用。

只是……話說這東西看起來很獵奇，但以他對陸小野的了解，想讓他掏錢買這個東西，怕也沒有那麼容易。所以肯定還存在其它的條件引導，話說這小子不會真是飛升組某個哥們兒定下的主角吧？等了這麼多年才開始劇情安排，真夠有耐心的。

看看地上的裴空，再瞧瞧手中的『一噴即暈』，估計那些作者也沒有想到老大的身體素質這麼好，意識依舊清醒只不過是身體麻痹不能動了。

「呵……嗬……老幺……他……」

裴空雙眼帶著點紅絲，像是由牙縫裡蹦出來的字。

斯若伸手將裴空的身子翻過來讓他躺舒服點，「慢慢說。」

可能真的是變成仰躺姿勢后氣順了，說話也真的通暢了不少。而從裴空的講述中，斯若也明白了來龍去脈。

「所以，老幺要陪她姐去偷偷驗屍，而你出面阻止卻被噴了。好吧，看來老幺是什麼都不顧了啊！」斯若緩緩往後靠了下，後背抵著床腳仰頭望著天花板久久無語。

裴空注意到了斯若的情緒變化，原本有點著急的眼神也漸漸和緩下來，沉默片刻，「老幺此去……有危險嗎？」

斯若雙眼依舊怔怔的瞪著天花板，「如此劇烈的爆炸，還能有什麼屍體留存下來嗎？」

裴空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啊，那麼誇張的爆炸，若是真有屍體可以留下，那對面樓的妹紙們也不會化成灰了。」

「所以啊，能夠留下足夠用來檢驗的屍體，那絕對是怪異事件！」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這個聲音是我爹的電話，你幫我拿來。」

「你可以通過振動分辨是誰來的電話？」

斯若從床頭柜上拿來手機放在裴空耳邊。

「哦……放心吧我沒事……嗯，先不回去了……不創業，就是有些事耽擱了……嗯，再說吧，掛了。」

嘟！

「你爸爸想你回家繼承家業？」斯若隨意的將手機扔到床上。

「對，不過總要將老幺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夠義氣，不愧是大哥！」

裴空的眼珠微微轉動，盯著斯若，「你不管嗎？」

「……」

「這房間隔音很差，我與他們的爭吵你應該聽到了吧……為什麼不攔著？」

「我……不想看到他們離去的背影。」

「懂了。」裴空突然間身體劇烈顫抖起來，接著原本僵硬的身體開始緩緩坐起，雖然艱難但卻帶著一種不可阻擋。

斯若驚訝的看著他，又瞧了瞧自己手裡的『一噴即暈』，這特么是假的吧？

裴空的身體徹底坐直，「我要去阻止他，你來嗎？」

……

幾個小時前

牛仔褲，白大褂，遠遠就看到了那個靚麗的背影。丹尼爾的氪金狗眼開始閃亮！

陸染，是陸小野的姐姐，姐弟倆最大的共同點就是都有一張禍國殃民的臉。不過再驚艷的臉，當寫滿了憔悴的時候，這份美麗也絕對會打上折扣。

「小姐姐，幸會幸會！」丹尼爾呲著自己潔白的牙齒將雙手伸出去。

「起開啦！」陸小野飛踹。

陸染的眼神一瞬間有些無法聚焦，顯然弟弟和這黑哥們兒的插科打諢並沒有讓她的情緒產生任何波動。

重新從地上爬起來的丹尼爾有點尷尬，摸摸鼻子老實的站到一邊。陸小野訕笑的來到姐姐面前，看看陸染身上那尚未脫下的白大褂，心情也彷彿受到了低氣壓的影響。

「頭一次見你日常穿白大褂的。等等，這件襯衫……你幾天沒洗澡了？」陸小野指了指陸染白大褂內部的青色蕾絲衣領，上面似乎有一個黃色的……油點？

陸染拉開自己的領子瞄了一眼，彷彿也是恍然想了起來，「沒睡覺，自然也不用洗。」

陸小野哽住，是這麼個邏輯嗎？

陸染沒有給弟弟再多的時間去捋其中的邏輯，看了看旁邊的丹尼爾，「就你們兩個？不是還有……」

「他們很冷靜，我也不想將他們扯進麻煩里。」

「那你為什麼叫他來？」陸染的眼神終於開始聚焦了起來，

「我有種族優勢，適合夜間潛入！」丹尼爾伸出大拇指，接著嚴肅無比的看著陸小野，「何況當爸爸的總不能放著兒子不管啊！」

陸小野(︶︿︶)＝凸「我特么謝謝你啊！」

「找個地方坐坐吧，我們還有時間。」陸染抬頭看看尚未徹底消失的夕陽，當先轉身朝不遠處的咖啡館走去。

陸染的精緻臉龐和一身白大褂產生了一種反差美，哪怕三人坐在靠牆角的地方也還是吸引了不少老色批的關注。

「姐，你想怎麼做？」

「時間還早，等到天黑。」

「對，天黑好，隱秘！」丹尼爾格外興奮。

陸小野耷拉著眼皮完全不想理他，只是又問道：「姐，到底怎麼回事，你總要跟我說清楚吧。」

陸染伸手端起咖啡杯，那股優雅像是刻進了DNA一般，「你姐夫叫做李哲，是我當初的同學。畢業之後，我做了法醫，他做了特工。」

丹尼爾舔了舔嘴唇，「姐姐容許我插一嘴嗎？」

陸小野冷漠盯，「你這嘴正經嗎？」

「正經！」

「那你問！」

丹尼爾舔了舔嘴唇，「你們當初上的是什麼學校，怎麼有成為法醫的，還有成為特工的？就業範圍……這麼廣嗎？」

陸染緩緩放下杯子，視線不自然的落在了無名指的戒指上，「只是普通的醫學院，至於特工……學什麼專業並不重要。」

丹尼爾恍然，你深沉你有理！

「你別聽我姐扯淡，她都不知道我姐夫啥時候成為的特工。姐你繼續說！」陸小野將自己的咖啡推到姐姐面前。

陸染絲毫不因為陸小野拆台而尷尬，只是繼續道：「我是三天前知道他是特工的。」

「三天前？那不是……」

「對，也是警方告訴我的，說他犧牲了，屍體將會在調查結束之後歸還家人。」

陸染聲音淡淡，可陸小野和丹尼爾幾乎瞬間就想到了華點，兩人眼神交匯，那場爆炸他們可是親眼看到的，那種程度的爆炸怎麼可能有屍體留下呢？

不過陸染關注的點顯然不是這個，「我雖然答應了你姐夫的求婚卻並沒有正式登記，所以在法律上我不算家人。而你姐夫是個孤兒並沒有其它家人。」

「這就是你要去偷屍體的原因？」陸小野懵逼，「這由你安葬和由國家方面安葬，有區別嗎？」

「有！」

「我怎麼看不出來？」

陸染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絲狠色，「法醫是一個很矛盾的職業，所有人都知道法醫值得尊敬，也很重要。可真正願意當法醫的人並不多，隆市的法醫我都認識，甚至於江省的法醫我也都打過交道，但據我所知，沒有一個人被調過來。」

陸小野瞬間又懂了，「姐，你不會是想要偷偷……驗屍吧？」

「不該驗嗎？他們說調查，卻不驗屍，那在調查什麼。何況，那種程度的爆炸，你姐夫竟然能夠留下屍體，就更有調查的價值了。」

「會不會是……官方的人已經找過法醫了，畢竟這種事可能官方也想要保密的吧。嗯，越是大國這秘密就越多，這我懂！」丹尼爾認真的發表意見。

陸染的視線掠過丹尼爾，繼續道：「三天前，你姐夫的屍體被陳放在了中心醫院的停屍間中。我的朋友是中心醫院眼科醫師，曾經見過你姐夫，所以她不會認錯。」

陸小野的表情略微彆扭，「這眼科醫師就看的准？話說那樣的大爆炸，姐夫就算留了全屍，那也該是燒焦了吧，真能認出來？」

陸染的動作一頓，「據她所說，就是全屍！」

丹尼爾咋舌，「姐……姐姐……你是對那全屍有興趣，還是對姐夫有興趣？」

陸染的眼神古怪，望著他，「有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