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順藤摸瓜

這帳本上所出現的問題原就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看細心與否，想來沐瓊與王掌柜深怕自己半分也不懂得這些，所以才將這「錯處」弄的這樣明顯。

「待這些帳目我看完之後會派人再給掌柜送來，以後的帳目每月下旬送到顧府便可，若有什麼急事掌柜也可差人去顧府尋我。」

「一切都按東家說的照辦，東家可是要去下一家鋪子？」

「王掌柜知道？」顧瑤略微詫異，轉念一想，這兩間鋪子早先必定都是歸在沐瓊名下的，若是如此王掌柜知情也是情理之中。

「恩，另一間首飾鋪子在另一條街上，比憬悟大街更熱鬧些，不過若是東家不著急的話，小人倒是可以命人將每月的帳目一併送入府中，以供查看。」

「這倒是個法子，只是不知那間鋪子的掌柜怎麼稱呼？」

「回東家的話，那間鋪子的掌柜正是小人的胞弟。」

王掌柜此言一出，顧瑤心中便明了過來，不僅想到原來以為外祖母不過是隨意挑了兩間看上去不錯的鋪子送給了自己，竟不想做的如此妥貼。

「既然如此，那便麻煩王掌柜了，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辦，改日再去鋪子里謝過王掌柜。」

「那東家慢走，這些帳目稍後同金鼎軒的一併送到府中。」

顧瑤起身後，阮清先她一步走出店裡，待顧瑤走出來時馬車都已經候在一旁了。

那肇事的車夫名叫李直是個鰥夫，家中尚有父母和一個五歲大的小兒，住在城郊的薊村，這李直是家中主要的勞力，可見家中清貧。

出了城之後的路便不好行走，馬車也開始顛簸起來，好在薊村並不算遠，約莫一個時辰后便到了地方。

阮清和唐婉兒坐在車轅上，馬車停下后便先行下了車轉身去扶顧瑤，這薊村實在荒涼，雖說是個村，但不過十幾戶人家，稀稀落落房屋眼見可數。

阮清看了看四周的情況，這裡人家不多，想來打聽李直的消息也並不會難「小姐，奴婢先去打聽下李直家住何處。」

「小姐，奴婢方才打聽了，往前走第四戶人家便是李直家，只介這李直家的人並不好相處，咱們若是想打聽些什麼怕是不容易。」

「恩，先去看看情況吧。」

通向村裡的路並不寬，三個並成一條直線前後前行著，也不知道是不是顧瑤多心，總覺得自從那日阮清對自己說出實情后，在自己面前便越發伶俐起來，許是怕自己並不信她。

李直家是那種傳統的矮牆小院，所以從外面便可以直接看到院子里的情況，阮清輕輕的在木門上作了作射門的樣子問道：「大娘，請問這是李直家么？」

院子里的婦人聽到有人拍門應聲抬頭看了過來，剛走了兩步又聽到來人提及李直的名字又停在那裡，一臉防備的看著他們。

「大娘，我們是從京衛府過來的人，有些情況想問問大娘。」

想必從李直出事之日起，肯定有很多人來叨擾過，所以此時不管是誰在提及李直家中的人必然都是十分防備的，所以適才顧瑤才搬出了京衛府做借口。

果不其然，聽到京衛府三個字之後那婦人雖然不情願，但猶豫了一下后也只得打開門，將顧瑤他們讓進院子里。

「前，前些日子不是來過了么？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李直也沒什麼都沒說。」語畢，那婦人便不再去看顧瑤等人，低著頭開始為自己的小孫兒喂飯。

那婦人滿臉防備，顧瑤並不在意，也不追問她什麼，反而是伸手逗弄起孩子來，「這孩子是？」

「李直的孩子！」

提到這孩子那婦人明顯的情緒波動一下，未作他想，便將這孩子的身份說了出來。

「是個可憐的孩子，他父親年紀輕輕的便去了，只留下了他還要你們來照顧。」

「有什麼可勞煩的，李直生前也沒管過他這兒子半分，在與不在都一樣。」那婦人滿嘴裡的對李直的不滿，但顧瑤還是發現在提到李直的時候，那婦人眼晴有些發紅。

顧瑤耐著性子和那婦人東扯西拉的了解到不少李直生前的事情，也知道李直這人好賭，雖然對待父母和兒子也尚算照顧，但終究是生前所做的壞事多過好事，如今人死了對這樣清貧的家境也說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

從袖口中拿出張銀票又在阮清那裡取了些碎銀子，「大娘，這些全當是給孩子的吧。」

顧瑤並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這大娘自然也不知道李直撞的人反過來還要給自己送錢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前些日子不是剛給過么，已經夠用了，我們平日都用不了什麼的。」那大娘沒有收顧瑤的錢，倒不是作作樣子，是真的沒打算收。

「前些日子？」

「是啊，也是位姑娘，那位姑娘倒是個熱心的姑娘，雖然不是衙門裡的人，但卻暗地裡幫襯過咱們好幾次。」提及那位姑娘，婦人眼裡滿是感激。

聞言，顧瑤卻是皺了皺眉，「大娘可知道那位姑娘叫什麼？長什麼樣子？」

婦人仔細回想著那姑娘的樣子，最後卻搖了搖頭「不曾記得，那姑娘從來不是自己來，帶著面紗看不清楚容貌，來的時候都是李直在招待，自從李直出事後就來過一次，如今算算也有好些日子沒來了。」

「小姐，那位姑娘怕是關鍵。」阮清附在顧瑤耳邊輕輕說道，顧瑤也如此想法。

「大娘，那姑娘來的時候可送了些什麼東西給你們？下次咱們來的時候也好知道這裡缺少些什麼。」阮清熱絡的對婦人問道。

那婦人一時被問住，倒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那位姑娘每次來都是送些銀票的，現下突然被他們問起若直言相告怕是要讓人誤會自己有意為之。

踟躕半刻之後，那婦人只得轉身回了屋子，將那姑娘送來的一些銀票和銀兩都拿了出來攤於顧瑤面前道：「咱們不敢欺瞞官家的人，那位姑娘來都只是送些銀子和銀票，悉數在這，咱們平日花銷不多隻動了些零碎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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