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無功無過
很多事情,有過一次即便是第二次未必會再發生,但總免不要在心裡猜忌幾分,顧瑤心裡有數對於靜陽候的態度一直從未說過什麼。
這種事情也斷沒有越是標榜什麼旁人就會越信的,更何況這些本就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她放任不管倒是兩下寬心。
再者,沐凌大了能去歷練一番對於他自己來說也是好事。
亓珏在這些事情上從不說些什麼,甚至於根本不用說什麼都能知曉靜陽候心中的不安,所以在這件事情的態度上他和顧瑤倒是出奇的一致,放任不管。
這些日子亓珏每每上朝總是有意無意的帶著齊靜一起聽政,雖說齊靜人小也參與不了什麼,全程也都乖巧的站在亓珏身邊,但為此不少朝臣們還是覺得十分不妥。
偶然一次倒是不足為奇,可是這皇上都邊續七天,日日如此怎麼能不叫人心慌,且看皇上也並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一個早朝下來,這些九曲心腸的大臣們各個都面色不濟,心中憋著的話不知該如何開口。
早朝散后,幾位大臣終於是忍不住將耿忠攔了下來。
「耿大人留步。」
耿忠耳朵一動就聽到後面有人叫他,故意裝作沒聽見似的邁著小步繼續往前走。
幾個人對視一眼,心裡罵道這老匹夫竟然對這樣大的事情都作視不理,快步追上耿忠將人攔了下來。
耿忠被這幾個人包圍在中間在裝傻已經是行不通的事情,這才憨笑起來:「幾位大人可是有什麼事?」
幾個人看出他是故意裝傻后也不和他廢話寒暄直言起來,「耿大人瞧不出皇上的意思來么?整日裡帶著十八皇子上朝這樣大的事情耿大人怎麼能不直言勸諫皇上一番。」
皇上的脾氣他們是知道的,所以這個口他們不敢冒然來開,但耿忠不一樣啊,他是言官文士的表率他說的話皇上必然是得要聽一聽的。
耿忠聽著這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那些危言聳聽的話時,突然覺得手有些冷抬頭看了看天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抄著小袖道:「這還沒到冬日裡怎麼就開始冷了呢?」
「耿大人,耿大人?」
「啊?」耿忠拉了長音一個走神,「幾位大人繼續說,耿某都聽著吶。」
幾個人的臉上均是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再說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他們也懶的再被人掃著面子,沖著耿忠拱了拱手后,冷著臉說了句:「告辭!」后,竟比耿忠走的還快。
耿忠在他們後面搖了搖頭,準備出宮,守在宮門口等著耿大人的家丁將人迎過來,「大人今日出來的晚了些。」
「恩,被人攔了路,走吧,回府。」
耿忠對皇上這般的胡作非為也坐視不理,他們就更沒有開口的借口,有人試探著給皇上遞了摺子,皇上卻也是對此隻字不提,這摺子遞上去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本就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這些朝臣們即便是說,也不敢多說,可不說心裡又吃不準這皇上是什麼意思。
久而久之,這事放不下也都放下了,好在皇上這幾日也不再胡鬧了,上朝時也沒再帶著齊靜。
待眾人的熱議平息后,耿忠才趁著下朝沒人注意自己的時候去求見了皇上。
「皇上,耿大人在外求見。」景公公說。
亓珏正在同齊靜一起看著摺子,聽到耿忠來的消息時一樂,轉頭看向齊靜說道:「你先下去吧。」
齊靜起身對亓珏行禮後退了出去,耿忠也正好被景公公帶進來,兩人一個錯身時耿忠身子一頓,還是停了腳步同齊靜打了聲招呼。
在此之前,齊靜已然先對著耿忠揖了禮,「耿大人安。」
「見過十八皇子。」
耿忠進了御書房后,直接跪在地上向皇上請安,「臣耿忠參見皇上。」
亓珏一邊問著,一邊用手指滑出一條線來,最終落在一張椅子上,「耿大人今日來見朕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同朕說?」
「皇上,臣今日來是來同皇上說關於十八皇子的事情。」
亓珏早就料到耿忠這樣的人必定會說此事,也知道之前就有人慫恿著耿忠來說此事,但耿忠卻是一反常態的裝起傻來,如今這事都快平息了,耿忠才來同自己說這事。
「齊靜怎麼了?」亓珏問。
「臣不明白皇上帶著齊靜聽政是為何,但就算皇上與皇后再過喜愛十八皇子,可他畢竟是咸正帝的十八皇子而非皇上的十八皇子,之前臣也聽說過一些傳聞,皇上請了彥華做太傅親自教十八皇子,若是皇上以為十八皇子天資過人,日後能堪當大任成為一個輔國之臣,臣倒是可以理解。」
「耿忠啊。」
「臣在。」
「前些日子這事鬧的沸沸揚揚的時候,你沒有任何言語,如今此事都已經平息你卻私下裡來見朕說此事,你在避諱什麼?還是在恐懼什麼?」
耿忠的瞳孔微縮。
「皇上.......」
「此事朕心中自有定奪,但不管是如何你只需要記得一點,朕是大齊的君主,掌握著大齊的社稷與命脈所以朕也斷不會做出什麼有損大齊一絲一毫的事情來。」
耿忠低頭不語,自亓珏登基以來做了許多咸正帝沒做到的事情,或許並非是咸正帝做不到只不有著諸多忌諱和那些不能公諸於眾的事情所以不能做罷了。
但不管因為什麼,拋除中間那亂政的時間,亓珏繼位來不管是從政績上還是戰事上都將大齊推到一個鼎盛的時期。
大齊自開國以來經歷過幾個鼎盛的時期,但歷代的君主交替這鼎盛也慢慢被平庸所取代,天子們有前人比擬著,不敢不勤政,但終究也只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皇上的想法......臣知道了,既然如此那臣便先行告退了。」
耿忠有一瞬間想將自己的猜測脫口而出的問一問皇上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打算,可他在既然宣之於口時候又害怕了。
不管他問了之後皇上回與不回這樣的事情都足夠讓整個朝廷都引起軒然大波,更何況皇上方才已經說了,斷然不會拿大齊的江山開玩笑。
耿忠離開后,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出宮,又心不在焉的回府,幾乎一夜未睡都在琢磨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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