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君王心，不可測
第六百一十章君王心，不可測
更讓齊芳抓狂的是，這裡是寺廟，給女眷準備的房間有限，她今晚還得和沐嬌住在一個庭院當中，雖然不是一間房，但還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沐嬌倒是既來之則安之，並沒有對此表達出太多的不滿。反正他們彼此都不待見，只要她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間不出去，直至明早馬車來接，便是無礙。只是沐嬌沒有料到，麻煩到底還是找到了她的頭上。
齊芳竟然主動來到沐嬌的房間，不過板著一張臭臉，好似是誰逼著她過來一般。
沐嬌卻是搖頭，她倘若不情願的話，門在那邊。
只是齊芳臉上雖然不爽，還是一屁股坐了過來，非常自然地使喚沐嬌。「我聽說你廚藝不錯，去給我做些好吃的吧。」
沐嬌不可置信地看著齊芳，她這話未免也說得太順溜了，是把她當成了使喚丫鬟？
「還不快去！」偏偏齊芳絲毫沒有察覺不妥，又再脅迫沐嬌。
沐嬌只能嘆了口氣站起，來到廚房面前，地上擺放著一些常見的蔬菜，寺廟裡不能大魚大肉，但就靠著這些蔬菜，也是足矣。只是沐嬌回頭看了眼齊芳，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孽，她就這麼不偏不倚地和她幹上。
因為只是隨便做了幾個小菜，並沒有耽誤太多的功夫，不一會兒桌上便有了三菜一湯，都是清淡的素食。見齊芳眉頭緊鎖，沐嬌面上波瀾不驚，還尋了個非常正當的理由。
「寺廟廚房東西不多，又不能有半點油葷，我只能做出這樣的一頓，你倘若嫌棄的話，便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
齊芳仍沒有給沐嬌半點好臉色看，卻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變出了一瓶酒，放到桌上。
沐嬌目瞪口呆地看著，齊芳卻是指了指那瓶酒，非常豪爽地命令道。
「喝。」
「我也要？」沐嬌本就對美酒沒有什麼興趣，何況也不覺得自己和齊芳的關係，已經好到了可以同桌吃飯，一起喝酒的地步。
他們，可是相當不對付。
「你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快點坐下，一起吃飯，陪我喝酒。」齊芳的答案總是讓沐嬌感覺意外，不過還是停在原地，用一種充斥懷疑的目光，盯著齊芳。
「你看我做什麼？」
「坐下。」齊芳又再催促，「菜是你做的，莫非是怕我在酒裡面下了毒？可是把你毒死，我什麼好處都撈不到，還會壞了大哥的好事，你以為，我是那麼傻的人？」
「你不是。」話都已經到了這份上，沐嬌只能在齊芳的對面坐下，給兩人都倒了一杯酒。
她不大會喝酒，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自己灌醉，是以非常收斂，只是偶爾淺酌兩下，應付齊芳。齊芳卻完全放縱自己，一杯接著一杯，不一會兒面上便有了紅暈，說話的口齒也有些不大利索，身子亦是搖搖晃晃。
沐嬌這才發現，原來齊芳不勝酒力，和她差不多，只是又要這麼一杯一杯地灌自己，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接錯了。
她把自己灌醉，又能撈到什麼？
沐嬌不大明白，卻見齊芳已經身子搖晃，一個人開始說胡話了。她尋思著事態不對，得快些叫齊霄過來，將爛攤子交給齊霄收拾，自己全身而退。
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起身，卻被齊芳發現，將她重重地按了回去。
目眥欲裂地威脅她道。
「不許起身，你就給我乖乖地呆著。」齊芳打了個酒嗝，亦是冷著臉看向沐嬌。「我告訴你，誰都不能走，你必須給我留下，必須。」
沐嬌被齊芳捉著手腕，努力沒法抽出，只能嘆了口氣，暫時作罷，由著齊芳亂來。
「呵，沐嬌。」齊芳雖然已經喝醉，不過竟還能認出她來，不過輕輕哼了聲，「你還真是厲害，我以為你和我一樣，以前都是大家閨秀，沒想到竟然真會下廚，東西也還算好吃。」
沐嬌驚詫，這還是第一次從齊芳的耳中，聽到她對自己的讚譽。
她受不起，而且越發覺得齊芳今天怪怪的。
「我有時，可真羨慕你。」齊芳又再接著往下說，將沐嬌的手拽得更緊，笑容還有淡淡的苦澀。「憑什麼你可以得到俊武皇子的全心全意？他長得那麼俊俏，又能文能武，宛如天人一般，怎麼就偏偏看上了你，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你著想？」
沐嬌怔了怔，在她和仲寇的這段感情中，他的確付出了很多，亦是她最初沒有預料到的。一路走來，兩人也經歷了很多。沐嬌想了想，倒不是回答齊芳，只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大概，是因為我們彼此信任吧。他對我無條件的信任，我也無條件地信任他。他可以為了我不管不顧，我也可以為了他，一樣做到。」
「說得真是大義凜然。」齊芳哼了聲，鄙夷地看不上沐嬌。
沐嬌就納悶了，齊芳一邊要向她抱怨，拉著她不許離開，一邊卻又看不上自己的回答，真是挺會作妖的。
齊芳倒是發現沐嬌表情有些微恙，不過再是接著補充道。「我吧，就比較可憐了。守著一個永遠靠不住的曹永寧，還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會怎麼樣呢。」
齊芳的眼裡，倒是流露出滿滿的可憐。
畢竟來到寺廟，就是她和齊霄布下的一個圈套，曹永寧從來到寺廟之後，便會記恨她一輩子，別說會如以前一般寵著她，說不定還會將她視若仇敵。
「我吧，也喜歡過曹永寧，只是和虛無縹緲的喜歡相比，我更想擁有實實在在的東西。君王的心，說不定哪天便變卦了，說不定還要把性命折進去。我說得，對吧？」
齊芳說完，又拿起放在桌上的酒杯，可惜裡面已經空空如也，他稍稍搖晃了兩下，失望地沖著沐嬌眨了眨眼睛，這一瞬卻是鬆開了束縛沐嬌的手。
沐嬌尋著機會，在這時候奪門而出。
來到齊霄的庭院，只說齊芳喝醉了，讓他接齊芳回去，自己要休息就寢。
齊霄目光奇怪地看著沐嬌，跟著她來到庭院，果然見到已經喝得爛醉如泥的齊芳，她還倒在地上胡說八道，嘴裡念叨著曹永寧。
「你放心，她並沒有和我說什麼秘密，就算有，我也權當沒有聽到。」沐嬌見齊霄盯著自己看，立刻發誓澄清。
「讓沐小姐見笑了。」
齊霄緩緩點頭，姑且是信了沐嬌的話，出去叫來侍衛將齊芳帶走，又再折回到沐嬌面前。
「沐小姐，今晚很抱歉，不過還請好好休息，我保證接下來，不會再有一隻蚊子叨擾你，你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好的。」
沐嬌點頭，言外之意是，齊霄在自己的房間外，布置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