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如何做一個合格的金主
「你們不知道吧，我們組裡那個新來的，聽說是個爬床的。」
「都老掉牙的傳言了，投資方塞進來的，還能有走正道的？切，都是有後台的！」
「你們還別不信，你們說，一個新人簽約了，配的居然是李舟作為經紀人，雖然李舟不怎麼行了，手裡的一線二線藝人早已被瓜分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之前的人脈可不是虛的，要是沒點床上功夫，一個徹頭徹尾的新人能讓他當經紀人，這誰信吶！」
「張導前不久忙投資焦頭爛額，眼看劇組要黃了。你們瞧投資一下來，就空降了個男三，還改了劇本，還不是上面有人，張導得給他做臉呢，你們瞧瞧現在那男三的戲份，妥妥就是男二直逼男一，我看吶，要是枕頭風再吹吹，那男一都得換人。」
「而且張導對他多優待啊，一天到晚都笑眯眯的，生怕為難了，磕著碰著了，就跟供了一個祖宗一樣，其他藝人那裡有這種待遇……」
一群工作人員聚在一起瞧瞧八卦著，而且說話聲還不小，因為是僻靜角落，所以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們才敢放心大膽的議論著，紛紛交流著八卦消息，滿臉鄙夷的說三道四著。
殊不知孫岐就蹲在這裡背台詞，把這些人都話，盡數聽進耳朵里，他難堪的閉了閉眼，想要反駁，可他們說的確都是事實。
他自虐一般聽著這些人闡述事實，手指扣著劇本，拉出一道道褶皺，腳都已經蹲麻了，可他仿若未覺。
「真讓人噁心，也不知道被多少人上過。」
「聽說才十八，就亂搞，也不知道染沒染病，我們可得離他遠點，可別沾染了晦氣。」
「你們不知道吧，聽說包養他的，是陸大少！」
「我天，那個渣渣，換情人如換衣服，火爆脾氣，就是娛樂圈的毒瘤，嘖嘖，真慘，過不了兩天就要被甩。」
「這種爬床的被甩也是活該！小小年紀不學好！」
「張生，我可不知道，你的劇組裡還有些長舌婦存在。」聞卓面色陰鬱，突然出聲，嚇壞了一眾八卦的人。
他剛剛在張生的帶領下，名義上是來視察工作，看看劇組拍攝進度如何。
可這麼個小破劇組那裡用得著陸憬淵親自來探班，簡直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張生自然誠惶誠恐，沒交談幾句就帶著聞卓來找孫岐見見演員認識認識員工，可就這麼巧，剛剛碰見這些人在議論八卦。
而且八卦的還那麼巧，就是陸憬淵和孫岐的風流韻事。
張生看著聞卓聽著臉色越來越差，那一身的怒氣直衝天際，張生一臉尬笑，背後卻冒起了冷汗，剛想出聲提醒，可聞卓一個威脅的眼神撇過來，立馬他不敢出一點聲音。
冷汗從他鬂角劃下，心中也苦笑不已。這些長舌婦，爛嘴的玩意兒，這些事情咽在肚子里就好了，大喇喇擺出來不就是作死么。
好死不死，這些人一張到處瞎叭叭的，現實好了吧，撞槍口上了。
而且唯恐會牽連到他們劇組，該死哦！
聞卓這一出聲，可讓那些人面色惶恐如看見鬼一樣，僵著了身體，一時間空氣都安靜的嚇人，喉間滾動著乾咽著唾沫，大氣不敢出。
聞卓冷冷一笑，刀子似的眸光直直的戳向幾人，「怎麼不說了，接著說啊！這麼好聽的故事，多說點，本少聽聽本少的風流韻事。」
那些工作人員各個大汗淋漓，一個個如同啞巴一樣，眼神四飛，彷彿在看著同伴，可一起八卦的面露惶恐之色卻出不了一絲音節，誰也不敢做這隻出頭鳥。
聞卓等了幾秒，見這些人一個也不言語，特別冷酷且不耐煩的開口，把爆脾氣的性子彰顯的淋漓盡致，「不說是吧，不說那麼就永遠也別說了。」
「陸……陸少、我……我們知錯了！」
「陸少……」
「陸少放過我們吧！」
「……」
可這時已晚矣，聞卓根本不為所動，徑直繞過這些如同軟泥一樣的人，張生也是搖搖頭，目光里沒有絲毫同情。
這些人差點讓他劇組都玩玩兒，誰不知陸憬淵脾氣差的要死，簡直就是一個瘋子，誰咬上誰倒霉。
得罪陸憬淵不可怕，可怕的是陸憬淵背後的陸氏集團，那簡直就是無腦護著這個瘋子。
好在，好在陸憬淵只是處理了這些人，並沒有動其他，這讓張生心裡有那麼點慶幸。
聞卓走到一處拐角，裡面蹲著一個埋頭的身影，如同雕塑，似乎完全沒有被旁邊的事情打擾。
「聽他們說，你就只是聽著？」聞卓語氣不善的質問著還蹲在地上不言語的孫岐。
孫岐本來聽他們越說越難聽，不堪的捂住耳朵，可那些人的話還是能傳入他耳中。
而聞卓的到來，他沒想到，他很生氣，他也沒想到。
他抬頭，眼前聞卓如一個被攻擊的獅子，臉色的怒氣明顯能感知到在暴怒當中，孫岐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任何言語。
他凝視著盛怒中的聞卓，眼神彷彿在說：事實就是如此。
他不就是一個被包養的爬床的么，小小年紀就不學好，不知檢點的爬床。
這些人說的越難堪，可說的就是事實，他又能怎麼反駁。
孫岐掩住眼裡的不堪，特別諷刺。
要不是陸憬淵做出這樣的事情強迫於他，他何必會經受如此磨難。
而他現在憑什麼又來質問他！這麼來給他出氣？呵呵！
「你也覺得我會很快甩了你？」聞卓的關注點卻在這，讓他惱怒的是孫岐無動於衷的態度。
那副模樣彷彿也已經篤定了他會很快玩膩他。
這讓他覺得自己一顆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踐踏，原本興緻沖衝來探班，以期待小情人能有一個好觀感，結果卻被一群長舌婦擾了心情。
而且他的小東西面對那些質疑居然表示認同，這讓向來無法無天的陸憬淵人設的聞卓完全不能接受。
當即心裡的野獸脫離牢籠，咆哮著內心的憤怒。
這種委屈聞卓何曾嘗試過！
他明明那麼喜歡他！他對他那麼好！他居然也覺得自己是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玩意兒。
他一顆真心掏出來，居然孫岐他上去踩了好幾腳。
這讓聞卓難以接受，從來沒有被這樣無視過真心的陸憬淵接受不了，他詢問孫岐要一句實話。
張生一聽這話，瞬間清空周圍的人，留下位置讓聞卓和他的小寶貝單獨相處。
作孽的喲，欺騙陸憬淵和他的小東西不要把劇組鬧翻吧！
當然張生清人的舉動，在劇組其他將信將疑的人眼中，也就坐實了孫岐被陸憬淵包養的流言。
孫岐仰著頭被聞卓不知輕重的拉了起來，jio剛剛聽那些人議論他都麻了不少，都有些踉蹌，他踉蹌著被扯到聞卓面前站立。
孫岐的眼裡是盛怒的陸憬淵，他瑟縮一下，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孫岐此番猶豫的態度，自然是對聞卓的話進行肯定。
聞卓看著瑟縮的孫岐，惱羞成怒的他一字一句道：「你放心，你死也只能死我身上。畢竟我還沒玩夠呢！」
聞卓確實是氣死了，他的一顆真心，彷彿被踐踏了，這讓他口不澤言，說出一些難聽的話。
果然，孫岐眸子劃過諷刺。
「我知道了。」孫岐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
聞卓看孫岐這種態度，心裡更氣了，他明明不想說這樣的話，他的意思也不是這個意思，他想要的只不過是孫岐的一句軟話。
而且他也並不想指責孫岐，他那麼喜歡他，怎麼可能會……
都怪那些人，要不是她們長舌亂叫，也不會這樣。
「聽到了嗎？下次再碰見這種，一巴掌給本少扇過去，出了事情本少負責。你是本少爺的人，其他不知死活的東西休敢作踐！」
彷彿不知道緩和兩人關係的聞卓，氣呼呼的說著，心裡也在盤算著不能這麼輕易放過那些人，一定要給個教訓。
「好。」孫岐啞了啞嗓子，面上乖順的點點頭。
內里卻極為諷刺，陸憬淵給他出頭，恐怕是給他樹敵罷了，這樣沒有頭腦的花心大少，要不是沒有家世撐著，早就被人吃的連骨頭渣渣都不剩了。
他算看出來了，這個大少爺可真的不知人間疾苦，只會動用家世胡作非為，沒有腦子的紈絝子弟。
雖然看著孫岐答應下來，聞卓卻還是有一口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最後他鬆開孫岐的手，「走，出去，演戲。」
聞卓單方面把這件事算是翻篇，畢竟孫岐的態度都緩和下來，他也就按照台階下了。
地主家的傻兒子，是聞卓給陸憬淵這個人尋的新人設，陸憬淵乖張玩世不恭的人設，他能慢慢扭成這樣的新人設。
孫岐眨了眨眼，把一切情緒捻進眸子深處藏匿，面上卻冷冷清清不露分毫。
如他所預料的一般，這一次聞卓來給他出頭，自然讓所有人都知道他他是陸少是小情人，一個靠爬床換來角色的小情人。
這讓他喉頭髮緊，面對工作人員以及藝人若有若無的隱晦目光，孫岐看似不在意卻記在心底，那股子被陸憬淵強迫的恨意又冒頭。
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會被人如此作踐和侮辱。
可他憑什麼在他面前發泄著怒氣。
這個惡魔造了一個牢籠囚困他，讓他壓抑的喘不過來氣。
到底孫岐才十八歲，即使再早熟，血氣方剛的年紀，面對這些明顯帶著嫌棄的視線里，過於在意本身。
聞卓大搖大擺的坐到導演的位置，被眾心捧月，他臉上還掛著怒氣。
不少人知道被拉下去的那幾個人觸怒了陸憬淵，這時候一個個都屏氣凝神，根本不敢出聲，生怕看著一臉不善的聞卓抓到由頭髮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