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必先予之

「行啊，公子，我聽你的，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行，銀子，我們午飯也吃完了，今天可以收工回府了，免得下午府里突然有什麼要本小姐出面的事情。」

金珊打個呵欠，伸個懶腰，等銀子把桌面收拾了好了，帶著銀子回侯府。

金珊依舊穿著出府時的男裝帶著銀子走小路，盡量避開人多的地方，避著安遠侯府的人。金珊遠遠望了一眼安遠侯府的大門，金色的匾額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我就住在這裡，金珊想，我是不是可以顯擺一下本小姐可不是等閑之輩，身份也不簡單呀。

金珊自嘲地笑笑，誰能相信堂堂侯府小姐要為了一口吃的想辦法和廚房的媽媽婆子們鬥智斗勇？

金珊走後門回了府。她住在侯府東北角最靠邊的院子，院子前面是侯府的花園，花園很大，金珊無聊的時候就和銀子在花園裡走走。花園前面的大院子是侯夫人陸氏的住處，陸夫人院子西邊是大小姐陸雯晴的院子，陸雯晴是嫡長女，自己單獨一個院子；陸雯晴院子後面緊挨著的院子里住著二小姐陸雯暖和三小姐陸雯月。姨娘們的院子都在陸夫人院子後面，和陸夫人的院子隔著九曲迴廊，還有假山亭台，有段距離。再往前，就是前院和陸侯爺的書房了吧？金珊想了想原主似乎從來沒有再往前去過，只看到那裡有做很威嚴的房子，有許多小廝和丫鬟來來往往。

大小姐，二小姐還有三小姐她們的名字都從雯字上起的，只有金珊，她的名字叫陸金珊，不是嫡女，卻能單獨一個院子。金珊隱約記得她比三小姐陸雯月大一些，可是，沒有人稱呼她三小姐，也沒有人叫過她四小姐，金珊竟然不知道她在府里算幾小姐？大概陸侯爺都不知道府里還有她這號人存在吧？

金珊撇撇嘴，她現在可不會自怨自艾了。今天晚上她就要把姚媽媽搞定，爭取隔三差五就能帶著金絲餅和肉絲辣椒當午飯。

金珊換上了女裝，和銀子一起打水洗臉，然後午睡一小會兒。

等金珊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看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她趕緊起床，到外面一看，銀子還在塌上睡著。「唉，」金珊嘆了口氣，銀子又聰明又伶俐，可惜跟了她這樣一個主子，每天晚上都陪著她製作香膏，經常熬夜怕是累壞了。可是銀子死心塌地的跟著她，趕也趕不走。

金珊悄悄的放輕腳步，想讓銀子多睡會，銀子在她低頭的時候卻已經醒了。

「小姐？」

「銀子，你醒了？」

「嗯。」

銀子邊說邊起來，

「小姐，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該去大廚房拿晚飯了？」

金珊看了看外面的天，

「不忙，再等一會，你平日都是這個時辰去，今天我得晚點去。」

「好，小姐。不過要是去太晚了，我怕大廚房不給我們留飯，我們就得挨餓了。」

「無妨。」

金珊說著繞到後面拿出一個包著東西的手絹來。

「小姐，您拿的什麼？」

「你過來看看。」

金珊等銀子走近了掀開手絹，裡面赫然是一個黃澄澄的金絲餅。

「小姐，您從哪裡得來的？」

「昨天晚上我留下來的，本來是想著你喜歡吃，等你想吃的時候再拿給你吃的。」

「謝謝小姐。」

「這回你不用擔心了吧？就算我去晚了，今天晚上我倆也不用餓肚子。」

銀子點點頭，安心了。金珊坐下來，想著怎樣再把香膏的方子改進一下。

金珊邊想邊記，忘記了時間，銀子在一邊著急又不忍心打斷金珊。金珊終於想起來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的時候，抬頭看天空發現天已經這麼晚了？

「銀子，你怎麼不叫我啊？」

「我不想打擾你。」

「唉！」金珊嘆口氣，「今天晚上看來真的要挨餓了。」

銀子委屈的撅了嘴，金珊好笑的拍了下她的頭，「不會讓你挨餓，看本小姐的吧。」

金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走，「哎，」走了幾步金珊想起來，「銀子，你把燈點上，別一個人坐在黑暗裡。」

銀子怕黑，小姑娘都怕黑，金珊也怕只是她從來都能忍，沒說出來過。金珊院里的燈油特別少，按說每個院子里的分利都有定數，肯定夠用，金珊知道她院里的燈油肯定被那個媽媽婆子給短下了，這事金珊記在心裡，等找到合適的時機再說出來，說出來就一定得要回來，還得有辦法讓她們不敢再犯。

金珊不急不忙的走著，這個時辰離銀子說的時辰已經晚了許多，各房的飯菜大概都拿走了，不知道大廚房會不會給她留點剩飯？金珊給銀子說的時候很有信心的樣子，其實心裡並沒有底。

金珊盤算著要是廚房裡的廚娘管事都走了，那樣也不錯，她就自己找點吃的帶回去，廚房裡總有能吃的；要是廚房裡還有人，那就看是誰了，只是留的看灶火的小丫頭，那也不要緊，我一個堂堂小姐還唬不了一個小丫頭？也許還能弄點好吃的。要是廚房裡有媽媽、婆子，那樣最不好辦了，她們都是府里的老人，老滑頭，我這個小姐的身份在她們眼裡大概還沒有陸夫人院里丫鬟的分量重，可能弄不到吃的了。

金珊搖搖頭，嘆息了一聲，她怎麼說也是正兒八經的小姐，卻落得和府里的下人們鬥智斗勇的地步。

金珊走著走著，大廚房就在前面了，裡面的燈火還亮著，有好幾個人影走動。難道我來的不晚？府里的晚膳改時間了？金珊心存疑惑，腳步加快。

廚房的院子里似乎有個很高大的黑影，金珊走進了點仔細看了看，正是那個肥頭大耳有蠻力的劉媽媽。劉媽媽似乎很生氣，金珊隔著段距離都能感到她的怒火。

劉媽媽正顧著發心裡的怒火，沒有發現金珊，金珊趁機悄悄地從她後面繞道去廚房裡。

劉媽媽在和誰生氣？不會是姚媽媽吧？金珊正想著，推開廚房門一看，正是姚媽媽在裡面，還有幾個灶上的婆子陪著她，似乎在勸慰她。

金珊暗道一聲「萬幸，」走進廚房。

姚媽媽幾個聽到開門聲都看過來，金珊笑嘻嘻地對著姚媽媽叫了聲：「嬸嬸。」

「我道是誰？原來是金珊小姐。」一個婆子翻了一下眼皮對著金珊皮笑肉不笑的說。

金珊並不理睬她的譏諷，只對著姚媽媽親切地笑，討好她。

「嬸嬸，我下午貪睡，誤了飯點，您可有給我留的吃的？」

「哪個府上的正經小姐這個時辰了還到廚房來要吃的？金珊小姐，您說是不是？」

還是那個婆子尖酸刻薄地沖著金珊說，金珊這次仔細看了她的眉眼相貌，把她記下了，不理她，只看著姚媽媽。

姚媽媽心裡正氣不順，哪裡有心情理睬金珊，正要幾句話把她打發了，就聽到劉媽媽冷冷地說：「嬸嬸？你當得起府里小姐稱你一聲嬸嬸？一個老貨而已。」

姚媽媽忽然心掉下了一截，暗罵了句：金珊這個蠢貨！立馬換上笑臉，對著金珊和藹的說：「小姐可不要亂稱呼，老奴當不起。小姐餓了只管吩咐一聲，廚娘都在這裡，食料也現成的，這就給小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