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簽字

宋晗沒有拿筆。

顧立言沒有繼續等待的意思,劍眉皺起，正要不耐開口。

突然，宋晗的手機響起。

她拿起手機，是父親在的醫院打來的。

她看了看顧立言，顧立言挑挑眉，示意她可以接。

「請問有什麼事嗎？」

宋晗的心情混亂得很，接電話的語氣也並不好。

「顧太太！您父親病情突然惡化！醫院這邊建議您馬上到醫院來一趟！」

聽到這話，宋晗慌了，來不及多問，她掛了電話，下意識的看向顧立言。

顧立言依舊漠然。

完全已經沒有了之前對宋晗父親各種關心愛護的模樣。

知道已經不能再依靠他了，宋晗收起心酸，隨手抓起包就往外跑。

身後的男人卻一把抓住了她。

薄唇微動，只說了兩個字。

「簽字。」

宋晗拚命掙脫不得，祈求顧立言。

「阿言！我求求你先讓我去醫院！我爸爸病情惡化，你先讓我去看看，我回來簽好嗎！」

「我保證我回來一定簽字，我，求求你了，阿言。」

宋晗以為，顧立言之前對自己那麼好，對爸爸也很好，此刻至少應該有所動容的。

但是他沒有。

他只是重複那兩個字。

冰冷又無情。

「簽字。」

「你先讓我去看看我爸！」

宋晗已經要急瘋了，眼睛也紅了。

充了血一樣的。

十分狼狽。

她忍不住去想顧立言到底是多麼討厭自己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絆住她。

「我求求你了，阿言，我爸爸……他很喜歡你呀，他今天還說起你，求求你了。」

顧立言手上的勁兒愈來愈大，宋晗知道躲不過去。

她無助地看著顧立言，垂頭握緊了拳頭，顫聲：「簽，我簽。」

宋晗記不得自己是怎麼簽的字，又是怎麼到的醫院了。

總之，她只記得從醫院大堂跑到手術室的時候，主治醫生一臉凝重走到她的面前通知她父親死訊的模樣。

公式化的冰冷。

那一瞬間的，宋晗覺得天都塌了。

她癱倒在手術室外的通道，失聲大哭。

不過短短一個小時，她失去了丈夫，還失去了父親。

如果她早一點簽字，是不是可以見父親最後一面了？

面前，父親被從手術室推出來了。

蓋著白布。

冰冷，無一絲生氣。

*

第二天，顧立言的助理打來電話告知宋晗讓她下午兩點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

宋晗麻木地聽著，過了許久才是回應看了一個好字。

在民政局的小辦公室。

顧立言沒來。

他的助理陳松代替他來的。

他照著文件給宋晗分配財產。

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墅」「車」「錢」絲毫勾不起宋晗的注意。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顧立言明明對自己這麼好，為什麼要和自己離婚，為了逼自己離婚，連父親的生死都不顧了。

為什麼。

顧立言要和自己結婚，彷彿就是一時興起。等這個興趣淡了，離婚就是。

陳松將所有財產清單放在宋晗面前，宋晗沒仔細看，拒絕了。

「我不要。」

陳松有些驚訝，他點點頭，將此事如實彙報給了顧立言。

顧立言得知此事，只是回答了兩個字。

「隨她。」

宋晗這一次簽字很爽快，完成手續后，她徑直去了父親的喪禮。

三天後，父親下葬。

宋晗在父母的墓前站了大半天，心裡做出決定。

離開了南城。

顧立言得知此事後，語氣平靜的吩咐通知外界。

「就說顧太太得了癌症，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