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第二十八回 報惡仇追賊,謀良策奪嫡
「稟報太尉,九位大人的屍體找到了,但是夫人和小姐.....」
宇文定安聽到之後木木的站在了原地,此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麼,盤算什麼。只不過在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在自己的倒在了塌上。他起身掀開被子,走出了房門發現外面全都是自己的心腹,見到他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連忙上前詢問他的身體情況。
不過宇文定安在他們說話之前先搖了搖手道:「別說了,現在時間還來得及,集結我所有的部隊!通知所有人,一個時辰后在我的城南的大營集合!」他等人群散去后覺得自己的體力稍顯不支,連忙伸手想要抓住什麼,此時一隻厚實的臂膀分來支起了他疲憊的身軀。
宇文定安轉頭看去,發現此人正是燕金十三衛中的首領岳文昭。「岳大俠,如果今日早上,你們都在城郊的話……」
岳文昭聽到這無奈地搖了搖頭:「黑將軍來了,不論去幾個人都是一樣的。」
聽到這裡宇文定安心中的自責被吹開了一些后立刻暴露出了更深層的絕望,他打起精神拍了拍岳文昭的肩膀說:「把兄弟們好生安葬,我對不起你們……」
「太尉大人,您不能這麼說,我們奉命來保護您和虞香小姐,是我們辦事不利害夫人被擄走的。」
「請大人恕罪!」此時周圍剩下三個金衛也都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宇文定安環顧了一圈,看清了他們每個人臉上的申請后又堅毅地看著岳文昭說道:「我要知道黑煞軍全部的事,告訴我!」
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宇文定安的部隊便集結了有五萬之多,不過如此神速也的確耗費了不少將士們的體力,不過太尉的命令沒人敢違抗只能服從。此時天邊的金烏正要爬起就有一騎從遠處奔來,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宇文定安的營前衝進去說道:
「怎麼回事,城郊的兵都來了?」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宇文定安沒有搭理上官和而是繼續跟旁邊的四個燕金衛在地圖上指了幾個地方,完事之後那四人便散去了。
「定安你不能如此啊,楊天翔既然這麼做那前面一定有埋伏,他就在等你過去啊!」
「虞香和寧寧都在他手中,我怎麼可能不管,讓開!」宇文定安此時已經換上了鎧甲,手中拿著地圖朝外走去。
「從丑時開始你就叫將士們過來集合,他們只休息兩個時辰這樣下去你的倦兵會被葉火軍當做肥羊一樣宰割的,這樣你是沒機會的!」
宇文定安一眼未看上官和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
「定安,你要冷靜下來,要不然不光救不了她們娘倆還會害了她們害了自己。」
「若是現在再不行動,那才是真沒機會了,你懂嗎?」
「說什麼我也不能讓你白白送死啊!」上官和話音未落,宇文定安一瞥呵住了,此時上官和才發現自己正在大營外,裡面有早已站著十幾位武將參謀,此時與宇文定安用命令的口吻說道:「要麼滾,要麼進來開會!」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楊天翔才離開不到十二時辰,他那麼大陣仗路程應該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現在攔截住他們的可能性很大。因為葉火軍一直駐紮在帝江,所以我們這番行動一定要快!」宇文定安還未說完就有一人抱拳打斷了他的布局。
「主公,這麼做真的有必要嗎?等我們追上去,葉火軍肯定會馳援的啊,而且周圍還有簫青山在,現在的情形若是開展對我們太不利了。」
雖然此人說了許多,不過怒火攻心的宇文定安卻只聽見了第一句話:「你說什麼?必要?我的妻女都被綁了你跟我說沒有必要?」
「主公只是一個侍妾和一個庶女而已,大丈夫何患無妻,為了你的妻女斷送好局,真地值得嗎?」
「來人!把他給我壓下去,仗責五十軍棍,然後攆到馬廄去喂馬!」
宇文定安眼看著那人被拖出去后,環視四周補充道:「現在還有人有異議嗎?」
沒過半個時辰大軍就已經集結完畢準備出發了,雖然通過剛才的事情知道了宇文定安的態度,但是上官和還是走進了主帥的大營。此時宇文定安正一個人落寞地坐在椅子上,裡面沒有點蠟燭。這大帳蓋上厚厚的帘子,就算是烈日當頭也彷彿跟沒破曉的夜幕一般。
「你來了?」
「來看看你……」
「一會兒你就別去了……」
「我怕你一個人撐不住。」
「沒事,從小到大楊天翔就沒贏過我,這回也一樣。」
「但他身邊有洪烈,你的狀態又這麼……」
「出謀劃策,外交談判無人能在你之上,但是這回不一樣,這是你死我活的戰場,沒有什麼談的空間。」
「但是我……」
上官和的話未講完就被宇文定安打斷了:「你若是真擔心我,回去就幫我集結我剩下的部隊,要麼就回去給我找一位好一點的師傅坐一塊好碑。」他說著站起身把什麼東西塞進了上官和手中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帳,這時外面的光打了進來刺在上官和的臉上,蜇的眼睛十分地不舒服。
此刻上官和打開手掌,才看見手心之中是一枚虎符。
上官和看著遠去的大軍深深地嘆了口氣,他知道此時的宇文定安已經聽不進去任何一人的話了。將心比心,如果這事發生在他的身上他估計也會如此,但是這回定安一個人能行嗎,或者說……
此時身後一陣快風掠過,一信使飛奔而來。
「上官大人,大事不妙了!」
「什麼事,直接說!」
「剛才小人在大人後方三十里處發現了蕭青山的大軍,他們之前一直在尾隨著大軍,看來是想夾擊宇文大人。」
「慕容曦在幹什麼,之前不是告訴過他要盯死蕭青山的嗎?」上官和在說完之後便立刻想到了其中的蹊蹺。
上官和立刻命令道:「你快去通報宇文大人,讓他小心身後,我要去看看慕容曦到底在搞什麼鬼,備馬!」
「是!」
「還有讓所有哨兵十二時辰輪崗,一定要把簫青山的部隊給我盯死了!」上官和說著騎馬揚鞭,奔向了後方。
半個時辰之後在慕容曦大軍的前方忽然出現了一立馬的儒袍緞綢帶之人,守備的將士雖未曾見過但是見到此人的著裝風度,立刻就明白了此人是江南第一才子上官和,便沒有阻攔按照要求直接將他帶到了大營。
「呦,這不是上官大人嗎,你怎麼來了?」
進入主帥大營后,上官和沒有多客氣直接質問道:
「慕容曦,你想幹什麼?」
「我?我能幹什麼,按照命令盯住簫青山啊。」慕容曦一邊說著一邊掀開了大帳的后簾,邀請慕容曦跟他出去。
上官和邊走邊說:「簫青山向大軍逼近了那麼多,你怎麼盯住他的?」
「但是我的軍隊距離簫青山不到八里,只要他動我們就一定知道。」
「如果他趁夜色突襲,配合楊天翔從帝江城郊調來的軍隊包夾太尉,倒是怕你還沒反應過來,楊天翔就要到帝陽登基了!」
「如果他敢包夾太尉,我就跟太尉包夾他。」此時慕容曦停下了腳步,這裡也是大營外緣的塔樓,他轉過身去朝著一裡外兩個孤零零的騎手招了招手。
「喏,我的大軍在這,簫青山看著呢,或許他是比我多上一點點人,但是他不敢過去把屁股留給我。」
「如果他夜襲你的大營吞掉你呢?現在定安可不會掉頭馳援你。」
「是有一定道理,不過我覺得他不敢,吞掉我之後剩下的殘兵敗將,想必也沒能力去馳援楊天翔了吧?」
「你這麼冒險是為了什麼?」
「冒險?少保大人您誤會了,我最怕冒險了,現在的我就是個代理人,別人家的東西我可不敢拿去冒險啊。」
上官和仔細盯著這慕容曦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接道:「你是不是有你叔叔的什麼消息了?」
「才子就是才子,大人我就喜歡和你這種聰明人對話,你是,我是,簫青山是!所以我們現在才達成這個微妙平衡的局面不是嗎?他不敢動,我也不敢動,但是又遲早都要動。」
「我警告你別做夢了,老侯爺(慕容圖)有六個兒子,侯位不論如何都落不到你這個侄子手裡!」
「但是我聽說當今的禮部尚書是令尊的學生,我覺得發一道……」
「不可能,慕容曦虧你還自詡聰明人,這麼齷齪的事虧你也說得出來。再說你自己心裡想想。你那幾個堂哥會對這個決斷滿意嗎,你拿得住這個侯位嗎?」
「那我就不能冒險了,現在慕容家超過一半的部隊都在我手上,說到底我只是給他們主家看兵的一條狗。主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怎麼能拿著主人的家底去冒險呢不是?叔叔支持你們,但不代表我那幾個堂哥也是這麼想的不是嗎,就算他們支持應該也會親自領兵吧,說到底我敢做出什麼決斷呢?」
「慕容曦,你在威脅我?」
「我可沒有啊,大人,我只是陳述些事實給你聽而已。」
上官和看著眼前這個趁火打劫的人有些惱怒,但是現在確實需要慕容曦領兵的才華,如果不滿足他的話,宇文定安將陷入何種境地這是他不敢想象的,最終他咬緊了牙關說道:
「如果我幫你穩住了兵權,你就一定要為太尉馬首是瞻!」
「就等您這句話呢,需要我把家中的情況簡單地通報一下大人嗎?」
慕容曦回到大帳把家中的情況一五一十的稟明了上官和,上官和全程綳著個臉一言未發,結束后便騎上馬直奔國都帝陽的方向而去。
就這樣,直到月亮代替了太陽,接著又等太陽被山遮住了一半,漫天火紅的時候,一匹白馬從帝陽方向駛來,上官和回來了。
回到大營後上官和從衣中拿出了一張絹遞給了慕容曦:
「這是什麼?」
「禮部擬定的摺子已經擬定好了,若是老侯爺西去就立刻會上報上去,這上面就是結果。」
慕容曦打開手絹發現上面只寫有三個字,他先是滿臉詫異接著露出滿意的表情問道:
「慕容晗?老九?你可真有本事,你們找的是什麼借口把他四個哥哥都越過去了?」
「你的二堂哥是庶出最先排除在外也不知道跟著瞎胡鬧什麼,然後就是老四跟老五。老四之前去青樓喝花酒,被老侯爺逮住。當時他酒未醒,一把甩開讓老侯爺摔了一跤,有違孝道。老五跟別人爭執在街上動手還動手打斷了別人一條腿,有失體統。」
「那你們是怎麼把大哥排出去的,他可是的的確確的嫡長子啊。」
「老侯爺今年七十二了,也是近幾年才身體變差的。但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那麼好的身體。所以禮部的奏章上寫的便是年過半百的慕容明,身老力衰,且膝下無子難得侯位。」
「沒想到這個理由都成。」
「最重要的是,現在老侯爺的續弦王氏所生的慕容晗,也確是嫡出。現在王氏一天到晚照顧老侯爺,只要他稍稍吹吹枕邊風讓老侯爺心中糾結不要明示襲爵之人,就萬無一失了。」
「很好,慕容晗現在才不過十四歲,他沒有能力統御整個慕容家,雖然不能一勞永逸,不過你幫我開了個好頭上官大人。」
「雖然你們的關係更像是護王和陛下,但是我希望你還是可以成為和定安一樣的人好好輔佐你的堂弟,不要老想著別的。別忘了我們的交易,我不想看見定安背後受敵!」
「是的,上官大人。」
上官和說完之後便離開了,他在這裡已經耽誤兩天了,現在他還要去召集宇文定安遠處的兵馬,沒有時間去想之後的事情了。
看見上官和離去的背影慕容曦自言自語道:「上官大人,太尉是什麼樣的人還是未知數呢?」現在他可不想等,必須要儘早確定這條方法奏效才行!這種周密的計劃最怕的就是夜長夢多,萬一讓老侯爺的身體養好了,可就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