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雙雙受罰
待君承辭出去后,洛清放下手中的茶盞,緩緩開口喚道:「徽寧。」
宮徽寧立刻畢恭畢敬的上前行禮答道:「母親,女兒在。」
洛清的臉色根本看不出是喜是怒,冷聲道:「今日壽安宮之事,你僅因一時維護之情便方寸大亂,被太后的三兩句話繞著走,口出狂言往槍口上撞,磨練了這麼久卻還是這樣的性子,這麼些年真是白教你了!」
洛清這一番話說的極重,句句都捅在心口上。
聽得這番話,宮徽寧當即下跪認錯道:「女兒知錯,願意接受母親任何懲罰。」
「既如此,來人,取家法!」
不一會,侍女便托著一個錦盒遞至洛清的面前。
宮司權見狀,不禁心疼難耐,忍不住勸道:「夫人,徽寧這次也是一時心急,不用罰的這樣重吧?」
他一直知道洛清對於徽寧和徽澤的教導向來嚴厲至極,這一對兒女可以說長這麼十幾年來他從未管教過。
不待洛清說話,跪在地上的宮徽寧便出聲勸阻道:「父親,這是女兒該受的懲罰,今日已犯了一次錯,若是再不守規矩,那便不止是這一頓鞭子了。」
「說的不錯,單憑這句話,今日的鞭子給你減十個。」
「是,多謝母親。」
隨後傳來的便是鞭子揮舞的聲音卻聽不見一句叫喊聲,因為只要喊一聲那麼便會再加一鞭。
……
……
暖閣
安瀾小心翼翼的為宮徽寧褪下裡衣,皮膚還是依舊雪白如凝脂,常人都不知道,宮府的家法最是狠毒不過,那鞭子是用特殊材料製作而成的,一頓打下來表面上沒有半點傷痕,但是骨子裡卻是傷痕纍纍,儘是瘀血。
現在宮徽寧肩膀只要稍微一動便抽著生疼,轉首看向安瀾,扯起一抹笑容說道:「怎麼樣?看不出來吧?」
反倒是安瀾,眼眶都是通紅的:「小姐……您再忍忍,擦了葯就好得快了,主母下手也實在太狠……」
見安瀾又是氣憤又是心痛的樣子,宮徽寧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安瀾,不可在背後議論母親的是非,沒事的,又不是第一次受罰早就習慣了,倒是你,怎麼還紅眼睛呢?。」
在宮徽寧的記憶中,洛清從來都沒有對他們兄妹二人笑過,十幾年來只有每日的訓斥和責罰。
他們一直都在拚命努力的達到母親對他們的每一條標準,就是想要得到她的一句誇讚甚至一次認可的點頭都好。
「小姐,您明明可以告訴主母……」
宮徽寧打斷了安瀾的話,岔開了話題問道:「哥哥在顧家那邊還順利嗎?」
「阿朔已經傳消息來過了,少爺那邊一切都好,您這一身傷的,還是先別去顧府了。」
「別胡說,亦曦姐姐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我要是不去,那還是人嗎?若不是挨了這頓鞭子,我早該到顧家了。」宮徽寧一邊說一邊將裡衣拉起穿好,繼續說道:「安瀾,你先去套車吧,我去罰司看看阿辭就去尋你。」
安瀾知道宮徽寧的性子是個說一不二的,她既然決定了那麼就絕對不會改變,只得不情願的點頭應道。
「是,小姐您自個兒身上還有傷,定要萬分小心。」
「好,我知道。」
……
宮徽寧緩步走向梳妝台,伸手摸向桌底,拿出了一個小木盒,打開后裡面是一小瓶藥膏,收好后便轉身離去。
……
罰司
這裡是一片建立在宮府地下的刑法場,血腥味十分濃重,眼之所見具是刑具。
剛剛對君承辭執行完刑罰的安城看見了宮徽寧的身影,上前詢問道:「小姐,您怎麼又來了?主君不是說不讓您來這兒嗎?」
「安叔,我就是來看看阿辭,您放心,父親不會知曉的。」宮徽寧柔柔一笑答道。
安城無奈一笑,點點頭:「好吧,今日君少受了三十手板,雖不多但依著主君的意思下手重了些,此刻正坐屋子裡歇著呢,怕是得疼上幾日,小姐小心些,別被人瞧見您來這地方了。」
「好,多謝安叔。」
見狀,安城微微點頭,隨即離開了罰司。
……
房門被輕輕推開,君承辭一抬眼便瞧見到了門口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立即喊道:「阿寧,你來啦!」
宮徽寧沒好氣的瞪了君承辭一眼,走至他的身旁坐下,拉過他的手,打開藥瓶,用手沾上些許藥膏輕輕在他的手心上塗勻。
「疼嗎?」
「疼……」
「那怎麼辦?」
「阿寧給吹一吹就不疼了。」
聞言,宮徽寧倒真的給君承辭吹了起來,片刻后,開口說道:「我等會兒要去趟顧府。」
「那我跟你……」
「你不能跟我去。」
宮徽寧立即開口打斷了君承辭的話語,正著神色,見君承辭的臉色沉了下去,只得十分嚴肅的向他解釋道:「君家是武將之門,現下又正是兵權在握的時候,世叔已經和父親走的很近了,若是你再同顧家扯上關係,太后和御史台那邊怕是又有話可說了。」
君承辭知道宮徽寧說的都有道理,如今是多事之秋,今日已經栽在太後手里一回了,君家是皇後母族,本應該避嫌才是,可現在不僅手握兵權又與首輔交好,御史台那幫言官怕是早就耐不住性子了吧。
但顧家可是個是非之地,虎狼之窩,顧老侯爺逝世,其直系族中唯余老弱幼子,其他幾個旁支怎麼可能會看著這萬貫家財就這樣平平安安的落入顧亦曦的腰帶中呢。
「可是……」
「沒有可是,我已經讓安瀾去套車了,這一次,你必須聽我的。」宮徽寧一字一頓的認真說道,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商量餘地。
看著宮徽寧堅定的眸光,君承辭無奈一笑,她自是知道阿寧是什麼樣的性子,她既然都這樣說了,那麼定然是打定了主意不會回頭的。
不過幸好阿澤已經在那裡打了頭陣,而且顧家的那位姑娘也不是個吃素的,有他們護著想必阿寧不會受欺負,思至此,君承辭這才同意點了點頭。
「好吧,顧家事結束后,記得派人來報個平安。」
「嗯,走吧,我扶你出去。」宮徽寧伸出手扶住君承辭的手。
君承辭不禁笑道:「打的手而已,能走,顧家可不是個什麼好地方,一旦察覺出有問題便立刻來尋我,知道嗎?」
「好,我知道。」
「還有啊……」
……
君承辭是看著宮徽寧的馬車離開的,少年的眼光逐漸明亮,阿寧,再等我一等,那件事成了之後,我就可以正當光明的護著你,不會再受到君府的限制,再也沒有任何的顧慮和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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