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醜女替嫁
清晨,薄霧還未曾散開,天剛破曉,晨曦的日光灑在地面上,整個畫面格外寧靜祥和。
而京城內的霍家,從昨夜就一直忙到現在。
銅鏡前的女子,一身大紅的嫁衣,臉上用輕紗遮面,根本就看不清整張容顏。不過在那兩道彎彎的卧蠶眉下,這雙光澤盈盈的桃花眼,倒是襯的女子極其嬌媚。
房內很安靜,沒有一人說話,只是偶爾會傳來一聲極輕的啜泣聲。
這幅畫面,處處透露出一絲詭異……
霍兮容有些無奈的說:「林媽別哭了,原本昨夜就沒歇息好,你再這樣哭下去,身子怎能受得住。」
「都怪老奴,全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奴毀了小姐你的終身大事。」說到這裡,林媽還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淚,眼中全是自責的神情,「要不是我這把老骨頭不爭氣,小姐你又何必為了保全我這個老太太性命,而代替大小姐嫁給璟王。」
霍兮容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如若能選擇,她也不想嫁入皇家。
但還好,還好不是嫁給那個人……
原本,像霍家這種在朝中並無太大權勢的家族,能把自家女兒嫁給王爺當正妻,實屬天大的榮幸。
更何況璟王手握重權,在朝中更可說是一手遮天的大人物,霍家女子能成為璟王妃,可謂是高攀了。
可璟王因為常年出入戰場的緣故,此人身上的戾氣特別重,性子也不好伺候。民間謠傳,之前在王爺府中伺候璟王的兩位藝女,不知怎麼招惹住了璟王,最終竟被璟王活活的折磨死在府內。
正因為如此,所以直到現在也未有女子敢嫁與璟王。
而前幾日,當今聖上下旨給霍家小姐賜婚。
即使霍家的人明白,無論是誰嫁給璟王,都可能都會凶多吉少。但聖旨已下,霍家人必須捨棄一人,畢竟抗旨的罪名他們承擔不起!
她霍兮容,就是被捨棄的那人。
霍兮容閉上了眼睛,剛要開口時,房門就被人一下子推開。
房門響動的聲音,瞬間把廂房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只見一名女子穿著一身木蘭色的長裙,上好的絲綢料子隨著蓮步而微動,珠白與綠寶石相間的項鏈,為女子的玉頸添了不少風采。
可叫人微微惋惜的是,女子臉上略有些示威的神情,破壞了不少美感。
「呦,怎麼還哭上了?知情的,曉得今日是妹妹大喜之日,那些不知情的,看到林媽哭的這副凄慘模樣,還以為是哭喪的呢。」說罷還掩嘴一笑,眼中的鄙夷顯露無疑。
此人是霍兮容的姐姐,更是霍家最受寵愛的嫡女。
看清來者何人後,霍兮容移回視線看著銅鏡內的自己,稍稍整理了一下妝容,似乎很不屑於對方交談一般。
「你怎麼來了?」霍兮容淡漠的說道。
「今日這大喜的日子,姐姐當然是來慶賀妹妹當上了璟王妃。」嘴上雖然說這慶賀,但是眼中全是幸災樂禍的意味。
「哦?姐姐今日怎麼這般好心,倒真是叫兮容有些受寵若驚。」霍兮容有些譏諷的說。
「憑藉妹妹的容顏,能嫁出去實屬不易,更別說妹妹現在還當上了正妃。這種好事自是要慶祝一番,不然今日一別,還不知你我姐妹兩人此生是否能再見面。」這個女子,十分做作的說道。
「大小姐!」林媽有些聽不下去了,她低聲呵斥了一聲。
林媽知道,這個大小姐話里話外都在透露一種霍兮容命不久矣的感覺,這叫早就把兮容當成自家孩子照顧的林媽怎麼能不生氣。
幾乎是瞬間,女子眼神一下子變得十分惡毒,她大聲訓斥道:「放肆,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區區一個家奴也配和本小姐大呼小叫!林媽,你是越老,越不懂規矩了。」
霍兮容怕自己姐姐懲戒林媽,她看似無意的起身,走到林媽的身前,實則是想把林媽護在自己身後。
霍兮容輕笑著說:「其實,仔細的想想,姐姐說的倒也對,霍家的人能不能活到妹妹三日回門之時還不好說呢。」
「霍兮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女子眯著眼睛,滿身怒意的問道。
「誰知依照璟王的性子,發現我們霍家來了一招偷梁換柱,會怎樣處罰霍家……」霍兮容故意裝作很是苦惱的問,可話還沒說完,喜娘就急匆匆的進來。
雖說喜娘看出氣氛有些不對勁,但吉時到了,她必須請新娘子上轎。
喜娘也只能硬著頭皮,強扯出一張笑臉,「吉時已到,喜轎已經在府外候著了,還請霍小姐蒙上喜帕,該上轎了。」說著,喜娘示意跟著自己一同進來的奴婢們趕快幫霍兮容蒙上喜帕,吉時可耽擱不得。
霍兮容看著那個女人被自己嗆得氣喘吁吁的模樣,嘴角的笑意更為明顯了些。
在轉身離開之前,霍兮容端起架子,單挑細眉,略有些得意的對那個女人說道:「姐姐,另外再告訴你一件好事,如若這次霍家平安無事,下次你見到妹妹時,妹妹可就是璟王妃了,依照規矩,你可就要給妹妹我欠身行禮了。」
「你……」女子惡狠狠的盯著霍兮容,如果不是顧忌著此人一會兒要拜堂成親,她絕對上去狠狠的賞霍兮容兩耳光。
霍兮容雖說是霍家的庶女,但過的日子和家中的奴才們別無二樣,畢竟從那場火災之後,霍兮容的容顏已毀,她對霍家說,就是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廢物。
對待一個廢物,何必要盡心儘力呢?
可今日,她卻被霍家的廢物譏諷,這叫她這個嫡女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霍兮容接著說道:「此時妹妹還未與璟王拜堂,所以這禮數就免了,但下次,姐姐可就要依規矩辦事了。免得別人說,我們霍家的嫡女,連最基本的禮數都不懂。」
說完這些話后,霍兮容冷冷的一笑。
不可否認,懟完這人之後,霍兮容的心情好了許多。
外面的鞭炮聲已經響起,已不能再耽擱下去了,霍兮容示意喜娘攙扶著自己離開,離著這個牢籠,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霍兮容你休要得意,我倒要看看,你能活到幾時。」那人咬著牙,在霍兮容的身後低聲吼道。
霍兮容沒有理會身後的叫嚷聲,總有一日,她會叫霍家的人後悔對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