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樓

吳剛背著女人開門進屋，七手八腳把她放到了桃紅色格調的小床上，又怕鬧出什麼誤會把帶血的木矛立在了門外的牆上，這才長長出了口濁氣。

想起動漫跟小說里背女性的橋段，都是在突出描寫兩團軟肉墊在背上的感覺，為啥他剛才神馬感覺都沒有呢。

他偶爾也會幻想和女朋友在外面玩了一天，迎著星空走在小巷子里，最後對方說累了要自己背著她回家的場景。沒想到今天卻以這樣的方式完成了第一次背女性回家的成就。

進去關上門，不禁觀察起躺在床上的女人。她的長相還算漂亮，一副30剛出頭樣子，頭髮梳成了無劉海的單馬尾，高腰襯衫配上牛仔褲給人異常幹練的感覺，沒準是個工作狂？吳剛略微有些惡意地猜測道。

「叔叔，喝水。」小蘿莉端著一個卡通造型的陶瓷杯子，顫顫悠悠地給他端來幾乎一滿杯水。

「呦謝謝謝謝，叔叔不渴，你喝。」果然萌即正義，眼前小蘿莉的一舉一動都是教科書式的治癒番，吳剛欣然沐浴在這種純真的氛圍中。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還在心裡誇了一聲這小孩真有家教。

小蘿莉看來是真渴了，禮讓之後，就自己端起杯子咕嘟咕嘟幾下把裡面的水喝個精光。

隨手放下杯子，甩掉紅色的小皮鞋，連爬帶蹭地爬上床，撅著屁股挪到了她小姨跟前，摸著她的臉自言自語地說起話來。

吳剛這邊卻有點尷尬，因為小孩子不可能去注意什麼走光的問題，於是對方撅起的白絲小屁股此刻剛好正對著他。

咳嗽幾聲，他禮貌性的撇看了視線。「唉，想當年我也是純潔到能給小侄女洗澡的男人啊。瞧這些無良媒體都把人給禍害成啥樣了。」

為掩飾尷尬，他索性起身環視房間內部，發現同樣是出租屋，但是人家卻把房間裝點的有模有樣，溫馨異常。

除了桃紅色的床單被罩，布衣櫃，檯燈，就連凳子上的坐墊也全是桃紅色，幾盆多肉盆栽看上去被照顧的很細緻，整齊地擺在床尾的小窗台上。

窗明几淨的陽台上放著一個小型洗衣機，旁邊的水盆里還有幾件未洗完的衣服。估計是這女的是洗衣服的時候，沒看住讓孩子跑出去了。等發現以後，著急火燎地出去找孩子，才會那麼快地跑過來跟他撞個滿懷。

「婷婷，婷婷。」那女的似乎是醒過來了，嘴裡下意識地呼喊著她外甥女的小名。

「小姨。」小蘿莉馬上把肉嘟嘟的小臉湊了過去。

那女的猛然起身，本能地抱住了孩子，「你跑哪兒去了，嚇死我了。」

「我，我……哇」敏銳地感覺到是要挨罵的節奏，小蘿莉乾脆一嗓子哭了起來。

女人這才發現此時房子里還站著個陌生年輕男人，她疑惑又警惕地看著吳剛。

「那個，剛才不好意思，我上樓時跑太快，不小心把你撞到了，你沒事兒吧？」吳剛可不會承認他是把小蘿莉當成了witch才一路狂奔上來的。

「我沒事兒。」她搖搖頭，可看上去有些生氣。「你說你放著電梯不坐走什麼樓梯啊，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冒冒失失的。」

「對不起哦，你沒事就好，剛才你外甥女可能是跑進樓梯間以後迷路了，我在一樓拐角發現她的。」眼看沒什麼事兒了，對方也有點送客的意思，吳剛乾脆轉身走人。

只是他糾結著要不要委婉地提醒一下對方，末世來了，樓下現在可能到處是吃人的喪屍。他不怎麼願意別人用看待精神病一樣地看他，哪怕是一眼。

「那個。」最後他還是決定提醒一句。「剛才一樓網吧大廳里衝進來個精神病，見人就打，好像還有人受了傷。110來之前你倆就別出門了吧。」

女人詫異的愣了愣，不知該說什麼。

「我叫吳剛，就住前面的618.不嫌棄的話，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都可以來找我。」這話要是從女人嘴裡說出口那就是香艷的挑逗，可要從大齡單身屌絲吳剛嘴裡說出來，就難免有些煞風景了。

果然那女的雖然嘴上說了聲謝謝，眉頭還是微微一皺，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介紹。現在的人啊，男的女的一個個的都沒那時候的淳樸了。

這話放幾十年前，那可是鄰居間正兒八經的對話，如今怎麼就成了這些歪門邪道的意思了。

罷了罷了，他最後多那麼一句嘴，也不過是出於善意，要是對方實在是把他往猥瑣的地方想那也沒辦法。

出門拿起立在牆上的木矛，這就意味著又可以回歸正題了？這新手任務做的，還真是一波三折啊。

不過這次真的叫順風順水，他是一路暢通無阻地下到了一樓，NOzombie，NOwitch。

把樓梯間的門打開一條縫向外觀察，他發現並沒有喪屍滿地吃人的場面，而是幾個身穿刑警制服的人，正在圍著地上的一大攤血跡互相談論著什麼，外面還圍起了警戒線。

「我去JC這麼叼的？直接把喪屍用手銬子銬走了？」他推開門想要看個究竟，卻被一個中年JC大叔三兩下就清出了「犯罪現場」之外。

「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他看到熟悉的網管小哥，忙走過去詢問。

「唉，有個玩擼啊擼的男的，鬼知道他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就起身開始亂咬人，把旁邊那個人腸子都給掏出來了，就連幾個大樓保安上來制服他的時候也被他朝胳膊上咬了一口。那場面，跟喪屍電影似的，老噁心了。」網管小哥斜著嘴一臉嫌棄。

喪屍竟然是保安給制服住的，這讓吳剛頗感意外。能聘到這樣有責任感的臨時工也算是老闆命好，不然這會大廳地上就不只這麼一攤子血了。

從網管小哥的說法來看，果然這種超越常識的事件就算親身經歷，人的本能也會用常規來把它合理化，這小哥明明都已經親眼看到喪屍吃人了，可依然沒往喪屍真的出現了這個方向去想。

來到這兒的110跟120的工作人員自然也都不會這麼想。於是就出現了喪屍片中，感染者被當作普通病人送往醫院的橋段，這幾乎是所有喪屍片開局共有的套路，現實中竟然一模一樣地發生著。

看來這個城市至多再有幾個小時就會喪屍滿地了。疾控中心的反應速度，完全無法應對這種在市中心爆發，還是以指數增加的喪屍病毒感染。

他無力阻止，因為根本不會有人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