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魔術師
本來龔午思並不能這麼早出院，必須經過醫師的檢查，經醫師允許後方能辦理出院手續。
但由於龔午思的堅持，院方也無可奈何。
將一身病服換下，穿上自己的衣服后，就準備離開醫院。
但再此之前，她還是回到病房看了眼那位泰健先生。
只見他正在碼字沒去打攪，心中暗想，那一千五百萬隻怕是魚入大海，有去無回了。
銀行損失一千五百萬，要追回這筆錢就要找那一萬多人，況且這一萬多人早已將錢款花出，要讓他們將這筆錢給吐出來怕是萬萬不能的了。
天降橫財，落在誰身上是誰的，雖然這個說法不正確，但在不少人的心底，總覺得，要怪就怪這錢為什麼落在自己身上呢。
即便銀行堅持要追回，這也不是警方的事了，需得銀行自己出人出力去討要，但這項工作的難度太大，估計也落實不下去。
龔午思心中暗笑，這個泰健先生也算倒霉，撿了十五萬全款買了一輛車，沒開幾天，這車就被燒了，幾乎報廢。
這天降的橫財，也如沒降似的，真是一場美夢落成空，幾多歡喜幾多愁。
再沒多想，龔午思離開。
醫院所在的街道是舊時LC區的中心，這裡雖老，但卻是人口密集之地。
只因這裡的設施設備完善，學校、醫院、交通都極為便利，除了嚴重缺乏的停車位外，一切都好。
地鐵站就位於兩條街外的廣場上。
沿著醫院街直走，穿過一條熱鬧的商業街，再右拐五百米就是新世界廣場。
路過商業街時，街道的兩邊人行道遍是擺攤的商販，賣衣服的、鞋子的、小吃的，甚至各類寵物，應接不暇。
龔午思很少留心世上的繁華，聽見街頭上的喧嘩，一時之間，龔午思覺得人生或許有另外的活法。
除了她自己以及她的事業，她幾乎從未過問過其它的事。
在普通人看來，這是極其罕見的，但在龔午思自己來看，這並沒有什麼奇怪。
一個人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曾向外界看過一眼，就像人類在忙碌的生活中，不曾抬頭看看所在的那一片天空一般。
其實，改變只需要你向外面瞥一眼。
她覺得那些在籠子里蹦蹦跳跳的小狗很可愛，她想靠近但又告訴自己別靠近。
考慮到被狗咬一口的成本，她選擇遠離。
走到新世界廣場時，人就更多了，他看見廣場上有人表演街舞，有人耍滑輪，又有人跳廣場舞，還有人變魔術。
她的目光被魔術師所吸引，這個人穿的是便服，看起來不像是個魔術師，更像是一個魔法師，手中握著一根「魔杖」，口中念叨著是人聽不懂的「魔咒」。
念念有詞之中目光掃向了眾人，他的臉上帶著微笑，眼神似會勾人一般，將走過路過的帥哥靚女都盡皆吸引了過來。
不得不說他的眼睛很有靈，很乾凈，就像一潭碧波清澈見底。
皮膚也很白，白嫩的幾乎跟出生不久的嬰孩一樣。
這樣的人，能夠奪人眼球也不為怪了。
龔午思停住腳步，站在三米開外，和所有駐足的人一樣，圍成了一個圈，將這位年輕的魔術師包圍。
他並不說話，但他的眉眼之間彷彿滿是撩人的話語，即便不說任何言語，也能讓人知道，他想讓別人注意什麼。
「看…一團火出現了，在他的手心之上。」有人忍不住驚呼。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果你心中有火，就讓它燃燒起來吧。」魔術師微笑著說。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頓時，雷霆般的掌聲響起，送給了這位魔術師。
他向著大家鞠躬三次，表示表演結束。
群眾門意猶未盡，用熱情的掌聲希望他還能再來一個。
但他開始收拾行囊，是不想繼續表演了。
魔術師的把戲其實都是障眼法，龔午思是絕對不會相信有誰能夠憑空捏一團火出來的。
她並沒有看出他的把戲，但深信在他的身上有著某種機關，能夠做出這種視覺的假象。
「玩火是會自焚的…」走到魔術師的身旁，龔午思說道。
魔術師轉頭看向龔午思，微微一笑，「你說的沒錯，不過，火神是不會被火燒死的。」
他說完就背著他的行囊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龔午思輕笑，只當他說了句笑話。
龔午思始終相信，任何的魔術都是障眼法，不過騙人的勾當，這世界上沒有科學解釋不出的現象。
她的思緒瞬間回到了銀行盜錢案上，她在想各種細節。
擺在眼前的兩個問題：
1：錢是如何憑空消失的；
2：錢是如何跑到那一萬個人手裡的？
如果說魔術師身上有著某種能夠憑空製作出火球的工具，那麼在那個金庫之中，就有人用某種工具製造了錢款消失的假象。
她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只是她並沒有看穿這種假象。
或許，魔術師的把戲也只有作為魔術師的同行能夠解開。龔午思心想。
他散漫的目光忽然又在那個魔術師的背上集中。
她跑了過去，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頭，看著龔午思微微一笑，說：「有什麼事嗎？」
「我…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
魔術師的名字叫九四，姓九名四，由兩個數字組成的名字，龔午思還是第一次聽見。
這或許是他的藝名，至於他的來歷，龔午思並沒有問清楚，九四也沒想讓她知道。
聽九四說，他是一個街頭藝人，並沒有固定的居所，四海為家，在兩天前來到了環祥市。
對於自己的事情，九四能說的就這麼多，關於出生、年齡、籍貫之類的，他是半點也沒有透露。
雖然龔午思有種強伯症似的執念，想盡辦法套話也沒能套出多的信息。
「我說，你到底是想要請教，還是想做身份調查？」被問的實在煩了，九四道。
龔午思自知自己閑雜事問了太多，正事卻隻字未說，這時九四提起，她才將銀行被盜的事一一說來。
九四聽了，微微笑了笑，說：「或許有人能隔空取物呢？」
「我沒跟你開玩笑。」
九四沉默了片刻，而後說：「我沒開玩笑。」
「算了。」
龔午思覺得這個魔術師並不靠譜，自己本想跟這個魔術師討論，在魔術師的領域中是否有那種讓事物憑空消失的把戲。
可他卻跟她這樣說，簡直是瘋子。
「好吧，我在跟你開玩笑。」
似乎見龔午思神色有異，九四笑道。
龔午思瞪了他一眼，而後說，「你給我認真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夠做到。」
「我為什麼要幫你？」
「因為我是警察。」
她不說她是警察還好，說完這兩個字，九四拔腿就跑，彷彿是個有前科的賊。
龔午思也這麼想，蹬腳去追。
只是追到拐角處，九四的身影消失不見，再也尋不到身影。
……
……
這夜，腦袋裡全是案子的事情，攪的龔午思無法入眠。
那兩個謎一樣的問題真的就像是大山般懸在她的頭上，讓她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只好打開電視，看起電視來。
她希望能有什麼好看的電影能夠讓她暫時忘卻思緒。
電視里正播放的是一部動作片，說的是某國特工潛入敵方基地獲取核武器的發射密碼。
這是一部不錯的電影，特效、演員都是一流的，的確讓龔午思放下了心思，將心神放在了電視上。
當畫面中某國特工經過一條有守衛看守的走廊時，特工用了一件裝備，竟然讓自己消失不見。
這一幕就像是一顆炸彈一樣在龔午思的腦袋裡炸開。
特工所用的方法：利用全息投影技術將走廊另一側的場景模擬出來，幾乎與原本的場景一模一樣。
模擬的場景代替了真實的場景，以至於特工在守衛的眼中消失。
可問題是，現在的科學水平，要做到這種全息投影，有可能么？
答案是可能的。
經過翻閱有關全息投影的論文，起碼有四五篇論文表示，這種全息投影技術已經進入開發階段。
如果這種技術被使用在銀行被盜案中，那麼最有可能執行的人是誰呢？
這個人能夠輕易的進入金庫，並能悄無聲息的布置全息投影設備。
龔午思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個人。
郭儒！
郭儒是銀行經理，擁有進入金庫的許可權，他如果想要布置全息投影設備並不算太難。
可這裡面有兩個問題。
第一：郭儒的動機是什麼？
第二：他盜取了錢款為什麼要把這些錢分給別人？
劫富濟貧么？
先不考慮第二個問題，第一個問題，他的動機是什麼？
龔午思拿起電話，撥打了技術科的艾屜：「小艾，挖一挖郭儒。」
「那個銀行經理？」
「沒錯，給我狠挖。」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