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生日禮物

奶奶說話的空擋，蘇時光媽媽早就一棍子朝蘇時光打下去了。

蘇時光閃的快，沒打著。

「救命啊！殺人啦！」

「殺人？我今天就剁了你這小兔崽子！生你養你，你這麼不聽話！一天到晚缺課逃課，遲到早退。班主任找我多少回了？！一說你你就對天發誓，好好學習，沒過兩分鐘就給我把誓言拋到腦後。你說！我不打你我打誰！」

蘇時光竄上二樓，在扶手旁站著。他媽媽在樓下，被奶奶拉著手不讓走。

「孩子不懂事，你說他兩句不是就成，怎麼還真打？」

「媽！您不能這麼寵著他！您看看，他這樣能成什麼大事？」

「要什麼大事我們小光這樣就很好了。來來，你來。看這個，我請老家的親戚過來你看怎麼樣？三姑六婆那些……」

蘇時光媽媽被奶奶拉到桌前，開始往大紅的請柬上寫名字。

這麼被分心，蘇媽媽也沒空再理蘇時光了。

蘇時光壓了帽檐，回屋。

蘇時年不理他，他沒辦法，只能靠自己了。這喜酒，肯定是不能辦的。

為什麼不能，蘇時光也說不上來。不能就是不能。

趁著家裡人不注意，蘇時光拿了兩份空白的請柬，自己偷偷填了空。

一個周末的時間，月考成績就出來了。

范婷婷有幸，考了四百五十一分，達到她媽媽提出的月考過四百五十的要求，順利領了一個月的零花錢。

「范婷婷，領工資了還這麼喪？什麼情況？」尚流翻著練習冊，斜睨一旁趴在桌子上畫格子的范婷婷。

考完試，似乎她並不怎麼開心。

「哎～」

莫枉手支著下巴，做思考狀，「我猜猜啊……是你媽反悔了吧？雖然你考了四百五，但她還是要扣你零花錢。畢竟范婷婷你真的吃太，就算你現在瘦下來，也抹不掉你曾經是個飯桶的事實。還是說，你媽她本來就沒打算剋扣你零花錢？然後你這幾個晚上白熬了。」

范婷婷看了一眼莫枉，無言，繼續畫格子，「哎～」

司徒如風正好抽屜里放了幾根棒棒糖，修長的指節拿出糖果。

「婷婷，菠蘿味。」

范婷婷最喜歡吃的口味。細心的司徒如風，總是能記得這些小事。

「謝謝司徒神仙。」

范婷婷接過棒棒糖，還是沒能高興起來。

尚流特煩別人在這磨磨唧唧的，直接把書一砸，問「到底怎麼回事？能不能吱一聲？哎哎什麼你哎？」

「我媽說，」范婷婷癟著嘴，眼淚汪汪的就要決堤了，「四百五對我來說要求太低了，根本沒難度。下次月考要我考五百！不然，不然我以後得零花錢都減半！嚶嚶嚶……」

眾人汗。瀑布汗。

尚流感同身受，怒道：「你媽是不知道四百跟五百的跨度有多大吧？你看看我們班，除了後面這兩個，還有誰能上五百分的？就你我這水平，在班上都算是拔尖的好趴！你媽真是，太不懂行情了……」

范婷婷當然話讓尚流想到了尚媽媽，果然是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媽，都不知道讀書的艱辛！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成績看成績看成績。

尚流同樣眼淚汪汪的。

後排，蘇時年只手撐著腦袋。

天邊是焦糖色的雲朵，成片成片的，遮了半邊天。太陽已經落了半邊身子在千萬裡外的群山之後，剩下半圓的橙黃。

老人家說過，「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可這樣顏色的雲，蘇時年擔心的是會不會下雨。

「學習進步獎。小短腿。」

「嗯？」

蘇時年低頭，桌面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推過來一盒牛奶。

大男生，搞什麼小動作。蘇時年嘴角不由得上揚一絲絲微不可察的角度，淡定接過牛奶。

「嗯。」

考了四百六十多分，蘇時年徹底擺脫了「倒數第一」的稱號，沒有人再認為她是運氣好或是其他什麼。

這樣的進步，在周圍人眼裡，真的是很不錯了。

只是還不夠。這個分數，遠遠達不到蘇時年的要求。就算蘇時年只是想考南大，高考也要五百多分才有機會。

就現在這個成績而言，想上好的大學，希望渺茫。

蘇時年腦殼疼了，真的疼。早知如此，當初就算是不寫作業也要把課本背下來。那樣也不至於像現在天天翻書。

「哎～」

尚流皺眉，「你跟著嘆什麼氣啊？」

身邊兩人都在唉聲嘆氣，尚流整個人也跟著頹廢了。

本來她考試成績就不怎麼樣，白天時還被尚媽媽訓了一頓。

「哎～」尚流嘆氣。

過了一會，三人齊嘆：「哎～」

莫枉回到位置，拉著司徒如風，「你看這三瘋了吧？」

司徒如風笑而不語，只是認真做題。

自從雲頃少轉學到博達，司徒如風就從年級第一的神座上下來了。且，一直沒上去過。

司徒如風沒有太強的好勝心，第一名還是第二名，只要儘力就好。

這若是一次兩次便算了，可司徒如風回校至今，一直都是排名第二。如此，司徒如風不免有種被雲頃少完全碾壓的感覺。也就生了奮起的心。

莫枉搖晃著大腦袋，不明白周圍幾個死黨為毛都突然這麼努力的看起書了。

平時不是這樣的啊。

臨近高三，22班的學習氛圍越來越濃。許是因為老師們每天都在講台上強調「高三來了高三來了」；許是同班同學間當然打鬧來越少，試卷越來越多；又許是家庭壓力給的壓力越來越大……

總之，就只這半個學期，22班總體成績超過了八個班，成了高二年級的中游班級。

班主任在講台上做總結。

「年級成績表已經列印出來，你們也看到了。我們班呢，這次考試是年級第九名。雖然成績拔尖的同學不是很多，還是只有雲頃少、司徒如風兩位同學能進年級前兩百名。但是！這次考試，我們班的最低分也有二百八十三。

二百八十三是什麼概念？只要你再努力一下！就能上個本科大學。所以啊，我們不能灰心。雖然高三辛苦，但是你再！努力一把，未來讀了大學就輕鬆很多了。

……」

班主任整整說了一節課。從過去到現在到未來，全都提了一遍。

「剩下的時間，你們自行安排。陳靜，你出來一下。」

班上唏噓聲一片。大家都知道，這次考試的最後一名就是陳靜。

蘇時年在趴桌子，雲頃少戳她的肩膀，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蘇時年這幾天趴桌子趴的比較多，回到了雲頃少最初認識她的模樣。每天睡意沉沉，無精打采。

問她，她只說困，也沒熬夜。

班主任的妻子李靈在月底生了個大胖小子，加上22班考的好成績，算是「雙喜臨門」。

最後一節課，班主任帶了喜糖來教室，笑的睜不開眼。

有同學發言：「老班，那你不請個假，回家好好陪陪師娘嗎？」

「對啊老班！師娘這麼辛苦，你要懂得體諒。」

班主任老臉故作嚴肅，「去！去！小孩子懂什麼？我請假，沒人來上課你們就開心了！想得美！看書看書！對了，考試成績退步的同學，記得把數學卷子抄一份交上來。沒退步的，抄錯題。」

「啊～還要抄啊？！班主任，我們都進步那麼多了，這學習計劃能不能改一改啊？」

「能。」

「嘿嘿……」

「等我改了再說。」班主任笑眯眯道：「抄試卷，明天交。」

蘇時年強打精神，拿出了專門抄試卷的小本子。就因為班主任的學習計劃，蘇時年抄試卷的本子換了五六本。

對她這個不寫作業的人來說，抄試卷花光了她所有庫存。

「沒本子咯。」蘇時年喃喃。

「笨蛋都是要抄試卷的。」

「你還不是一樣。」

雲頃少閉嘴，乖乖抄試卷。

這個康師傅，出題不是一般的刁鑽。向來數學成績滿分的雲頃少這次栽在他手裡了，數學成績一百出頭。有些題目，他看了答案都想不明白，最後還要去辦公室問老師。

「我明天不來學校。」雲頃少說。

蘇時年打了個哈欠，「嗯。去哪兒啊？」

「回家一趟。我姐生日。」

「哦。」蘇時年淡淡應了。她沒多大興趣。

「你生日是什麼時候？」蘇時年問。

「怎麼？想送我禮物？還是算了吧，我消受不起。」

「隨口問問。你怕什麼，我又不會暗殺你。」

「你會。」雲頃少被蘇時年眼刀狂射，他撇過頭，「下個月八號。」

大男孩跟女孩子談論生日，總是有些不好意思。

「哦。」

「不要吃的，我不吃零食。用的東西也不用，我不缺。你應該好好動腦想一想，怎麼樣才能做出別出心裁的禮物。」雲頃少「幫著」蘇時年計劃。

「雲頃少，還沒睡呢，你就開始做夢了？」蘇時年說的一臉正經。

什麼人嘛？哪有這樣跟人家要禮物的？難道不是她蘇時年送什麼，他雲頃少就收什麼嗎？

「別出心裁？禮物？我什麼說過這些了？我就是問問，你腦補挺多啊。」

雲頃少一撐桌子，漸漸逼近蘇時年，「你送也得送，不送也得送。看不到我的生日禮物，我就換同桌。」

「換就換唄！除了我，誰還跟你同桌？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誰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