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問題兒童

蘇時年將兩張請柬放在房間里最顯眼的位置，冷冷看幾眼，不知想些什麼。過會兒，打開電腦。

「雲頃少，蘇時年去哪了？怎麼不來上課？」

上午最後一節課，是班主任的數學課。他講課都講了一半了，蘇時年竟然還沒回教室。

「我不知道。她沒有跟您請假嗎？」

「沒有啊。」班主任板著一張臉，重重嘆口氣，問：「誰有蘇時年的手機號碼？現在給她打個電話。」

講台下，范婷婷揮手，「有有、我們有！尚流你快給時年打電話。」

「嗯嗯，打著打著。打不通。」

莫枉道：「別費勁。司徒這裡已經打過去了，沒人接。」

班主任皺著眉頭，十分憂心。可當下，要先把這節課課上完，不能因為一個人，就拖了上課的進度。蘇時年的事，只能留到課後再說。

「啪啪！」班主任拍了兩個巴掌，「好了。我們繼續上課。」

課後，班主任拖堂。

「你們有誰，知道蘇時年家的地址的？莫枉，你知道嗎？」

「老師我知道。」

「行，你是班長，中午就麻煩你一趟，去她家看看。」

「沒問題。」莫枉一口應下。

「有任何事情，記得馬上給我打電話。要是她沒出什麼事，就叫她來上課。」

「好的。」

「嗯。下課吧。」

蘇時年單位樓下。

莫枉三階樓梯一起上，沖著跑步上樓的雲頃少喊：「蘇時年什麼情況？雲頃少，你早上出門不叫她啊？」

雲頃少這會兒那還有空理莫枉，快跑上五樓，敲門。

司徒如風在後，彎下腰大喘氣。這種程度的運動，對他來說，太劇烈了。

「咚咚咚！」

「蘇時年！蘇時年你在家嗎？」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有人在家嗎？」

……

大中午，單位里有許多老人都在睡午覺。老人家年紀大了，睡眠淺，雲頃少這一聲聲高亢嘹亮的聲音，把下面四層樓的老人家都炸出來了。

「一幫小孩在樓上幹什麼呢？你們小聲一點啊，我們這些老傢伙都在下面睡覺呢。」

有腿腳利索的老婆婆慢慢走上五樓，給一幫小毛孩提個醒。

大家都沒有處理這種事的經驗，被老人家說了幾句，全是大眼瞪小眼。

雲頃少皺著眉，他都沒想到這回事，吵到別人休息了。

司徒如風到底年長些，他走到前面，「實在不好意思，吵到您們休息了。」

尚流正好站在樓梯中間的位置，不上不下。她扶著老婆婆的手，跟著道歉：「不好意思啊奶奶，是我們太吵了。我們有個同學她今天沒來上課，打電話也不接，我們怕她出什麼事就來她家看看她。現在這門也敲不開，叫了沒人應，我們也沒其他辦法了。不過您放心，我們不會再吵了。我先扶您回去休息吧。我們幾個一會就走。」

老婆婆擺了擺手，也不是要和這些年輕人計較什麼。「沒事沒事，你們小點的聲就行。這房子隔音不好，你就是隨口說句話，我樓下都能聽見，更別說喊這麼大聲了。小夥子，你小聲點啊。」

雲頃少冷著臉，禮貌回應，「我會注意的。」而後扶額，腦殼疼。

怎麼回事？今天他真是失了禮數，也失了風度。

還不是因為這個蘇時年，好好的，又玩哪一出。還不上課不接電話不開門？長本事了？

司徒如風緩過氣來，拿出手機。「我再打打電話給她。也不知道她在不在家，這樣敲下去也沒什麼用。」

忽而「啪嗒」一聲輕響，眾人眼前的門被人從里打開了。

慵懶的聲音裡帶著冷意，蘇時年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雞窩頭，出現在大家面前。

「吵什麼吵？招魂啊？」

「你沒事吧？！」雲頃少攀著蘇時年的肩，急切詢問，並上下打量。

蘇時年神情淡漠，她是被外面的喊叫聲生生從夢裡拽出來的。

「沒什麼事我就關門了。」

「等等！」莫枉伸手攔著門，「關什麼關？我問你，你早上怎麼沒去上課？還不請假？我們都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

蘇時年愣了一下。上課？上什麼課？

「現在什麼時候？」

蘇時年整個人的懵了。這是穿越到了過去？還是未來？

有雲頃少在，一定是未來吧。

「大姐，你不是吧？大中午了！我們都上完課才來找你的，結果你連要不要上課都不知道！」莫枉抓狂。

蘇時年這傢伙，太不靠譜了吧！

「幾個大男人別堵在門口，讓我進去！」尚流和范婷婷費勁從三個男生身後擠到前面。

「年年你沒事吧？擔心死我們了！怎麼不來上課也不請個假啊？打電話也不接。」尚流關切。

蘇時年推開尚流抓著的她的手，淡淡回復：「我沒事。回頭告訴班主任一聲。幫我請個假就行。我要睡了，先這樣吧。」

蘇時年把尚流、范婷婷等人都推出門外，關門。

「啪嗒。」

「誒！你為什麼請假啊？你不跟我說清楚我怎麼跟班主任說啊？年年！」

尚流敲著蘇時年家門，又不敢太過用力，無奈，「司徒哥，你倒是說句話啊！年年最聽你的話了，你先讓她開門，有什麼事我們再商量。」

司徒如風蠕蠕嘴，到了嘴邊的話終究沒說。

蘇時年的脾氣他最清楚，現在這種情況，他們是被拒之門外了。

「我看，還是讓她自己靜一靜。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小年那個樣子，肯定是不讓我們進去了。我們還是先走吧。」

「司徒哥……」

司徒如風拍拍尚流的肩，安慰道：「你知道，她軟硬不吃的。不過你放心，等她想清楚，自然會讓我們進去的。」

「那我們，就這麼回去了？」莫枉挑眉。

「班主任問起，你就自由發揮。先應付一下。」

「又是我……」莫枉委屈，「知道了。」

班主任那裡，莫枉隨便找了個老套的理由糊弄，有尚流、范婷婷兩人在一旁幫腔，算是混了過去。

「她生病了？什麼病？請假要請多久啊？」班主任追問。

范婷婷腦子一轉，忙說：「這個……她沒說。不過病一好她肯定馬上就來學校了！」

「是啊是啊，蘇時年她不舒服。也不知道怎麼了，大熱天的，還感冒發燒流鼻涕的，喉嚨都爛了。她讓班長幫她請個假先，等她好了再過來找你。」

尚流在一旁接茬，使勁點頭。以為這樣，班主任就會相信她似的。

班主任教書教了將近二十年，就莫枉這群中學生拙劣的演技，他又怎麼看不出來。

蘇時年她就是一個問題兒童，定時炸彈，這才安定了一小段時間，就又開始鬧事情了。

青春期的孩子難教育，尤其的蘇時年這種。班主任能做的，只能是看好他們，把這些孩子安全的、完整的送到大學去。

雖然不知道背後發生了什麼事，但學生們這麼說，他就只能這麼信了。只要人沒事就好。

「那就先這樣吧。回頭你們跟她說說，早點來上課。順便讓她給我打個電話。」

「好的好的，我們一定會告訴她的。」

又過兩天，蘇時年還是沒來教室上課。大家心情都不怎麼好。

雲頃少冷著一張臉，少見的寒冰料峭在臉上。他三天沒見過蘇時年了，對面的房子安靜的像是沒人居住一樣。

莫枉又被班主任點名，要求他這個不稱職的班長去蘇時年家探探情況。

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人是死了還是活的。

可蘇時年被探的煩了，乾脆裝死，任憑莫枉在門外大吼大叫。

「蘇時年你倒是給我回個話啊！你不上課好歹跟班主任說一聲吧！你不請假他還不得把我拉去辦公室罵一頓！蘇時年！」

「蘇時年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別吵了，回家去。」雲頃少十分嫌棄的倚在門口，看莫枉做這些無用功。

莫枉正愁一肚子火氣沒處撒，「雲頃少，你就不來說說她？你們可是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抬頭不見低頭見。為什麼，你就不說說她呢？咱們可是同學，要互相關注互相幫忙你懂不懂？！」

「實不相瞞，蘇時年，以及她家那條瘸了腿的狗，已經三天沒出過門了。我打算等他們餓死，再撬門進去收屍。」

「你還有心思說風涼話？」

「不然呢？像你一樣白費力氣？」

「嘭。」

雲頃少將莫枉晾在門外，就這樣關門回屋了。

「我去！這兩人什麼德行？就會關門！我走了！懶得理你們。」

莫枉氣呼呼走了，留下關上的兩扇門。

莫枉走後，雲頃少從門裡探頭出來，對著對面緊閉了三天的房門，咬牙切齒，「餓不死你。」

雲頃少還就不信了，蘇時年能一直待在家裡不出來。

這一扇門裡，蘇時年耳機開了最大聲，勁爆的搖滾樂在腦中迴響。

窗帘都已經拉上了，屋裡昏暗一片。

「三條，我們去睡覺。」

話落，蘇時年才想起，少年已經被她送回寵物收容店老闆娘那裡。趁雲頃少去上課的時候。

如果被他堵住了，啰啰嗦嗦一番，蘇時年可沒耐心聽。

「如果你在角落裡遇見他，碰巧有風吹過他的頭髮……」

蘇時年輕輕哼著自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