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一種活叫生不如死

「剛剛那個是楊清和的女兒吧，同你差不多大，你這是準備給人家做后媽？」他打破沉默，聲線生冷，語氣諷刺。

簡兮對上他的眼睛，冰冷陰鷙，像是兩把利刃，讓人逃無可逃。聽著他明顯諷刺的話，她渾身如墜冰窟，從頭到腳都透著徹骨的寒意。

五年了，他離開整整五年了。她在電視上，雜誌上，別人的口中，曾不止一次聽到過他的名字。只是，也僅僅是聽著，他再沒有出現在她生活里。

她曾想過有天也許他們會在某個場合相見，是說一聲好久不見，還是會形同陌路？只是沒有想過他同她說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這讓她一時無法消化。

譚既明洗完了手，站直身子。他很高，這樣和簡兮面對面的時候，居高臨下。以前他為了將就她，同她說話的時候都是俯低身子的，如今，他下頜挺得筆直，驕矜又冷漠。

「你是聾了還是啞了？」

譚家從祖輩起就富甲一方，能守住家業並且逐漸擴大，是幾輩人共同努力的結果。也正因為這個，譚氏家風矜傲，不屑與人爭執，而譚既明這時的話卻是毫不留情。

簡兮深吸了口氣，那段陳年感情，早就隨著時間洇滅。他摒棄，她前行，再也不能回頭了。她挑了挑眉毛，語氣不無得意地說：「借譚總吉言，希望我能儘早入主清和苑。」

「清和苑」是楊清和自己的獨棟別墅，設計裝修都極為奢華富麗，在C市極負盛名，堪稱C市一景。

譚既明聽了她的話，眉間散出一股濃重的戾氣，眸中的利光很是危險，他走近，貼著她耳語：「你如意算盤打的可真好，只是，楊清和知道你曾與我如膠似漆，日夜纏綿嗎？」

他冷氣森森地音調讓簡兮整個人都僵硬著，可她依然倔強的不肯低頭，只緊緊抿著唇角，緩緩地說：「誰沒有不堪回首的過去。」

「不堪回首？」

「當然，不知譚總為何要念念不忘？」她的眼睛里均是利芒，毫不示弱。

簡兮的話徹底激怒了譚既明，他伸手扣住她的下巴，磨著牙咬出一個一個彷彿染著鮮血的字：「我曾把心剖給你，你卻巴不得和我撇清關係。就因為三百萬，區區三百萬，你就狠心拋棄了我。你說你這麼骯髒的女人，憑什麼趾高氣昂的活著？」

「就憑我想要活著！」這一句是嘶吼出來的。

對！她想活著。這世上沒人知道，她想要活下去的意志有多堅強。她很想告訴他：如果不是他，她熬不過那個寒冬；如果不是後來發現有了壯壯，她不會活到今天。

她看著他，一雙秋水剪瞳墨黑墨黑的。如果不是眼尾的眼線微挑起的嬌媚，譚既明會覺得，她還是五年前那個喜歡賴著他的小姑娘。

五年前，呵！五年前，漫天風雪中，這個比他小了整整六歲，他如珠如寶護在心頭的女孩子，拉著他繼母給的一拉杆箱現金，生冷地對他說：「為了活著。」

為了錢她把他的一腔真心任意踐踏，輕而易舉就甩了他，那是他這輩子最屈辱的經歷。

五年過去了，他依然念念不忘，每逢想起，他都想把這個女人生吞活剝，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譚既明冷笑一聲，放開簡兮，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寒眸如冰，聲如詛咒：「活法有很多，有一種叫生不如死！」

簡兮看著他的背影，眼前逐漸被淚水模糊。生不如死么？五年前她就體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