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胡為來哉
我與雪子在此住了半年,琴瑟和諧,閑來我向雪子研習易容之術,雪子向我學習醫道。其樂融融,為了躲避靖國苗幫的追擊,我們向密林深處遷徙,在一處極險要處尋得一處山洞。一月內只繞行到極遠的鎮上,喬裝易容成老夫妻,扶著拐杖,身子鞠摟,盡往那人煙稠密的地方。一面探聽苗幫的消息,一面瞅准哪個大腹便便的富人,順手牽羊,偷得些銀兩。雪子武藝高強,手法高妙。空空妙手,探囊取物,毫不費力。將銀兩買些衣服,食物。回來后裝置山洞,日子久了,山洞裡一應物事齊全。我與雪子廝守在這深山老林,不僅不覺寂寞,反而因避開江湖糾葛,悠哉游哉,頗有相忘於江湖之慨。一天我與雪子在松樹林里遊玩,突然聽到有生人的竊竊私語聲。我們在這裡見慣了野獸,飛禽,從沒見到過生人,一聽之下,竟然吃了一驚,野獸雖然兇猛,如不招惹他,極少傷人。只有人,陰險狡詐,處處使絆設陷,實在是難以提防。
我拉著雪子躲在一塊大石後面,只見松樹林里立著五個人,滿身的汗水,氣喘吁吁的,臉上風塵僕僕之色。其中一個青衫的中年道長,手持佛塵,氣憤憤地道:「那人也不知從哪兒弄了這許多的金銀財寶,都是那可惡的百花堂,中途事發,拖延咱們的行程,要不然,咱們早就奪了那些財寶,然後各自分了,逍遙自在去了」另一人,是一個著黃袍的頭陀,他使兩把戒刀,聞言道:「祈道長,你還好些,你不過從山西跟來的,洒家從甘肅得知消息,跟了三個月才跟到這兒」另一人白皮臉兒的人,道:「:「二位都是江湖聞名的好漢,江湖誰不知飛天神猿祈松年,武藝高強,這個,這個…俠名遠播,千機和尚譚英舟機智無雙,滿腹奇謀」他說到祈道長時,雪子忍不住推推我,在我耳邊輕聲道:「這位白麵皮的叫做神辯先生丁開山,使一柄鐵扇子,是個點**高手,口才極佳。祈松年與『俠』之一字,毫不沾邊,祈松年是山西劇盜。貪花好色,為正派人士不齒,丁開山贊他俠名遠播,不像是欽佩嘆服,倒像是譏諷他一般。果然,那祈松年聞言,暗暗懷疑丁開山在諷刺他,心裡茥怒,麵皮時青時紅,十分尷尬。
旁邊一個瘦長漢子道:「咱們來合計合計,那胡人聚集那麼多的財寶,是做什麼的呢?」千機和尚譚英舟最是機智多謀,聞言道:「那胡人來歷不明,千萬不能貿然動手,一路上有多少綠林好漢都在覬覦這些寶貝,可是這胡人明明知道有人在一路跟蹤他,卻還是肆無忌憚的炫耀他的財寶。讓人摸不清底細。」一旁一個矮胖的漢子道:「可不是,兄弟我跟了他也不止一日兩日了,這傢伙真是出手大方,酒館吃飯,山珍海味不說,動不動就賞給過堂小二珍珠,銀錠。他一口大袋子,滿滿的裝著都是金元寶,紅綠寶石哩」
譚英舟摸摸光頭,想了一會,道:那人似乎只對廟宇,道觀有興趣,廟宇似乎又在其次,你看他只望那道觀里走,逢人就問道觀在哪裡,人家給他指出道觀的位置,他一個勁的感謝,喜不自勝,從包里掏出銀子作為酬謝,路人舉手之勞,本來不指望有酬勞,這時見他甩手一錠銀子,那可是他們一年的開銷,眼睛都直楞楞的轉不來彎來。想破腦殼也想不出為啥指個路就拿這麼多銀子。第二天啥也不幹,一早起來,巴巴的尋那胡人,希望再給他指個路。再得幾兩銀子。
那胡人從道觀里出來,手裡往往拿著一本道家書籍,那是道觀里送給他的,無非是一些《道德經》,《沖虛經》,《陰鷙文》之類道觀中用來贈送香客之物。他往往看的津津有味,但是看到某處,又似乎不解。微微皺眉思索,時不時喃喃自語。
那瘦子道:「黃老六,聽你這麼一說,敢情那胡人是朝著咱們的道家經典來的,他要那些書籍做什麼,難道是要學內功心法」黃老六號稱六翼老虎,使得一手極好的趟地刀法。聽的那瘦子這麼說,正對上了自己的想法,展眉笑道:「那胡人身法,動作,確實是不像身懷武功,風老弟,他一個胡人,為何巴巴的從西域拔山涉水的過來我大宋。輾轉的找些修身養性的道學書輯,難道只是修身養性?」頓了頓,搖頭道:「絕不是如此,他西域多有佛經典籍,煉性修道足夠了,只有道家武功,博大精深,非他西域所有,他一涉足其中,覺得裡面奧妙無窮。就此上隱了,於是來到中土尋找本原,加以應證,也不是不可能」。
千機和尚覺得甚是有道理,點頭道:「確有如此可能,這西域胡人分明就是個武痴,痴迷中原武功,想在中原學點武功,嘿嘿,中原武功門派繁多,門派禁忌又多,像他這樣沿路學武,還想學好武功,談何容易,他帶上寶石,金銀寶器來到中原,目的就是想用金銀財寶來買武林秘籍,他所帶的寶石,金器,實在是難得一見的一樁富貴。而且,它既然跨越千山萬水來到這裡,物以稀為貴,對我們來說,確實是一樁難得的寶貴財富。」
說完含笑對那瘦子道:「風老弟,誰不知成都風府是販賣寶器的大商家,怎麼也對這些財物有興趣?」那瘦子叫做川中怪梅風不平,是成都玉器大商號「玉海棠」的少東家。名義上是做生意,暗地裡搶劫商旅,發掘古墓。做的是沒本錢的買賣。風不平臉上肌肉微微跳動,笑道:「風府這些年來,是江湖朋友給面子,確實做了一些買賣,可是家大業大,開銷太大,一年到頭下來,的確是沒見著幾個子兒的」頓了頓道「我決沒說假話。」千機和尚知道他說假話,心裡罵他:「胡說八道」。
風府創下偌大的家業,在玉器,古董業中數一數二的名頭,財大氣粗。但是內行人都知道,要想維持這麼大的家業,必須得上下打點,什麼州府大員,地方勢力,這些人得每年進貢,而且得花盡心思,平常的財物人家收的太多了,久了就提不起興趣來,只有一些珍稀的寶貝才能讓他們動心。這次這個西域胡人攜帶了這麼多的寶石,夜光石,中原人見所未見。如果順手拿來,然後在上面刻上「玉海棠」幾個字,讓這些大官大貴每人都帶一個,然後爭相傳誦,嘿嘿,久而久之,先是大官,貴人,接著是平民百姓都來戴他「玉海棠」的玉器,這還不讓「玉海棠」大發特發?這便是風不平的如意算盤。
祈松年一直在思索另一件事,這時插口道:「這些財物雖然耀人眼,可是江湖上關注這批寶物的人太多,光是山西境內就有不下十撥人。只不過各個幫派互相掣肘,反而讓這個胡人佔了好大的便宜,比如山西鐵掌幫,黑石堂,白龍教就因為這些寶物相互火拚。打了個昏天黑地,這可倒好,眼睜睜的看著那胡人從容而來,瀟洒而去。綠林好漢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各自恪守自己勢力範圍,絕不可以跨境犯事。咱哥兒那是幾個千里輾轉,扮作商人小販,幾經周折才來到河南。」
頓了頓又道:「誰知道河南境內幫派更多,***,老子一輩子都和花沾邊,吃花酒,占花魁,偏偏在河南碰見一個百花幫,老子以為這回拜多佛終於見到真佛了,**賊遇見百花,那還不得蜜蜂撲在花蜜上,爽快個夠。誰知這百花幫名字雖然溫柔,可是幫眾全是壯漢,一個女子都沒有,真是出人意料」搖了搖頭,繼續道:「太出人意料!」我心道:原來這祈松年是個**大盜。
丁開山道:「咱們自從進入河南,心裡頭確實有些鬆懈,百花幫一個不入流的小幫派。單打獨鬥,我們這幾個誰都不輸於他們。可是百花幫害人的伎倆太多。這次要不是我們扯得快,十之**要遭他們的毒手」。
風不平仰天大笑,道:「小小一個百花幫,豈能阻止我,要不是知道這胡人要打這兒經過。咱們得趕來這裡設伏,我豈能將百花幫放在眼裡」我聽到這裡這才知道原來這些人來這裡只是為了伏擊那西域胡人,可是那胡人為何來這裡?難道這裡也有武功秘籍?
正在這時,只聽見那黃老六,壓低聲音道:「西面來了一個人,大傢伙打起精氣神嘍」我聞言向西一看,西邊空無一物,並沒見到什麼,過了一陣,雪子似乎也看到了,驚奇的道:「這黃老六不愧是六翼老虎,眼力當真厲害。」又過了一陣,我終於看到西邊羊腸小道上,隱隱約約一小片黃色慢慢向東邊而來,那幾個人打個手勢,千機和尚斷後,黃老六,祈松年越下一塊大石,藏在草叢中。
丁開山和風不平伏在道旁。風不平錦衣華服,實在不願伏在草地里。他徑自往小道上走去,眾人勸止不住。雪子拉著我從縱到另外一處大石,這塊大石靠近羊腸小道。那黃色衣服的人逐漸走來,身披黃褐色袍子,頭部圍一條圍巾。看不到耳鼻面孔,
風不平靠上去,和那黃衣人擦肩而過。黃衣人問道:「這問兄弟,請問這兒附近有甚麼廟宇道觀」風不平道:「這裡出了羊腸小道,往西北面高攀,就有一座道觀。我正要去那兒燒香,順便拿些道家書籍」他打量了一下那黃衣人道:「聽兄弟口音,好似不是本地人」那黃衣人道:「我是西域人,我叫那波密」說完傲然道:「先祖曾是匈奴人李淵,也曾在這裡攪的個翻天覆地。此地是我第一次來」
風不平還未說話,那伏在草地里的人怕風不平有失,都靠了上來,那黃衣人怔了怔,道:「這些人都是你的同伴?」風不平道:「這些人都是在下半路相識的朋友,各地的都有,這位姓譚,給人設卦看相的,這位是…今日是黃道吉日,我們相約上道觀尋些道經,符籙,保佑財運亨通」。風不平大言措措,滿口胡編,眾人心裡欽佩他機智,那波密聞言,深信不疑。風不平心道:你一個西域人,單身來中原,我也不來怕你,我便把我的來意告訴你,諒你也逃不出我手心。你如此中意道觀,廟宇,我倒想探探你的真正意圖。
那黃衣人聽說得這些人都要去道觀,想到有伴相隨,心裡歡喜,從包袱里取出銀兩,每人五兩銀子。祈松年手裡捏著沉甸甸的銀子,眼睛盯著他包袱,直不知道他包袱里有多少銀兩寶貝。連連朝風不平打眼色,示意風不平下手,風不平心裡在籌劃怎樣探問出那波密的來意,對祈松年的示意視而不見。
丁開山有意試試這胡人的武功底子,拍拍那波密的肩膀道:「既然如此,咱們這便去道觀求些符水吧」內力到處,只覺那波密身體內毫無內力。習武之人在遇外部內力襲擊時,必然自然生出內力相抗,這時無論如何都偽裝不來的,丁開山試過那波密內力后。對眾人打個眼色,這些人都想探探這那波密的來歷。
於是眾人擇路而行。我與雪子隨後跟著,爬了半個時辰,終於到得山頂,山頂果然有座道觀,大書:「靈虛觀」,左右懸一副對聯:清風明月來下酒,黃白二物做文章。觀旁松柏挺立,瞧來道觀頗有些年頭。丁開山瞧著對聯道:「好對,妙對!」
門前空地一個小道士在洒掃庭院,幾人邁進大殿,見上面寫的是紫宵殿,供奉著三清,玉皇,張天師等像,右側畫壁都有彩繪,畫的是老子騎青牛出函谷關的故事。左側寫著呂祖百字銘:養氣忘言守,降心為不為,動靜知宗祖,無事更尋誰,真常須應物,應物要不迷,不迷自性住,性住氣自回,氣回丹自結,壺中配坎璃,陰陽生反覆,普化一聲雷,白雲朝頂上,甘露淋須彌,自飲長生酒,逍遙誰得知,坐聽無弦曲,明通造化機,都來二十句,端的上天梯。
這時一個小道士著黑袍寬服,髮結高髻,走過來替油燈添油,那波密正瞧著那呂祖百字銘仔細思索,他雖然十分靈巧聰明,但是漢語基礎太欠缺,不明白處甚多,當即朝那道士用西域最高禮儀,雙手合十,舉高到頭頂,道:「請問這個「養氣忘言守,降心為不為」是什麼意思?」那道士見他身著袍子,將頭包住,本來就十分希奇,見他這般不倫不類的鞠躬法,更是詫異,獃獃的看著他。
千機和尚上前,在他肩上一搭,微笑道:「我們這位兄弟正向你討教呢」邊說邊手上運力,那道士半身一麻,吃了一驚,道:「這句話的意思是,既然要養氣,必須把邪思雜念全放下,心自然清凈下來了。「降心為不為」的意思是把心收拾起來,應當做的事積極去做,做了便放下,不可執著。」
這時一個道士走了過來,喝道:「何人在道觀中喧嘩」千機和尚聽得這人語含威嚴,勁力不凡。心裡反而更激起一股鬥氣,手上含勁不吐,依然搭在那小道士肩上,斜眼一瞥,只見旁邊已經站了一個中年道士,留三捋黑須,飄飄然有出世之概。那小道士見了,叫道:「師父!」那中年道士怒道:「不中用的傢伙!」顯然怪徒弟武功不濟,被人制住。
千機和尚雙眼一翻:「本和尚手累了,借這位道兄的肩頭搭一搭,不信你問問這位道友,看我是否有欺負他」手上內力一吐,小道士笑**受內力衝擊,臉上不自由的微微笑起來。那道士聽的他自稱和尚,心裡一驚,又見他話語不羈,心裡更加一驚,但是卻不露痕迹的道:「這裡是道家清凈之地,大和尚如不是進錯了山門,在此有何貴幹?」
千機和尚道:「我山野和尚,四處掛單雲遊,今日來貴觀討杯水喝的。」那中年道長,拂塵一擺。道:「罷罷罷,既然來了,來者是客,應該招待,應該招待」千機和尚只覺拂塵攜帶一股勁風,迎面撲來。太陽**沒來由的隱隱作痛,他叫聲:「古怪!」,他身子後仰,躲開掌風,同時右掌平伸,擊向中年道士面頰,那道士道:「大和尚…」,千機和尚只覺得手上列卻**一麻,掌力發出去,卻如石沉大海,知道自己**道在電光火石中被封。他一挺身子,右腳一招,「急如風火」向道人狠力點過去。那道人左手自右向左划來,將千機和尚右腿一帶,千機和尚被他力道一帶,啊喲一聲,右腿竟然踢在自己的左腳上。站立不穩,頓時坐到在地。
那小道士脫出千機和尚的挾制,奔到師父身後,道:「多謝師父」,道士罵道:「小鬼頭,平時不燒香,急時只知抱師父腳?」小道士嘻嘻一笑,伸出舌頭,扮個鬼臉。對千機和尚道:「啊喲,招待不周,讓你坐地上了」。
那波密見道士手法精妙,喜不自勝,鼓起掌來。不自禁的模仿那道士的手法,試演起來。那小道士受了師父折罵,正自彷徨,見那波密在旁試武,便走上去,道:「這招應該這樣使法」右手穿插自右向左,划個弧圈,收於腹前。他本來身具武功,只不過被千機和尚冷然突襲,制住**道,失了先機。這招使出來,果然功架平穩,那波密見到,撫掌微笑,躍躍欲試。伸右手向小道士按去,小道士伸手輕輕一格,和那波密掌緣相交,使個「粘」字決,帶動他向左,那波密在他帶動之下,腳步踉蹌,胸前空門大露。小道士左手切向那波密胸部,那波密向後倒去,撲的摔了個四腳朝天。好在小道士內力不濟,否則內力在胸膛上一吐,那波密要立時暈闕。
那中年道士,點點頭:「這招纏絲手,使的不賴!」小道士受到讚譽,頓時眉開眼笑。只有風不平道:「老道只會推來推去,小道士也只會推來推去,好好好,這個道觀就改做推來推去道觀好了」那道士聽而不聞。
那波密翻身而起,低了頭仔細揣摩方才小道士的招式。六翼老虎見千機和尚倒地,只道他受了內傷,心中關切,只見千機和尚臉色蒼白。心想,今日須露一些真本事才能折服這道士,救出千機和尚。
他上前向道士微一躬身,嗆地一聲響,將隨身鋼刀拔出來,倒持刀把,刀把向那道士,這招叫做:「子房拾屐」,這是一式極謙遜的開山式。那道士見他以刀招示禮,點了點頭,道:「好,來來來,我和你走幾招」步出大殿,眾人隨而來到外面大院。我跟隨他們而來,他們只以為我是香客,都不在意。那道人手舉拂塵,當胸恭立,這招叫「禮敬三清」。
黃老六雙目炯炯,凝視半響,道一聲:「得罪了」刀向上一撩,「舉火燒天」式,那道士拂塵一揮,拂向他肩喻**,黃老六叫聲,「來的好」,身形暴長,不退反進,雙手執刀,凌空劈下。這招叫:「九天翱翔」一式含九種攻勢。
道士臉現詫異之色,步法急變,堪堪躲過第一式「虎躍高崗」,黃老六一刀力劈后,接著揉身而上,第二式:「虎撲式」人刀合一,如離弦之箭,射向目的。中年道士道:「好刀法,好刀法」,拂塵急揮,哧的一聲,道士肩頭衣裳已被刺破。
黃老六順勢就地一滾,突然張大嘴巴,氣湧上頭,驚天動地的一聲巨吼,第三式「虎嘯式」。周遭塵土飛揚,四圍樹葉震得落葉紛紛,我和他隔了幾丈遠,聽的熱血翻湧,心裡十分難受,幾欲昏倒,好在雪子幫我捂耳朵。
那道士臉含微笑,凝神運力相抗,緩緩道:「好嘯法」,眾人都為黃老六剛猛氣勢所折,心裡欽敬不已。
黃老六叫聲:「第四式「虎奔式」忽然身形一變,只見黃影如梭,鋼刀揮舞一片白光,黃白相間,宛然一隻猛虎,撲向中年道士,中年道士臉色肅然,拂塵或點或拂,如長了眼睛般的迎向黃老六的**道。每次一擊,黃老六的刀圈迅即撕開一道口子,旋又合上。
黃老六續叫道第五式:「虎騰式」,騰起身來,空中連踢九腿,砰砰的聲響聲不絕於耳…到得第六式:「虎嬉式」時,已經分不清黃老六和中年道士的身影,只見煙塵滾滾,纏鬥不已。
雪子低聲道:「這道人看似漫不禁心,實則以慢制快,武功要高出黃老六。」我點點頭,暗嘆雪子眼力非常,轉頭看看雪子,只見雪子今天化妝成一個醜陋的中年婦女,蠟黃麵皮,鼻孔朝天。我捏著她手,心想:即使雪子真的變的這麼難看,我一樣心裡歡喜她,一輩子也不分開。
忽聽得場中一聲輕響,黃老六一觸即分。中年道士舉起拂塵,臉色一臉誠摯,道:「好刀法,好刀法,承讓承讓!」說完轉身朝觀里走去。我看過去,只見他拂塵短了幾寸,地上數十根鬃發,顯然是黃老六的鋼刀將道士的拂塵削落。
黃老六呆立半響,忽然大聲道:「千手金剛何必過謙,若不是您手下留情,在下早就命喪當場。」邊說邊將衣衫剝落下來,迎風一抖,布屑亂飄。只見衣衫脅下,腰部,後背,下擺等好幾處都已破損,洞眼宛然,顯然是那中年道士用拂塵柔力損衣,在他重要的**道上拂擊而成。
我心裡暗暗吃驚,心想:「若是拂塵上再加幾分力道,黃老六命在頃刻」又想,黃老六這套刀法,必然在江湖成名已久,今日輸在一個匿名道士手裡,本來旁人不知,他卻自己揭露出來,這份豪氣和心胸,當得是一條響噹噹的磊落好漢子。
丁開山聞言,驚道:「千手金剛?就是劍挑遼兵二十名千夫長,一夜間踢翻陝西綠林十二寨的千手金剛?」那道人搖搖頭,嘆了口氣,道:「都是過往的小事,蒙江湖朋友抬舉,還提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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