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歲宴

周歲宴

聽到她的聲音,女人又往白奶奶近處挪了挪,這次沒有和白奶奶說話,而是聰明地把女兒抱起來,等她迷迷瞪瞪地醒了,就捏著小孩兒的手腕兒和白小曦打招呼。

「玉兒,快看這個小妹妹可不可愛?妹妹在跟你說話呢~」

那個叫玉兒的小孩兒被她打斷睡眠,醒過來后就開始哭,哭的一張小臉兒漲紅,女人怎麼哄都哄不好。

絕大多數媽媽應該都知道,讓一個嬰兒停止哭鬧最好的辦法就是餵奶,但是這裡是小廣場,到處都是人,女人急得手足無措也沒有辦法讓小孩兒安靜下來。

白小曦把下巴放在奶奶肩膀上,安靜地看著那個幼崽哭鬧,不明白幼崽媽媽為什麼要趁幼崽睡覺長身體的時候弄醒幼崽。

白奶奶有些看不下去了,沉著臉對女人說道:「你起來抱著孩子走一走,讓她適應清醒了就不會哭了。」

光坐在那兒哄一句就能不哭的話,還是嬰兒嗎?

白奶奶抱著孫女兒,有點想不通對方究竟是不是孩子的媽,孩子哭了都不懂得怎麼哄,只知道讓孩子別哭,也不想想那麼小的娃娃能不能聽懂。

女人有些尷尬地趕緊抱著孩子站起來小步地走,過了一小會兒,果然沒有哭了。

「時候不早了,我孫子要放學了,我就先回去了。」一個老太太率先提出離開。

之後其他老太太也陸陸續續地找了說辭提前走了。

白奶奶也待不下去,輕輕地把孫女兒放在嬰兒車裡,準備推著小傢伙去附近再逛一逛就回家。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女人抱著自己女兒坐在那兒,一張漂亮的臉蛋兒上神情不停變幻著,然後低頭看著女兒,眼底閃過一抹苦澀。

「媽,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白朔先是看到白奶奶推著嬰兒車進來,又低頭看了眼手錶,驚訝地發現老太太帶著孩子才出去了沒一個小時。

白奶奶把孫女兒從嬰兒車裡抱出來,看孫女兒實在不喜歡頭上的帽子,就乾脆幫忙摘下來,又抬手給小傢伙理了理雜亂的頭髮。

等把孫女兒徹底收拾好了,白奶奶這才騰出空搭理兒子。

「再不回來,我都怕乖寶被糾纏上!」老太太搖了搖頭,語氣裡帶著些不耐和煩躁。

白朔倒是少見老太太會有這種情緒,更是對有人會糾纏寶貝女兒這件事格外敏感,所以乾脆停下動作,準備問清楚究竟怎麼回事兒。

「還能是為什麼?」白奶奶邊說,邊問一年前待在家裡時間相對比較多的兒媳:「還記得梁家一年前冒出的亂子嗎?」

劉宛君回憶了一下,驚訝挑眉:「梁家?我隱約記得當時鬧得挺大,好像是梁家的大少爺被妻子捉姦在床了,兩個人後來應該離婚了吧?」

梁家和他們家不熟,梁家大少爺雖然被叫大少,但其實早過了四十歲了,突然被妻子抓到出軌,這件事兒不光是劉宛君有印象,就連白爺爺偶爾和老夥計們喝茶下棋的時候,都斷斷續續聽了一耳朵。

白奶奶忍不住感嘆:「不離婚能怎麼辦,原配妻子一直沒有懷上孩子,小三直接挺著已經幾個月大的肚子被接回梁家……」

「……懷孕了?」白朔皺眉,不悅道:「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白奶奶伸手把小曦放在地上看著她自顧自的玩兒,原本臉上的不喜都柔和了許多,一聽到兒子問起來,不期然地又想到下午那個女人抱著孩子走過來就朝著自己開口,神色再一次沉凝。

「那個女人成功登堂入室,把孩子生了下來,就比我們家曦寶大了一個月。」

話題說到這兒,白奶奶突然有些跑偏,心疼地說道:「白藝那個喪天良的,要不是他們天天唆使孩子,我們家曦寶怎麼可能早產還受那麼大的罪!?」

啃磨牙棒啃得正開心的小曦乍然聽到奶奶在叫自己,懵懵懂懂地仰頭看了奶奶一眼,奈何老人家又掰回話題正說的興起,沒有注意到孫女兒的視線。

「今兒下午在小廣場那兒,她突然就抱著孩子朝我們這群老太太走過來,一開口就扯上我們曦寶做話題筏子,就她那些小心思,我都懶得搭理她。」

劉宛君對此也很是不喜,擰眉道:「梁家真是沒規矩。」

劉宛君和白朔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兩人感情穩定深厚,因此對小三插足這種事情,在天然的立場上就覺得很膈應,更何況對方和自家可沒有半點交情,突然拿孩子當話題切入口,作為孩子的媽媽,劉宛君心中更是不舒服了。

白奶奶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老人家的話題繞來繞去,最後竟然還是停留到了孩子身上。

「那女人抱著的孩子我也看了幾眼,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帶孩子的,明明是足月出生,可是看起來比我們家曦寶還要小一些瘦一些。孩子哭起來她也不會哄,直愣愣地坐著著急……」

說到這兒,白奶奶不敢苟同地搖搖頭,心底倒是覺得那孩子攤上這樣一個媽,也是有點兒造孽。

就是不知道將來會是什麼樣子的。

白爺爺沉默著聽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另闢蹊徑地提問:「曦曦是不是也需要玩伴?」

白朔:「……爹你想說什麼?」

「算了,沒事兒。」老爺子把腦海中的想法轉了幾個圈兒,最終自己一一否定了。

隔天,被擔心缺少玩伴的白小曦就坐在自己的小嬰兒床上,生無可戀地被迫承受自家舅舅魔音貫耳式的嘮叨。

小曦:「……」

如果她熟讀西遊記,此刻就和孫悟空差不多是一個想法。

舅舅別念了,別念了舅舅!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就如此刻,劉祺並不覺得自己話多。

「曦寶,聽說你會喊爺爺奶奶了,舅舅真是太傷心了,舅舅這麼愛你,你怎麼能夠不會喊舅舅呢?乖,叫一聲舅舅我聽聽?」

「崽啊,你怎麼不說話?舅舅一個星期沒來,難道你就不認識舅舅了嗎?」

「曦曦小朋友,你不要看我長得帥,就欺負我,我跟你講,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求求寶寶了,不要不理舅舅嘛?」

「崽!」劉祺憤而起床。

「嗯?」白小曦好奇歪頭。

在侄女兒水汪汪地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注視下,劉祺捂住胸口,覺得自己正在遭受萌萌攻擊,並且血量迅速見底。

有……有點可愛,想rua!

「噠?」小人兒疑惑發音,不明白舅舅剛才為什麼要拍床。

劉祺偷偷往門口看了一眼。

很好,沒人。

「mua!!」一個響亮的吻端端正正親在小人兒白嫩肉乎的小手掌心裡。

自以為沒人發現的劉祺心滿意足地眯起眼睛。

下一秒,他突然覺得後背有點兒涼嗖嗖的。

再下一秒,他從小曦清澈見底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背後站著的人影。

鬼……鬼片兒!???

劉祺僵硬地扭頭,對正陰惻惻注視著自己,說不定腦海里已經閃過無數個兇殺案例的姐夫諂媚一笑。

「姐夫,你聽我解釋——」

十秒后,劉祺痛失侄女兒!

垂頭喪氣的少年怨念深重的盯著頭頂默默拍下所有罪證的監控器,咬牙切齒:「草率了!」

又一次被爸爸抱著洗手手,白小曦已經很習慣了。

甚至為了獎勵爸爸帶自己離開磨人精舅舅,眼睛彎成月牙兒的小人兒再次往爸爸臉上啃了一口。

渾身散發著看不見的黑色氣息的傻爸爸瞬間被閨女治癒,眼角眉梢都寫著隱晦地笑意。

劉祺這次過來其實是想讓姐姐帶著孩子回家住幾天,可是親身試驗了一下姐夫女兒奴的本質,他默默地咽下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選擇了明哲保身。

算了,這次多拍點曦寶的照片,等下次帶爸媽一起過來看曦寶吧。

…………

等白小曦能夠啊啊嗚嗚用嬰兒語和家裡人進行零星的對話時,白家開始給小傢伙舉辦周歲生辰禮。

穿著喜慶的紅色小棉襖,頭上帶著同樣紅色的小帽子,才一歲的小人兒雪玉可愛,精緻靈動地像個年畫娃娃一樣。

白奶奶樂的抱著孫女兒不肯撒手,可老人家年齡大了,白朔怕母親抱久了手酸,所以讓白奶奶歇一會兒,招呼招呼客人,自己則抱著孩子餵奶換尿布希么的。

白家從不倡導鋪張浪費,孫女兒的周歲宴也不準備大肆的舉辦,所以雖然在劉家旗下的一個酒店舉辦,但並沒有邀請太多的人。

或者說,到了他們這個高度,早就不需要費力去維繫人脈,越簡單越低調才好。

所以來的都是關係比較親近的朋友同僚,為了防止這變成一場利益交換的晚宴,邀請者除了攜帶家人孩子,絕不允許帶什麼男伴女伴。

白爺爺白奶奶還有劉家外公外婆那個年代的朋友都帶著自家孫輩,白朔劉宛君的朋友圈子裡也多是成家立業了的,帶的也是孩子。

因此等人差不多到齊之後,現場的孩子……稍微有點多。

看到這麼多小孩兒,抱著女兒走出來的劉宛君緊了緊手指。

她想到了那場造成自己早產的家宴,只是一個熊孩子就這麼可怕,現在有這麼多……

白朔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異樣,捏了捏自己握著的那隻手以示安慰。

劉宛君對丈夫笑了笑,很快調整好心態,和他一起去向一些長輩或朋友問候。

等眾人都入座了,白爺爺撐著手杖站在話筒前,先是一套感謝赴晏的流程走完。

停頓片刻,老爺子慈愛地摸了摸孫女兒頭頂的毛絨腦子,簡單但真摯地說了幾句自己想了很久的,對孫女兒的祝福。

白小曦坐在紅綢鋪成的檯子上,輪流接受家人的祝福。

她還不明白為什麼今天這麼熱鬧,但是長輩的溫柔和疼愛讓她覺得很舒服,因此整晚都開心地逢人便笑,逗得那些爺爺奶奶們不停地誇她可愛。

不過拋去那些大人們必須遵守但繁瑣的人際交往,白小曦今晚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

抓周。

等時間差不多了,她面前的檯子上就鋪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

現金,縮小版的琴棋書畫模型,還有算盤,尺子,印章,糕點等等。

順帶,還有某人夾帶私貨放進去的模型手.槍。

看到那把小手.槍,劉宛君不著痕迹地狠狠掐了一下白朔的腰間軟肉。

白朔疼的倒吸氣,面上卻不露絲毫情緒,表情管理可謂非常到位了。

劉祺在兩人背後看得眼皮直跳,感同身受的同時,又不由得想對姐夫豎起大拇指。

敬你是條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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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更,可能在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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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笑,一笑我就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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