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機緣
今日上午在集市上,那少年叫王小虎,本是一慣偷,在客棧見道藏不予援手,反而趨之若吉,就有心思教訓一下道藏。在集市上剛好碰到,就去近身,偷的道藏身上的錢袋。在客棧道藏見此子行動敏捷,五個大漢近身完全捉拿不住,所習之術定然不凡。道藏將計就計,道家講究,一切仙家寶物,珍奇異寶,並不能空然得手,預先取之,必先予之。索性讓他偷得十幾兩碎銀子,來換取他的異術秘籍。
夜裡在鎮遠鏢局的客房,道藏翻開《妙手空空》,觀其內容,發現乃是一本奇書。其中那些偷盜的手段皆是上上之法,並非一般賊子所使的庸爛手段。但因其乃三隻手之學,道藏並不多看,擺在了一邊,順手拿起那本《縱淵乘風訣》,隨手翻開看了幾頁,越看越驚心。這本書中記載的輕功步伐,呼吸吐納,真是一等一的上乘。和御器相比不成多讓,甚至說更勝一籌。御器飛行是修道之士以身體內的真元灌輸在器物之內,又驅以靈台明識乘風破浪,即使再快,再刁鑽,那也是需得一何時的器物。而這本《縱淵乘風訣》則是完全以人的內息驅策,跳出看常理之外的詭異身法。怪不得今日那少年的身法如此矯捷,照這本書來看,此子所習不過書冊中的九牛一毛。
這《縱淵乘風訣》能得來,純屬機緣所致,然自己的腳自從二百年前被蜀山叛徒玄魁的「殤煬」所傷,就再也沒有好起來過。他揚起頭嘆了口氣,看到在桌前發獃的小雲崢,心想,「這《縱淵乘風訣》自己是無緣習得,但這小雲崢卻可。江湖險惡,有這一技傍身,遇事皆可離去,就算遇到妖魔,雖無法力敵,但脫身卻不成問題,這也算保存了安息村的一絲血脈。」想到此處,就對雲崢道,「雲崢,你過來。」
自從安息村人慘死,小雲崢就變的不多言語,還總是發獃。「雲崢,你過來。」道藏提高了聲音。雲崢從恍惚中緩過神來,跳下凳子走了過來。
「我問你,你可曾識字?」道藏緩緩的問道。
「雲崢不曾識字。」小雲崢搖搖頭。
「那貧道教你識字你可願意?」
雲崢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那好,從現在開始,我念一句,你跟著我念一句。」小雲崢又點了點頭。
「降天地濁氣,華日月之精。乘縱雲之力,遨四海無窮。。。。。。」道藏念一句,小雲崢跟著念一句,頗為用心。
此時有人敲門,「仙長在嗎?」
道藏開門,「原來是鏢頭啊,請進請進。」
劉鎮惡擺擺手道,「不必了仙長,我來是請您到中廳吃飯的,小地方也沒啥,就當為仙長你接風洗塵。」
「呵呵,有勞了。」「雲崢,我們去吃飯罷。」道藏沖著還在那用心默記的小雲崢喊道。
席間劉鎮惡招呼的甚是周詳,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不提。
散席后,二人回到了客房歇息,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道藏早早的起身,卻發現小雲崢已然坐在了凳子上,不知是一宿沒睡,還是起的早,正默默的背著昨夜學到的東西。道藏看了甚是欣慰。穿戴好衣物,走到桌前坐下,抿了一口茶說,「昨夜教你的東西可曾記下?」小雲崢睜著眼鏡只是點頭,也不言語。道藏讓他背一邊,小雲崢一字不差的把前三篇都背了出來。
道藏很是驚訝,「你昨夜沒有睡,背了一夜?」小雲崢搖搖頭,「沒有,昨夜你教我第一遍的時候我就記住了。」道藏更加吃驚的問,「那你昨夜和今早在那默默的背習,不是在鞏固於心嗎?」
小雲崢依然的搖了搖頭說,「昨夜我已經記下了,只是閑著無聊,覺得念念這些有趣。」道藏以掩飾不住心中的暗喜,如此博聞強記,二百年來未曾遇見,即使當初被譽為百年難得一見奇才的蜀山叛徒玄魁,要熟記這些也得反覆觀摩個四五遍。此子這是天縱奇才,隨即心喜的不得了,當下又教了雲崢三篇,果不其然,此等的記性與心性真是可遇而不可求,不禁起了收徒的念頭。但是一想到玄魁那個叛徒,就心有餘悸。
二百年前,當時玄魁與道藏只得二十餘歲,皆為蜀山掌教靈寶真人的弟子,二人天資聰穎,刻苦修行,為當世少年一輩的翹楚。只因當年玄魁意與道藏爭得高下,為求功進,劍走偏鋒,趁夜盜取了蜀山藏經閣**《五方劍陣》,悄悄研習。因功力不足,走火入魔,被掌教真人發現。玄魁假意悔改,卻趁隙在飲水中下了麻痹符,中符者不論功力深厚與否,兩個時辰內渾身麻痹,動彈不得。就這樣,玄魁擊殺了掌教真人,與眾弟子,其餘沒有中符的弟子皆不是其對手,逃的逃,散的散。當年道藏接到師命,為天華派掌門賀二百大壽,送去賀禮,逃過一劫。當他回到蜀山時,一切已晚,玄魁已照足《為煉》里的法門拿一百具有道之士的精血練劍,正值「殤煬」出爐之時,二人激斗之下,道藏被玄魁用殤煬斬傷右腿。正當斃命之時,玄魁魔火攻心,棄劍跪倒。道藏乘此機會,御劍遁走。但「殤煬」乃至邪之劍,集百人之怨氣於精血而成,被此劍所傷者,此生不可痊癒,除非練得金身,得道飛升,其餘無一例外,不可倖免。
想到這裡,道藏決定先傳授他一寫基本的心法,在假以時日,好好看清楚此子本性,若然秉性純良,那時根基已穩,再學則事倍功半。若於玄魁一樣狼子野心,定然一擊擊殺,以絕後患。想到此處,道藏還是覺得打心底里的高興,因為好的師傅比比皆是,而好的弟子就尤為難得。
就這樣,道藏開始悉心調教小雲崢。除了修習《縱淵乘風訣》外,又以《百家姓》與《三字經》為識字的範本以正品行。日復一日,暫且不提。
濟南府,南郊,山神廟。
「媽的,這一老一少也沒見出城啊。我王小虎這次怎麼就能失手了呢?不行,就算翻了濟南府也的把那老雜毛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