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瘋魔棍法
自己不能下場，自然就想看著慕容燁下場。
說實話，在家裡時，冷秋月也曾多次試圖與慕容燁較量武技來者，卻是次次被慕容燁推脫過了。因為，以慕容燁的理念來說，實在沒有跟女人動手的習慣，即使是比武較技也不可以。
所以呢，平日里她雖然能夠看到慕容燁演習武藝，卻從來不曾見他與人動手較技，乘著今日這個機會，還不慫恿一番。
「也是，大兄手下向來是有準的，欣姐還怕他會傷了我么？機會難得，正好我也想向大兄請教一番呢。」實在不想讓冷秋月失望，慕容燁便呵呵笑著站了起來對盧欣道。
「就是，就是，我動手向來是有分寸的，你們放心，絕對不會傷了燁弟的。」見得慕容燁應允，那盧升連忙一把拉了他的手臂，哈哈大笑著疾步向廳外走去。
「去看看，也不知燁弟的瘋魔棍法可有長進。」那盧鵬見狀，也哈哈大笑一聲。一撩袍裾，跟在後面向外躥去。
一聽那盧鵬提到這『瘋魔棍法』，大家不由都笑起來。
這所謂的瘋魔棍法，其實就是持了大棍，毫無章法的亂舞一氣。
這棍法只所以會如此出名，那是因為慕容燁之前因此出過不少洋相。雖然說，這盧家兄妹對於慕容燁這個表弟一向還是極疼愛回護的，卻也不礙他們把表弟的糗事拿來調笑。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二哥若是還以之前的看法來看待相公，只怕等一會會大吃一驚呢。」
此時的冷秋月，聽了那盧鵬『瘋魔棍法』的話語，又相起相公之前所行下的那些個荒誕不經的事情，一時也忍不住失笑起來，不過卻也不忘輕駁了盧鵬一句。
眾人又再回到院中，那盧升已經從兵架上取了長棍在手上掂了掂，又回頭對慕容燁笑道：「表弟還是用棍么？」一句話惹得大家又都大笑起來。
「怎麼，表哥今日還真想考較我的瘋魔棍法不成？既然如此，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慕容燁也笑，笑的極為恬然。
他並不在意大表哥那玩笑話語，自己亦從那兵器架上取了一根長棍。
『瘋魔棍法』，之前在他未曾出事之前，那慕容燁使的所謂的『瘋魔棍法』不過是大家笑他不通武藝，只懂得亂舞亂打的譏語罷了，可是今天，他還將使出的這『瘋魔棍法』不過卻是有門有派，有淵源出處的真正武藝。
北武宗，少林寺中傳下的一門絕學，相傳為隋末唐初之時，寺中達摩院首座智真長老所創，授於當時的護院棍僧修習。後來的十三棍僧救唐王，這套棍法還曾在戰場上立過一份大功。
二人選好兵器，各自走到場中對面而立。
見自家表弟沒有先動的意思，那盧升便猛踏一步，手中長棍嘯叫著揮動起來，使個旗門。
再看那慕容燁，卻是將棍倒執了，向身後一背，左手緩緩抬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樣子看起來倒是十分瀟洒。
只是這一著，不但那場上的盧升，就是旁邊觀戰的一眾人等可是都看不懂了。
所謂的拉開架勢打上一架，較技之時，那架式也是一門學問，要麼有虛實相守之功，要麼有先聲奪人之效，卻從來沒有見過慕容燁這樣的。
「燁弟什麼時候也學會如此拿腔作勢地唬人了？哪家的功夫會是這個樣子？」看著場中慕容燁的表現，觀戰的盧英苦笑著搖了搖頭。
「只前姑母曾派人來回祖母，說是燁弟已然大好，之前聽他說話，倒是比從前明白了幾分，可是此時看這樣子，怕是明白的有限呢。」盧鵬也一樣搖了搖頭道。
見慕容燁沒有搶先進攻的意思，這盧升便只好一個墊步，吐氣開聲，那雙手握棍，一擰一送，就是一個毒龍出海，棍頭閃動，向著慕容燁當胸搗來。
見這大兄一棍來勢雖然凶，卻是只使了三分力氣，慕容燁心中明白，大兄那自然是怕他應付不來，再者就是怕自己一個收手不住而真傷了慕容燁。
「大兄還是全力出手的好，不然小弟可是無法玩的盡興呢。」
知道大兄的心思，這慕容燁哈哈一笑，同時一個擰腰錯身，那背後長棍借勢便嗚地一聲斜掃上來，棍頭不偏不倚地打在盧升點來的棍腰之上，將盧升的長棍磕到一邊。
看這慕容燁如此輕鬆就攔下了盧升一招，那在場眾人，除了冷秋月外，都忍不信輕咦一聲。此時大家對於慕容燁之前擺下的那式子，到也看出幾分門道出來了。
「空門誘敵，借勢用力，燁弟這棍法倒是有些門道。」說話的是盧欣，她倒是一語切中了慕容這棍勢的要旨所在。
「咦，以前只是知道姐姐文秀於中，卻不想對於武功也有這般見識。」聽她這話，冷秋月很是驚訝的轉過頭來望向她，有些驚奇這盧欣竟然能夠說出如此有見識的話來。
「我那裡有什麼見識。不過是家裡幾個哥哥於文墨上不過粗通，那拳經劍譜上若有文句不懂的地方便常來問我，看得多了，到也稍稍能與紙上談兵了。」盧欣溫婉一笑道。
「原來如此，不過姐姐若是有暇，到不妨也對這武藝試著習練一番。那文案最是勞形，姐姐又是一個好讀書的，怕是坐的久了，對身體大有損傷，適當的煅煉煅煉筋骨也是好的。」冷秋月點了點頭道。
二人說著話的功夫，那盧升與慕容燁已經斗在了一起。
此時這慕容燁棍勢展開，到真似瘋魔一般，點，搗，砸，掃那去勢竟是連續不斷，既快且狠，而且還帶著一種一往無前，與敵皆死的態勢。
慕容燁使的這一套棍法，粗看時，那一招一招實在雜亂無章，亂掃一氣，可若是細細琢磨，招招盡有真意。
當然，這慕容燁與那盧升對陣，也不敢使出全力，只用得三分力氣，尤其是體內真元更是半點不動。即便是這樣，不十數招過後，那盧升就已經有些遮攔不住了。
「燁弟這套棍法到是高明的很，也不知是何人所傳。大哥那套棍法亦是系出名師指點，想不到比較起來，竟然有些相形見拙的感覺。」
盧欣有心，漸漸地看出了其中端倪，一時好奇，不由轉頭問冷秋月道。
「說實話，他這一套棍法，我也是頭一次見到。之前在家的時候，他用的可是我的那柄輕戟，使得也是我冷家的家傳戟法，從來不見他用過別的武器。」冷秋月搖了搖頭，心下對於慕容燁使出的這套棍法也極為納罕。
「這卻是怪了，莫不是從姑父那裡學來的？不過只聽說姑父善長擊槊，騎射，到不曾聽說過他會棍術呢。」盧欣又道。
「別混猜了，這並不是公爹所傳，說不定是狐仙傳授的也不一定呢。」冷秋月忽然想起之前慕容燁對他說過的話。
之前卻曾發誓要信他的，可心中難免還是會有疑惑，此時卻是不得不信了。
只是慕容燁那話聽起來實在是匪夷所思，她作為他的枕邊人，聽了，信了也就罷了，可若是說與別人，怕是會被人以為是妖言惑眾也說不定，所以只好把這責任推脫到鬼怪神仙身上。
「狐仙？哼，信你才怪，若說這世間有些個奇人奇事，那是有的，可若說是什麼妖物，狐仙，我卻是第一個不信。」
聽了這冷秋月的託辭，那盧欣輕哼一聲，竟然沒有半點相信的意思。
其實在這個時代，人們大多都相信鬼神，即使是一些個有識之士也免不了俗。概因在這自然界中，實在有著太多無法解釋的力量和現象。而處於這一時期的人們，對於自然界的認知又遠遠沒有到達後世時那般深刻的程度，於是就只好給這種力量賦予一個莫虛有的掌控者，或神，或鬼，或狐，或仙。
「誰知道呢，反正他身上發生的事情實在是件件離奇，別人不明所以，他也說不出就裡，大家也只好如此混猜，混想。」冷秋月輕輕搖頭。
實話說，之前她也是信這種狐鬼神仙之類的東西的，不過自隨了慕容燁練功之後，得其所教，卻是明白了許多自然現象的奧理。
既然知其根由，自然也就不再將之視為神力妖力了，慢慢地，對這神仙之流也就不再信了。
此時場上二人堪堪才過了十四五招，那盧升就已經完全遮攔不住了。
慕容燁見此，便使得一個虛勢，將其逼住，自己卻是跳出圈外，把棍一收，雙手持棍抱拳向那盧升笑道。
「這一場實在打的痛快，不過小弟后力有些不繼，咱們還是就此罷手了吧。」
「咳，想不到，小弟你這瘋魔棍法著實了得，為兄，為兄實在不是對手。」
盧升到是個直脾氣，直爽，不做作，不虛偽，這認輸認的倒是坦然。
「不錯，我看呢，燁弟與大哥這一戰怕是還沒有使出全力吧，可看大哥的樣子，根本就是只有招架之力。我說燁弟，你這功夫倒底是怎麼練的，為何進步如此神速？」
盧鵬取過兩杯茶來，一杯遞於大哥，一杯遞於慕容燁。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那是討教來者。
「二哥過譽了，這一戰，小弟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呢。不過二哥既然問起，小弟也不便相瞞，不錯，小弟的武藝能夠進步如此之快，確實是有些原因在裡面。咱們還是回到廳中，坐下了慢慢細說。」
慕容燁呵呵一笑，一隻手捧著茶杯，另一隻手只是一揮，那手中長棍不偏不倚，正正插回到武器架中。只這一手，又引來一陣喝彩之聲。
眾人回到客廳坐定之後，慕容燁不慌不忙地吸了口茶，這才在幾位兄長的期盼中緩緩開口。
「其實說來，幾位兄長武藝練的已經極為不錯，最可稱道的一點就是，這基礎打的極為紮實，並不似別的世家弟子那般，只端的個空花架子。如此看來，往日里倒是吃了些苦，下了些功夫的。」
沒有講那三兄弟武藝上的問題所在，就先將他們誇獎一番，他這話一說出來，自然是讓這盧家三兄弟心中美極。
「燁弟，我看你還是不要說這些恭維的話語了吧，這裡又沒有外人，幾位哥哥武藝中有什麼不足的地方，還是直接了當地點出來。不然，他們怕還掂不清自家斤兩呢。」
看著幾位哥哥在慕容燁的糖衣炮彈之中紛紛幸福的倒下，盧欣沒好氣地白了自家這幾個沒出息的哥哥一眼，轉過頭來以埋怨的語氣對慕容燁道。
「怎麼就是恭維了，小弟從來老實，不會做假，欣姐和三位哥哥可是知道的。」慕容燁作出一副義正辭嚴的樣子道。
「好了，你以前什麼樣子，咱們確實知道，可是如今什麼樣子，姐姐我和你家的三位哥哥可真不清楚呢。」
盧欣嘻嘻一笑，又接著道：「姐姐我呢，雖然笨些，見識也不多，不過看你一眼就知道，現在的你可不是一個老實孩子。
哼，肚子里裝的心眼，怕是把你姐姐賣了，姐姐還要倒過來給你數錢呢。」
一邊數落著，這盧欣抬起手來，一指狠狠地點在慕容燁的額頭上。
慕容燁受她一指，只是嘿嘿一笑，並不為意。
以前的那個傻子慕容燁，一直以來都是旁人奚落和取笑的對象，也只有自己外祖家的幾個表哥，表姐對他卻是極好，尤其是這盧欣，總是會護著他，可以說，這盧欣對慕容燁的態度，比對他的幾個哥哥還親上一些。
只是那個慕容燁實在不是一般的蠢笨，或者說根本就是一個智障，一個智商，情商都是個位數的存在，那裡體會得來表姐對他的好。如今的慕容燁卻是深深記著這分恩情的。
「看欣姐你說的，再怎麼說，你也是我姐姐，三位哥哥也是我的哥哥，小弟就是真有那份本事，也只會在別人身上使去，那裡敢用在哥哥姐姐身上呢。」慕容燁嘻嘻一笑道。
「算你了，只是今日，你還須拿出些真本事來指教你家三位哥哥才好。他們呀，這練武倒是用心，也肯吃苦，只是這長進總是不大。
咱們也算是候門世家，文的不成，這武的總是要有些出彩的地方，不然恐怕會被人笑作子孫不肖的，一旦辱沒了祖宗顏面，那可就說不過去了。你若是肯用心幫著幾個哥哥，讓他們長些出息，祖父面前也好少受些責罵。」
這盧欣點頭對慕容燁道，只是那眸子里到是蘊含著一絲深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