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五幕 點點滴滴

本來程語是沒往這方面想的。

但是他敏銳的聽到嚴校長說了那麼一句話：你的學習成績一直都很好，怎麼能像那些失敗者一樣，選擇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呢。

這話是對羽卿潮說的，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只是校長一時的感慨和對跳樓自殺者的評價。

可架不住，程語現在正在查案子，但凡有一絲一毫的可疑之處，他都忍不住聯想。

於是，他向陳羽燁詢問道。

「總有人會覺得死了就可以減少很多煩惱。卻不知道，有些人為了多活一秒鐘，有多努力。」陳羽燁幽然說道，抱著拉魯拉絲的胳膊下意識的緊了緊。

「怪不得之前在廣場上，你們的同學反映並不激烈。這是習以為常了？」還有心情討論跳樓者的哥哥，程語真的不好評價那幾位女同學。雖然旁觀者大多冷眼，這是無法更改的常態，但這群學生面對跳樓的態度終究有些平淡了。

當時沒有留意，現在細想來，確實有問題。

「誇張了，偵探先生。」陳羽燁笑道，然後小心翼翼的向下邁一步台階。

「只不過，生活在第四區的孩子，遠比其他地方的孩子要成熟。」

程語皺了一下眉，第四區他之前就了解過了，確實是新的知識點。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在給他新的知識。有的驚喜，有的驚嚇。

「羽卿潮的哥哥是羽經愚的話，他不應該在這所學校念書吧？」

「如果是之前的話，我們確實連相遇的機會都沒有，更不會成為朋友。但你要知道，對於第四區的孩子來說，學習，可能是他們唯一擅長的事情了。所以，這學校升學率一直很高。也因此，很多有錢人便以為，是這所學校的教育水平高。紛紛將自家孩子送過來，但又害怕自家孩子在這裡上學委屈，所以就又捐了很多錢給學校……」

等一下，他難道也在這所學校念過？可問題是，貧民區又不止第四區，為什麼偏偏是這所學校？

想到校長室那面牆上老爸的照片，程語就開始努力回憶。這些前身的記憶，如果不去仔細回想，他真的很難記起來。但似乎前身對於大學以前的事情，記憶的不太清楚，怪不得之前和程育林打電話，對方說他失過憶。如此，想不起來很多事情，就可以理解了……

「你知道的挺多的啊！」程語笑了一下，但有句話沒好意思說，資本的不同代表著眼界的不同，教育水平如果不高的話，就算孩子再努力，也不可能考得過那些知識資源極多，教育水平極高的學校培養出來的優等生的，學習除了天賦以外，最重要的是知識的積累。

當然，填鴨式教育還是有跡可循的。這個時代也是一個信息開放的時代。好學的孩子總會想到辦法獲得知識的。

這也是程語之前那句話沒說出口的原因之一，他怕被打臉。

貧窮會培養出兩種性格，堅韌與墮落，這是一個矛盾的雙生體，不止貧窮，任何事情總會有兩面性。不可一概而論。

陳羽燁小姑娘認為，生長於第四區的他們，會為了更美好的未來而努力拚搏成長，卻沒有說這種情況下，也容易滋生犯罪與醜惡。

「我們並沒有太多的業餘活動。」陳羽燁如是回道。

……所以，只能八卦了？程語嘆服於陳羽燁這姑娘的腦迴路。

「這麼說來，那些跳樓的，真的都是學習不好的嗎？」程語繼續問道。

「偵探先生，你來我們學校，不會是來查案子的吧？」

「當然，要不然你以為我是來重溫學生時代的美好時光嗎？」

「我只能說，他們可能只是沒考好吧。」陳羽燁想了想，又道：「不過，這些事情，學校是禁止我們學生討論的，你也不要和別人說，是從我這裡聽到的。」

……你剛才說的時候，可一點都沒有猶豫。

「放心，這算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從教學樓走下來，程語就找到譚語嫻，她正在和剛來的警察交代事情的經過。等到她說完了，程語走上前來，「幫忙查一下這所學校近幾年來有沒有其他跳樓的學生。」

「我們是來查別的案子的。」

譚語嫻掃了程語一眼，「我可以把這事情轉達給梁隊，讓他委託別的同事來辦。」

「不，這件事就是我們的事情。」程語抿了抿嘴，他似乎看到了另外一個他正在和他招手，不過他直接一句滾，讓這個身影直接消失。「我有一個猜測，你不僅要查最近十年來這所學校的跳樓事件，你還要查清每個跳樓者的姓名，尤其是，要查他們的死亡證明檔案。最主要的是，我想知道，鄧國龍的學生里，有沒有一名叫鄭燕的學生。」

譚語嫻抬起頭，很認真的看了程語一眼，「你是怎麼突然產生這樣的聯想的？」

「有些事我也說不清，但我感覺，我好像丟掉了一段時期的記憶。剛才我在嚴校長的校長室的牆面上，有看到我老爸的照片。可是，我想不起來我曾經在這所學校里讀過書的記憶了。我甚至記不起來，我的高中是在哪裡上的。好吧，這是我想要讓你幫的第二個忙，查查我的信息，有沒有出現在這所學校里。」

有些事情，真的是你越想越覺得有問題。正好，反正也要查，正好一起查查。

譚語嫻搖了搖頭道：「你覺得梁隊長敢讓你介入案件，會沒有調查過你的詳細資料嗎？你的高中不是在這裡念的，你是在京都上的高中，因為出了意外，才被接回雁都。所以，你老爸應該是在那個時候捐了一筆錢給榮華第四中學，給你掛了個名。而你能考進雁都大學精靈系，一是因為這個系確實沒幾個人想考，你是為數不多的幾個，二是，你爸給學校的錢給的實在太多了。所以，你根本不是考進雁都大學的，但我是自己考進去的！」

……

不是，你對我這麼了解的嗎？

程語眼神怪異的看了一眼譚語嫻，這姑娘，不會是暗戀他吧，那何苦呢，老婆，咱們兩情相悅啊，今晚就洞房吧！

「你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沒有立場問我物理和數學學的怎麼樣！」

……

程語只能說，長見識了！

「那你知道我當時出了什麼問題，車禍嗎？而且，我為什麼會丟掉那段記憶。問題是，我小時候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只是忘記了高中那幾年的事情，呃，或許是這樣的吧。」

「對不起，我要查案子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不會回家問你爸爸嗎？」

譚語嫻一轉身，留給程語一對蝴蝶。

對，是蝴蝶型的。程語之前盯著譚語嫻的後背看了好久，都沒想到辭彙來形容，現在終於找到了。

程語本來想直接跟上去的，但意外的是，他突然發現一個熟人。

擠過人群，走到那人跟前，對方還拿著筆在紙上沙沙的寫著，程語不得不拍了拍他肩膀道：「你這是採風？」

劉衣更抬起頭，似乎很驚訝在這裡碰到程語，「咱們這算不算有緣？」

鬼和你有緣啊！

「劉衣更，沒想到你還是個金筆作家，我有在網上搜你的名字，本以為是個撲街，不成想，搜出個大神。」

「不敢當不敢當。你有訂閱我的小說嗎？」劉衣更坐在花壇上，抬起頭問道。

程語臉一黑，啥意思，不訂閱不聊天了是嗎？

「我不看小說，尤其是推理小說。」

「我也有寫玄幻啊。而且，我的玄幻小說更火爆。」

「玄幻我也不看！」

「那你的生活真的無趣。」劉衣更說著話，繼續埋頭寫了起來。

「你怎麼進來的？」

「跟著警察進來的啊。」

……這tm也可以？

「怎麼哪裡有事件都能碰到你？」

「只能說我有一雙善於發現事件的眼睛。你可知道，我的偶像是我家老祖宗劉世謙。」

「我認識劉謙，是個變魔術的。劉世謙，不認識。」程語眯了眯眼睛，他甚至都沒有去查。

「巧了，我老祖宗劉世謙的外號就是劉字成刀的大魔術師，而且是一字殺三儒的殺人魔術師呢。」

「一字殺三儒？」

「厲害吧，這是歷史上很出名的事件，你竟然不知道，不學無術！」

「那你聽過二桃殺三士嗎？」

「沒聽過！有這事情嗎？不會是你編的吧？」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可笑，一看就是編的，哪個人會為了爭個桃子自相殘殺。」

「你覺得那是桃子的事情嗎？那是想peach！」

「？？」

「痴兒，不足與謀！」說完，程語把手一背，帶著拉魯拉絲就走了。真是寂寞如雪的年代，說一句梗落地無聲的無奈。

走到校外停車處，發現譚語嫻在車旁邊等他。看到他過來，眉頭就是一皺，「你能不能有點時間觀念。今天是周一了，明天晚上曹禺就要舉辦推理活動。後天就是通知單的最後時間。而我們，還毫無線索。」

「放心，抓不住人的。從現在來看，零的執法人是一個極其嚴密的組織。只憑現在的線索，我們甚至鎖定不到他們身上。而且我們現在有的這些線索，可能還是對方故意留下的。」

「你……」聽程語說著話，譚語嫻是氣不打一處來，但沒辦法，她發泄不出來。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盧娜獸有沒有查到我之前說的那兩件事。」

程語所謂的兩件事，就是跳樓自殺的人以及鄧國龍的學生里有沒有鄭燕這兩件事。

說到這個，也是譚語嫻在這裡等程語的原因。因為位置明確，盧娜獸搜索的速度就很快。其實就在剛才，譚語嫻接到盧娜獸的信息了。

這也是她沒有一氣之下離開的原因。

她，終究還是想要查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