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哼哼啊啊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哼哼啊啊啊!

只聽得『嘭』的一聲悶響,姜懷仲與耶律德光兩人狠狠撞在一處。

已經做好打算,準備好下一招攻擊的兩人,並未因為這次的碰撞而停手,他們按照原本的想法,立刻進行著下一次進攻。

但令耶律德光頗為詫異的是,姜贇的動作竟是要比他快上些許。

要知道,耶律德光維持著他的武功這麼多年,雖說很少與人交手,但他自己卻從未停止過鍛煉。

高車國內的那些數得上號的武功好手,也都是天天被他拉去切磋比試。

在武功這方面,耶律德光不敢說自己有進步,但保持原本的水平至少是理所應當的。

可是現在,姜贇竟然在速度上勝過了他……

這著實令耶律德光感到詫異,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在這方面勝過自己。

尤其是速度這種基本功上。

速度落了后,雙方又都出的是殺招,這就意味著,耶律德光現在不得不轉攻為守。

原本拍出去的手掌,在攻守的轉換下就變成了爪式,他欲徒握住姜贇揮過來的拳頭,但姜贇豈能遂他的心?

之所以很多人在與人交手的時候都想著搶佔先機,不停猛攻,就在於主動進攻的一方,總是會擁有許多的變化。

而防守的一方,卻只能一味的防守。

主動進攻的好處不僅僅在於變化多端,同時也容易抓住敵人的破綻。

而在高手的對決之中,一個瞬間的破綻,或許就會成為要了命的失誤。

好不容易能夠強佔上風,姜贇自然是不肯放過。

他喝了一聲,拳頭往下一矮,收回腰間。

耶律德光抓了個空,而姜贇也順勢提起膝蓋撞了過去。

耶律德光探出去抓姜贇胳膊的手落了個空,恰逢姜贇又是一記膝撞過來,他便連忙用掌心抵住姜贇的膝蓋,往下一壓。

而這時,方才姜贇收回腰間的手,又是一個沖拳揮了出去。

耶律德光又忙立起小臂在胸前護住,姜贇這一拳結結實實的砸在了他的小臂上。

霎時間,耶律德光只覺得一股涼氣入體,頓覺心神不寧。

察覺到不妙的他甩開姜贇連連後退,皺著眉頭道:「你這是什麼招數?」

「我還沒傻到對敵人自報家門的地步。」

姜贇哼了一聲:「閑話休說,咱們繼續來過!」

說罷,又是一個箭步就竄了上來。

抬手便是一掌,拍向耶律德光。

耶律德光倒也不躲,順勢遞出一拳,竟是要跟姜贇來一個硬碰硬。

拳掌相撞,一聲不算清脆的悶響傳來,耶律德光退了兩步,姜贇退了五步。

但耶律德光吃的虧,可並不比姜贇少。

他修鍊內功,對敵之時習慣於把內勁兒渡到敵人體內。

然而,他這一次運起內功渡過去的時候,卻感受了到了阻斷感。

那股本屬於自己的內力似乎受到了什麼攔截一般,一絲一毫都沒有過去。

倒是從姜贇那邊返回來一絲寒涼的內力,如今正在自己體內亂竄。

不僅如此,耶律德光還覺得胸口怦怦直跳,極不舒暢。

想來是上一次挨了姜贇一拳的時候落下來的,耶律德光便皺起了眉。

從這傢伙出場到現在,他給自己的驚喜和驚嚇還真是一點都不少。

先是忽然出現當著自己的面,用那把短小精悍的弩箭射殺了自己的徒弟兀里窮。

緊接著又裝出一副虛弱無比的樣子引誘自己接近,再利用自己懈怠的時候偷襲自己。

而且,每一次被他擊中,耶律德光都會感到一絲奇怪的涼氣侵入自己體內。

這一絲奇怪的涼氣,那可是相當的詭異。進入自己的體內之後,第一時間也沒什麼不適應地方,但是隨著一次又一次的被擊中,那一絲絲奇怪的涼氣不斷的積累,最後在自己的體內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氣流。

這股氣流似乎在於自己的內力搶奪著棲息之所,自己流淌的內力的經脈,竅穴,全部都被這一股氣流沖刷而過。

現在這一股氣流集中到了自己的胸前,耶律德光只覺得胸前打鼓一般難受,看著眼前的姜贇,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兔崽子竟然會這麼的難以對付……

胸前打鼓的感覺越來越激烈,那種喘不過氣的發悶感讓耶律德光意識到自己必須馬上處理,否則的話,必定會被江雲抓住機會擊敗。

「你的武功似乎很厲害嘛,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耶律德光用出了緩兵之計。

雖然他自己也確實想要知道,姜雲是從誰那裡學到這麼厲害的內功,但是現在他說這番話其實還有別的意義。

嘴上說著話,耶律德光體內已經安神凝思,運起內力,心跳這才漸趨平緩起來。

「這跟你有關係嗎?」

姜贇冷冷的道:「堂堂右國師,成名許久,跟我這樣的後輩交手,還用這種緩兵之計……

耶律前輩,你這樣是不是有些太丟份了啊?」

「你……你怎知道?」

耶律德光又是一陣詫異。

「你的臉現在就跟猴屁股一樣紅,你的腦袋頂上就跟放了個蒸籠一般,還在冒著熱氣呢。

我就算傻,但我也不瞎啊。」

姜贇翻著白眼:「我在你體內留下的禮物,看來你是不怎麼喜歡啊……既然這樣,那就讓我再重新送你一份大禮吧!」

姜贇說著話,又是猛提一口氣,然後一個箭步竄了上去。

和之前如出一轍的攻擊,而耶律德光這一次卻不敢故技重施,沿用之前的防守招數了。

之前他這樣做,後果是吃了個大虧,搞的自己體內進入了一縷寒氣,以此作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耶律德光體內那先後~進入的一縷縷寒氣聚成一團開始在自己的體內肆虐。

現在好不容易壓制住了一些,要是再被姜贇度過來一絲的話,耶律德光可就會非常頭疼了。

想到此,耶律德光面對姜贇揮過來的拳頭,只是選擇了側身躲閃。

姜贇是窮追猛打,一連三拳揮空之後,姜贇再出一拳逼退耶律德光,緊接著,便開始伸出腿踢了過去。

姜贇的拳法差不多算是一流的水準,但是他的腿法可就沒那麼值得稱道了。

他甚至第一下出腿就差點自己絆倒自己摔在地上去……

看著姜贇拙劣的腿法,和破綻百出的攻擊,耶律德光有點懷疑人生。

眼前的這個小兔崽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他用這種方式攻擊自己,是想讓自己找到機會反擊,還是想讓自己活活的被他給笑死呢?

還是說……他所展現給自己破綻其實就是他精心準備的陷阱,就如同他之前被嵌在牆裡的時候裝出一副動彈不得的模樣似的。

開始耶律德光還全神貫注的閃避,但幾下之後耶律德光也就懶得再怎麼大幅度的動身子了。

他不敢貿然反擊,畢竟他體內的內力還在流轉,幫助他消除姜贇渡入的那一份的影響來。

在這之前,他並不打算主動對姜贇做點什麼。

因為萬一姜贇是故意賣破綻給自己的話,自己就肯定上當了。

可是,姜贇卻不會因為耶律德光的想法就停止他的進攻。

忽然之間,姜贇的動作突兀的變得迅捷凌厲。

耶律德光雖然躲閃的不是那麼積極,但他還是非常關注著姜贇的動向。

姜贇的腿法突然變得厲害,他有所預料,這就是他剛才心中所想的——他拙劣的技巧都是他自己演出來的,那全都是騙自己的,都是演技。

但是,詭異的事情是,雖然耶律德光對姜贇的動作保持著高度的關注,但他就是無法躲過這一腿。

從一個十分刁鑽的角度甩過來的鞭腿狠狠擊中了耶律德光的右側腹部,在常年累月鍛鍊出來的腹肌保護下,耶律德光倒是沒有感到多少的疼痛。

但被姜贇確確實實的擊中,還是在自己已經料到的前提下集中,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讓耶律德光抓狂了。

他有一種……恥辱的感覺。

自己可是耶律德光啊,即便是很少出手,都被認為是江湖之中,戰鬥力位於頂尖一層的人。

而面前的這個小兔崽子,也不過是大晉皇室的一個皇子而已。

論武功,論江湖的地位,自己都要遠遠超出他太多太多。

他竟然能夠傷到自己?

耶律德光怒了。

他不再顧及體內那一絲肆虐的寒氣,猛然暴起,揮出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正中姜贇胸口。

耶律德光之前的想法很簡單,因為後天他還有大事要做,所以為兀里窮報仇雖然同樣重要,但他也必須得保持一部分的實力。

否則今天消耗過大,或者說內力受到了影響,那麼在後天的那件大事上,自己說不定會搞砸。

耶律德光為這一天可是籌備了很久,他絕不想讓這種事發生。

所以在這之前,他面對姜贇和姜懷仲的時候一直都是持保守的態度,盡量以最小的消耗來擊敗對方。

但姜贇這一下踢中了耶律德光,卻著實是把耶律德光給踢醒了。

從來沒受過這般委屈的耶律德光一掌下來,姜贇被他擊退數步。

還未等姜贇站穩身形,耶律德光又是欺身到姜贇近前。

下身稍微往前探出些許,伸出一隻腳踩向姜贇的膝蓋。

姜贇是眼看著這一腳耶律德光志在必得,他難以躲閃,遂硬著頭皮,只是抬起腿來,打算踢過去。

他本就沒打算自己這一下能夠起到什麼反擊的效果,只是自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耶律德光這一腳踹中自己的膝蓋。

膝蓋作為關節部位,其作用可是相當之大,耶律德光這一腳下來,不得把自己的膝蓋踹斷了?

姜贇可不敢冒這個風險,於是,耶律德光甚至帶著風聲的一腳,就直接踹在了姜贇的小腿上。

剛剛抬起來的腿瞬間被踹回了地上,腿骨上傳來的那一陣鑽心的痛感,叫姜贇整個人彷彿都被什麼東西扯著頭皮生生提了起來一般。

雞皮疙瘩以海浪的方式從腳後跟一路升到天花板,然後又回到腳後跟,這麼走了一個來回,姜贇眼淚兒差點沒被疼出來。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卻是,姜贇的腿骨現在也只是疼,還沒斷,要是斷了的話……雖然不及膝蓋被踹斷危害來的大,但也是差不了多少了。

因為疼痛的緣故,姜贇下意識就彎下身子想要摩挲那塊地方,而耶律德光,則是對準了姜贇的腦袋直接轟出了一拳來。

姜贇才彎了一點葯,便已經意識到問題的不對勁了。

他慌亂的往旁邊蹭了一步,耶律德光的拳頭就擦著他的臉頰劃過。

而耶律德光卻是大喝一聲,以手肘為中心,將拳頭收回來,然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姜贇再度掃過去。

姜贇情急之下,突然間的彎下腰,然後朝前撲去。

他抱住了耶律德光的腰部,然後頂著他的身體,想要把他摔倒在地。

可是,跟一個游牧民族的人玩摔跤,姜贇實在是有點不自量力了。

耶律德光那可是從小玩摔跤玩到大的,雖然他算是高車國內的貴族,但正因為是貴族,他才會更加看重這些屬於高車國傳統的習俗。

他從小就跟別人摔跤,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在八歲那年摔倒了一個十六歲的小胖墩。

這件事時至今日他還會拿出來跟旁人吹噓,當然,聽他吹噓這段往事的人或許心裡會覺得奇怪。

一個幾乎可以說是全天下個人能力最強者之一的人,居然會因為八歲那年的事情而沾沾自喜,全然不提自己這些年那更加厲害的戰績。

這實在也是有夠奇葩的。

姜贇這個動作,在行家耶律德光的眼裡那簡直就是白送的。

他雙腿往外一叉,直接俯下上身,兩隻手環抱住姜贇的腰部。

姜贇和他,在此時此刻竟是成了一座橋的形狀。

就在姜贇搞不清楚耶律德光的目的,心頭突突打鼓的時候,只聽得耶律德光猛提一口氣,隨後大喝一聲,姜贇頓時是抽離身體放開自己,地心引力抓不住他啊。

整個人直接被耶律德光給拎起來的姜贇,在半空中揮舞著自己的手腳,掙扎著想要下來。

而耶律德光卻是遂了姜贇的心愿,身體往後一仰,他愣是把姜贇給來了個抱腰過背摔。

姜贇腦袋先著的地,當時就已經是有點神志不清了,眼前猛的一黑,是全靠意志力挺著,姜贇才沒有暈過去。

耶律德光背摔姜贇之後,也沒停下動作,抱著姜贇腰間的雙手不松,倒是人轉了一圈。

先把姜贇壓在了身下,緊接著耶律德光就開始掰姜贇的腿。

那姜贇哪兒能幹啊,要是聞人妙對自己做這種事姜贇說不定就從了,但對方可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好吧,其實長得也沒那麼老。

但畢竟這不是什麼曖昧的動作,耶律德光的掰可不是那種掰,他要的是把姜贇的腿直接掰斷。

姜贇一個勁的掙扎,但耶律德光深諳往傷口上撒鹽之道。

還記得剛才姜贇被耶律德光踹中的地方嗎?這老傢伙竟是騰出一隻手來專門用大拇指按壓姜贇的傷口。

這世上大概每個人都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有時磕了碰了,在身上留下來的一塊兒淤青,就總喜歡上前去按一下。

那酸爽,簡直讓人還想再來一下。

可是現在姜贇那塊地方還沒轉到淤青的狀態,他疼的更不是皮肉而是骨頭。

那塊地方被耶律德光死命按住,鑽心的疼痛讓姜贇的嘴裡不受控制的發出了一聲慘嚎。

接著耶律德光用另一隻手,握成拳頭,十分凶暴,且好不停歇的擊打著姜贇的頭部。

姜贇只能用雙臂護住自己的腦袋,但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

耶律德光的手疼不疼,姜贇不知道,但是現在,他的手臂可是疼的不得了了。

一共就兩個胳膊兩條腿,現在兩個胳膊疼的不行,一條腿也被人弄的鑽心的疼,唯獨剩下的那條腿,更是面臨著被耶律德光掰斷的危險。

說姜贇現在是四面楚歌,一點毛病也沒有。

耶律德光每次揮出一拳來,嘴裡都會哼上一次。

那是他使出全力的證明。

而每一次挨打,姜贇都會大叫一聲。

那是他用來分散自己對疼痛注意力的方式。

不過話又說回來,別看耶律德光現在佔盡上風,但姜贇其實也沒落到太下風去。

因為姜贇是一個從善如流的人,出發之前姜懷仲讓他戴上臂鎧,他真的戴上了。

雖說姜懷仲那個時候是為了讓姜贇滾蛋好自己出發而用出的調虎離山之計。

但是對於姜贇來說,卻意外的成為了伏筆,並且在此處完美回收。

「哼!哼!哼!」

「啊!!啊!!啊!!」

好吧,我承認沒那麼完美就是了。

不過,有了臂鎧的保護,雖然姜贇也確實是在吃痛,但是相比起來,也許是耶律德光的拳頭更痛一點。

因為,這老傢伙的拳頭都已經被他自己打得皮開肉綻,血流不止了。

但他仍然是沒有停下來攻擊,或許他把自己當成那滴能穿石的水,姜贇很敬佩他的精神,但他不能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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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劍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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