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一曲驚人

「清沐在這裡謝過關小姐了。」林清沐對著關嵐誠懇的說到。

「不必客氣，那我先走了，你沒事可來將軍府尋我，我剛回京正愁沒個一起玩的伴兒呢。」關嵐看著林清沐說到。

「我記住了，回府了便與你下帖子。」林清沐說完唇邊的笑意不覺更深了。

林清沐與關嵐主僕道別後，便帶著靜心向最近的行宮走去。

靜心看著林清沐的裝束，眸子里充滿了疑惑：「小姐，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你的衣裙為何變成了宮女的服飾。」

「待我回府了再與你解釋，當務之急是先找個地方將我這一身宮婢的衣服換下來，想來宴會也快要結束了吧。」林清沐說著不由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好的小姐，那我們快走吧。」靜心跟在林清沐的後面往前面走去。

宴會進行了一大半，王氏看到林清月走了之後遲遲沒有回來，心裡不禁泛起了嘀咕，難道是事情還沒有辦成？不，不可能的。

「母親，大姐去哪裡了？」林清水看到一半才發現林清月好像有段時間沒看見了。

「你大姐去如廁了，等會就回來，安心看錶演吧，等會上場的時候也記得好好展示。」王氏平靜的回答了林清水的問題，看似平靜但內心卻早已起了波瀾，月兒去了那麼久也不知事情到底怎麼樣了，王氏心裡也不禁有些著急了。

林清雲聽到王氏這樣說笑著搖了搖頭，以林清月的性子今天必定會做些事情來，如今林清月離席這麼久，剛才她往後方看了看，林清沐雖不跟她們坐在一起，但具體的方位她還是知道的，那邊根本就沒有她的身影了。

兩個人都離席了那她就不得不產生些不該有的好奇心了。等著吧，總會有她想要的驚喜發生的。

在王氏的焦急等待的這段時間裡，侯府的幾個庶女也陸陸續續的表演完畢了。桃花宴也漸漸接近了尾聲。

當場上叫到林清沐的名字時，整個宴上靜了幾分。沒有人走出來。

「她不是已經和靖王訂婚了嗎？今天這樣的宴會還來參加，她要不要臉啊？」一粉色宮裝的女子憤憤的說到。

「就是，這樣的女人朝三暮四的，難怪靖王看不上她。」另外一位站在粉色宮裝女子身邊的女子附和道。

宴上一時間議論聲音不斷，女子都湊在一起交頭接耳起來，就連上面坐著的一些皇子臉上也是出現了揶揄的笑容。

「想蓉姐姐，你說她林清沐是不是沒才藝怕丟臉所以躲起來了啊。」蘇瑩雪帶著鄙夷的神情對著陳想蓉說到。

「她倒是有點自知之明，就算躲起來她今天也是丟人丟定了，清月姐姐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有這樣一個草包妹妹。」陳想蓉搖了搖頭，臉上同樣也是一副嫌惡的表情。

上面坐著的皇帝看著半天沒人上台，眉心一皺：「沒有人上來嗎？」

王氏從位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台中央跪了下來：「回陛下，臣婦的女兒有些事情耽擱了，可能要晚些再來，能否通融一下讓她最後出場？」

「別人都可以，為何獨獨她一人要有例外，此時不上台就代表放棄這次機會。」皇上揮了揮手，準備讓王氏下去。

王氏聽到這話喜上眉梢，只是此刻她將喜悅壓在了心頭，未能讓人察覺分毫，她巴不得林清沐沒有機會呢，也免得丟了她們侯府的臉，她可不想到時候拖累了她的月兒：「臣婦遵……」

「皇上，臣女來遲，望皇上恕罪。」王氏剛準備答話就聽到了林清沐的聲音響起。

只見林清沐一襲淡粉衣裙，外套一層透薄潔白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地現了出來。緩緩走上台了跪定。

齊腰的長發被風吹得漫天飛舞，幾縷髮絲調皮的飛在臉前，更顯淡雅天成。

頭上沒有些多餘的裝飾，只有一根淺色的綢子，輕輕綁住一縷頭髮。看著清新不已。

此刻她就那樣靜靜地跪在台上，波瀾不驚，舉止不見慌張，清麗的容顏，給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覺。

高門女子出門常有備下衣裙的習慣，早前出門穿的那件衣裙已經被林清沐套在了宮婢的身上，還好多帶了一套，也免了她在宴會上落人口實。

「怎麼可能？」王氏驚疑的聲音突然出口，雖然很小聲，但還是被跪在旁邊的林清沐聽到了。

「讓母親費心了。」林清沐看著王氏淺淺的笑了出來。

「既然你來了就趕緊開始你的展示吧。」皇上看著林清沐說出聲。

「是，皇上。」林清沐叩首回答到。

王氏雖然很疑惑為什麼林清沐此刻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計劃出現了偏差？不，不可能的，王氏又仔細看了看林清沐，發現她脖子這似乎有些暗紫的痕迹，跪在地上的姿勢也有些許奇怪。

心中的疑慮消除了大半，想來事情估計是已經成了，沒想到這丫頭經歷了這麼大的變故還能如此鎮定，她倒是有些驚訝了，不過月兒還未回來，不過她知道現在並不是追問這些的最好時機，等會她就會讓林清沐身敗名裂。

王氏退了下去，在原來的位子上坐定。

林清沐坐在了台中央，讓人將早已準備好的琵琶抬了出來。

她輕盈的抱著琵琶，纖纖細指在琵琶上面划弄了起來，一陣清音傳來，宛如一隻夜鶯傍晚時分的疲憊，昏昏欲睡，聲音柔而委婉。

半晌，節奏輕快了起來，彷彿月亮升上了天空，夜鶯在月光的迷幻中淪陷，發出婉轉的歌喉。

漸漸的，音律有一種感染力，傳遍了四周，夜鶯的歌聲停留在了月光中，它刪翅而去，踏碎了滿園的月色，聲音戛然而止，但橫樑中彷彿還環繞這首曲子。

懷抱琵琶，她如同削蔥一般的手指撥動著琴弦，發出悅耳的聲響，弦弦切切，好似珠落玉盤。她的一雙眼眸，如同當煙這秋水，眼波流轉，有著無限風情。

清了清嗓，林清沐唱了起來：

「乘一葉扁舟，入景隨風，望江畔漁火

轉竹林深處，殘碑小築，僧侶始復誦

葦岸紅亭中，抖抖綠，邀南山對酌

紙錢晚風送，誰家又添新痛

獨攬月下螢火，照亮一紙寂寞

追憶那些什麼，你說的愛我

花開后花又落，輪迴也沒結果

苔上雪告訴我，你沒歸來過

遙想多年前，煙花滿天，你靜靜抱著我

絲竹聲悠悠，教人忘憂，若南柯一夢

星斗青光透，時無英雄，心猿已深鎖

可你辭世后，我再也沒笑過

獨攬月下螢火，照亮一紙寂寞……」

一時間宴會上的人全都沉浸在她的歌聲里，難以從迷醉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此時的李毅然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林清沐，眼中有著以前從未出現過的色彩在流動。這個女人是又想通過這樣的手段引起他的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