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方可伊隱瞞內情

「你可想好了，你若是搬離太尉府，恐怕你家裡是要與你撇清關係了。」孫妍荔微微搖頭，並不同意方可伊的想法。

「你昨日也是看到了，那姜艷茹如此橫行，也是得了人撐腰的。如今父母視我為草芥，但還能容我棲身。往後，若他們不在了，恐怕我只能到廟裡做姑子了。」方可伊知曉孫妍荔為人，倒不怕說出實情，雖然並不說全了實情。

孫妍荔聽了微微皺眉，心想此事必有內情，但見方可伊不願說，也不好追問方家的隱事。

「今日我原是要去大長公主府的，你若無事，隨我一起？曾聽任管家提過幾句，學堂里倒是設有廂房給咱們小憩的。你若真想搬去學堂長住，理應知會一聲。」孫妍荔尋了個由頭讓方可伊隨自己一起去大長公主府：太尉府可真是會鬧騰。

方可伊微微點頭，隨孫妍荔一同用過早膳，乘轎出門。兩人剛入泠湘閣，就看到藍筱正在考問端清新學的詩詞，近身伺候端清的夏明和宋連方站在邊上候著。不知是有意無意，方可伊往宋連方這邊看了一眼，而宋連方也微微點了點頭，以示「行禮」。

「你……可伊怎麼也來了？」藍筱原本就知道孫妍荔會過來有事相商，沒曾想方可伊也一起來了。

「見過兩位姑姑。」端清站起身稍稍行禮。

「見過世子爺。」方可伊和孫妍荔微微彎腰也回了禮。

只要是和藍筱年紀相仿、關係較為親密且無血緣宗親關係的女子，端清都稱呼一聲姑姑。

「我有個不情之請想叨擾公主，所以隨妍荔一同來了。」方可伊再次行禮。

「聽說昨晚太尉府燈火不熄，可伊這麼早出門，不困嗎？」藍筱有意無意地說著。

太尉府昨夜發生了何事，今日晨起任晴按例巡視各院庶務時就聽到下人提了幾句，於是吩咐暗衛去查，據說是太尉府表小姐爬床之事後，任晴並沒深查。伺候藍筱用早膳之前，任晴也提了幾句此事。

「昨夜……」方可伊欲言又止，眼眶悄悄泛紅。

「昨夜可伊是在我府里過夜的，怕是惹了閑話，今日一早我的管事姑姑就給太尉府送了信。」孫妍荔趕緊圓場。

一個姑娘家大半夜不在自家府邸卻跑到外頭還不帶丫鬟小廝，怕是會被人說三道四。

方可伊向孫妍荔投來感激的眼神。

「母親有事和兩位姑姑相談，兒臣先迴文萃軒了，也好預習預習孫老太師今日要講的課業。」端清很懂事。

「我兒忙自己的去吧。」藍筱笑答，后看向夏明和宋連方，說：

「照顧好世子爺。」

「是。」夏明和宋連方齊聲應答，隨後跟著端清離開。

臨出門檻之時，宋連方和方可伊又仿似四目相對了半秒，后兩人迅速挪開眼神。屋內的其他侍女和小廝也紛紛自動退了出去，獨留任晴在旁伺候。

「任管家，我之前說的事可否現在帶我去瞧瞧？」孫妍荔也想故意支走任晴。

孫妍荔早前和爺爺孫馮英特選了一些適合女孩誦讀的詩書，若是由人工摘抄發給學員們實屬費事，因此找任晴商量解決之法。任晴保證可解決此事，讓孫家準備好需要摘抄的文稿即可。

這時代還流行比較粗製的印刷術，由於大都是有點經濟能力的人家才讀得起書，所以印刷書本是件費錢的事。大長公主府門下無任何人可「刊印」，但任晴卻知大長公主可做到。

任晴她們四人是親眼見過藍筱給柳純嫣重新「定製」的賬本，也見過藍筱把一本精緻的彩印劍譜送給李門鏢局總鏢頭李暢作為賀壽大禮。雖然任晴不知道藍筱是如何做到的，但她只需要得到結果即可，大長公主不想說的秘密，不是她們四人應該去細究的。

任晴聽到孫妍荔如此問，轉頭看向藍筱，詢問自己可否先行告退。藍筱看向方可伊，似乎也有些難為情，於是點頭同意。任晴及孫妍荔行過禮，走了。

「孫家大小姐倒是個會做事的。」藍筱笑道。

「妍荔是孫老太師親手教養，且天資聰穎，若是女子能科考，想必妍荔必不輸於男子。」方可伊由衷羨慕。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女子也能科考哦！」藍筱忽而想到了自己穿越之前的世界，男孩女孩一同接受教育，考大學、工作。

方可伊震驚，看向藍筱的表情不像是隨口胡謅，內心訝異。

「你有何不情之請？」藍筱低笑，微微搖頭：真是想太遠了。

「我……我想搬至學堂里住。」方可伊猶豫了一會。

「這倒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每日里都會有車馬接送你們，為何想要住進學堂里？那裡可比不得太尉府。」藍筱忽而想起今早任晴說的關於太尉府里表小姐姜艷茹爬上十三公主珡珞之駙馬爺方耀華床榻之事。

「府里上下已不知我是誰了。」方可伊笑得苦澀。

「就因為姜艷茹？我聽說太尉府已經差人把她秘密送出京城了。」藍筱微微搖頭。

任晴派暗衛去查太尉府為何昨夜燈火不熄、人聲嘈雜之時就碰見太尉府的幾個老媽子把姜艷茹捆成了粽子送出城，神色慌張。

「公主您知道了？」方可伊微微驚訝：公主的眼線很廣哪！處置姜艷茹本就是醜事一樁，定是悄悄進行的。

「略微知道一些而已，還大言不慚的污衊咱們章女醫的醫術，活該被扭送走。」藍筱一副為自己「門客」說話的表情。

「即使沒有姜艷茹之事，我在家裡過得也並不暢意。」方可伊忍著自己的極度不爽。

「因為珡珞嗎？珡珞原本就跟我作對！你如今為我做事，她作弄你也屬正常。」藍筱撇撇嘴，一臉輕蔑。

「嫂嫂是其中之一，姜艷茹是其中之二，最緊要的是我母親因為我退親之事整日不安生。我想著，若我不在她跟前，或許她過得會好一些。」方可伊說完，抿嘴，一副話里藏話的模樣。

「我倒是想聽聽你的實話。」藍筱明顯不信這些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