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玄武陣(一)】

第五十五章【玄武陣(一)】

常遠橋剛準備招手問問到底怎麼回事,結果兩位老人家根本沒給他機會,一溜煙直接不見了蹤影,完全沒有之前老態龍鍾步履蹣跚的樣子。

「這……哎,這什麼情況啊?這兩老人家怎麼什麼也不說就走了啊?」

方青琅道:「看來谷中的變化是因我們而起。」

常遠橋接:「這不顯而易見嗎?問題的關鍵不是我們應該考慮這種變化對我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嗎?」

「應該不是壞事。」

「師兄!話可不能這麼說。對他們不是壞事的話,未必對我們就不是壞事啊。不會把我們困在這裡了吧?」

方青琅知道自己說什麼,常遠橋都會有疑問,於是嘆口氣,趕緊結束話題:「你說得都有道理。」

常遠橋還想問什麼,可一想到王若素還在昏迷不醒,這才是當前第一要緊的事情,於是改口道:「丫頭不會有事吧?指點我們把她放池中央的任老谷主都走了,我們要不要把她……」

「你們看!」林子權眼睛一眯一睜,手指朝王若素一指。

方青琅和常遠橋循聲望去,只見她身邊的池水中,出現了七個碗口大小的水漩渦,漩渦越轉越快,等快到看不到水紋的波動時,它們同時朝她身下涌去。待它們尋到一個合適的位置之後,他們這才發現,它們排成了一個熟悉的圖案!

「心竅圖!」方青琅和林子權幾乎同時開口道。

常遠橋從小沒經過這方面的訓練,一臉茫然地問道:「什麼是心竅圖啊?」

「人心生有七竅,分別是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只不過落地之時,每個人的通竅情況不一樣。有的人天生七竅全通,只不過這種人實在太少見。有的人卻是一竅不通。這種人呢,倒是非常常見,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

「這通不通竅有什麼關係嗎?」

「通竅之人才能修行武技、法術。」

常遠橋驚訝萬分:「不會吧?那些收保護費的地痞流氓不都會點武技的嗎?」

「普通的拳腳功夫算不上武技。你不是會天工之技嗎?知道木鳶嗎?那得通竅之人學了機關術之後才可能製造出來。」

一聽「木鳶」二字,有點兒意興闌珊的常遠橋立刻抖起了精神:「還可以造木鳶啊!太好了!那我有沒有通竅?師兄你幫我看看。」

方青琅搖搖頭:「得去專門鑒定的地方鑒定你的資質。」

「去哪裡有?卧龍堡有嗎?」

「登州府就有吧?」這點兒方青琅倒不是十分確定,畢竟他和小師弟的鑒定都沒有通過官方機構。不過按照常理推斷,每個郡府都設有這種鑒定機構的。

「那師兄你是通了幾竅?子權又是通了幾竅?」

「都是六竅。這麼多年也一直沒有進展。」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師兄說到這裡,林子權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天權竅有些發脹。

此刻被「扔」在日落池「無人過問」的王若素就沒那麼好過了,因為她即使清醒著,也不會想到,面前的三人,正討論著如今在她身體里安家落戶。

「你確定你這白火能直接破除她心竅上覆蓋著的不明物質嗎?」日月鼎始終保持十二萬分地質疑。

白火鄙視地晃了晃腦袋:「別忘了我可是生命之火啊!我這充滿天地靈氣的火苗,能夠燒燼世間一切污垢。更何況是那小小的什麼什麼東西!」

「切!你也知道是什麼什麼東西!我們都不知道是什麼,怎麼能隨便除掉?」

「肯定不是好東西!我敢保證,就是因為這個東西的存在,小丫頭才心竅不通的!不然的話,肯定是個先天七竅全通的體質——你過來看!不通竅的人,他的心竅都是堵死的。你看看她的,是不是透過這層奇怪的東西,其實是通透的?」

日月鼎聞言,探出神念仔細研究了一下,發現他說得確實有點兒道理,但是又不敢十分確定。

「墨白璽,我說你在你的玉璽里研究什麼呢?我覺得白火那妖孽說得十分有道理,你要不過來看看?」

「我記得有資料說遇到這種情況怎麼處理來著,怎麼就找不到了呢?你倆先研究著,別吵吵我!」

難得見他如此認真,日月鼎朝他扮了個鬼臉,也不打擾他,又繼續和白火繼續研究該怎麼處理了。

「雖然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小丫頭現在仍舊高燒不退嗎?不是因為你的火息的緣故又是怎麼回事呢?」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會不會很尷尬呢?」

「呵呵!就知道你不靠譜!還是等等看墨白璽怎麼說吧。就是不知道一直這麼燒下去會不會燒壞了腦子啊,要是成了白痴可怎麼辦?」

「好辦!把任無年那老傢伙的全家都抓來餵給她吃,保證能給她長出一個好的新的腦子出來!」沒想到白火竟然還是個這麼記仇的主兒,不忘自己當初是怎麼被騙到了兩儀谷。

「我說,又不是任無年騙你的,那時候他還很小呢,還不如他孫子大。你是不是找錯債主了?」

「神農那糟老頭兒都死了那麼久,我上哪兒找他去?不過話說回來了,你會不會也是幫凶跟著他騙我來著?」

日月鼎趕忙擺擺手否認:「沒有沒有!我的職責只是看住你,僅此而已。」

「不可信!抓不住我的話你怎麼看住我?女人啊,不可信!我得讓墨白璽小心點兒,別讓你給騙了!」

「你的意思是雪烏也不可信了?」

「她和你可不一樣!她那麼天真可愛,怎麼可能有你那麼多壞心眼?」

「是,雪烏是多麼天真可愛的女孩子啊!怎麼就會看上你這麼浪蕩不羈的男人呢?對了,我很好奇,你當初是怎麼答應神農,老老實實磨鍊你自己的火息的呢?」

白火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了一個極其傻愣的問題,他沒問題,直接反問道:「你怎麼答應那糟老頭兒的?耐著性子呆在這日夜四季都一樣的兩儀谷好幾千年,還和墨白璽分開那麼久?」

「我……」日月鼎認真思考了大半天,這才眨眨眼睛,氣悶地說道,「是我先問你的好嘛?」

看著她有些泛紅的眼眶,白火終於不忍心再繼續調侃下去,朗聲回道:「還能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個信念?還不是為了個承諾嗎?我想,不管是我,還是你,還是墨白璽,還是雪烏,還有很多個和我們一樣散落人間各地的老傢伙,大家都一樣,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同一個理想。」

日月鼎很少見過這麼正兒八經的白火,此刻她也是心潮澎湃,感慨萬千。

「不錯。我們都一樣。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畢竟個人的一時安樂是暫時的,如果能換來永久的繁盛,即使是死亡,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還想繼續說什麼,卻聽白火問道:「哎?我們的目標是什麼來著?我怎麼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啊?我只記得我來兩儀谷是要嘗嘗人蔘娃。聽說滋味非常美味,而且美容養顏。等治好小丫頭,讓墨白璽給你也抓個嘗嘗?」

日月鼎怒極,大吼一聲:「滾!」

就聽身後傳來墨白璽顫巍巍的聲音:「好的。等你平靜了我再回來!」

她趕忙轉身,不好意思地朝他露出一個十分不自然的微笑:「不是說你。剛才不是我……是……白火你個妖孽!都怪你!」

此時,白火正不顧形象,笑得差點兒滿地打滾。笑著笑著,他想起他那天真可愛的雪烏妹妹,不知道他們何時才能和墨白璽日月鼎一樣相見。想到這裡,他忽然又想到——等小丫頭醒了,一定要讓他給墨白璽改個名字!哼!墨白和雪烏是一對,我不允許任何人插足!名字也不可以!他正胡思亂想著,就聽到墨白璽在喊他,他立刻竄了過去。

「有解決辦法了?」

「你來看——」墨白璽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一卷《XX啟示錄》,書名的前兩個字模糊不清,白火看了半天也沒研究出來到底是什麼字。

只見書中說,未避免卍體傳人在世間大難來臨之前被黑暗勢力發現,女媧取鳳凰淚做法,用此物封閉其七竅玲瓏心。「此物凝固后似灰非白、半明半暗、封心力於心竅里,不聚不散,亦無法通於天地。需用無根之火,方能除此封印。」

日月鼎看了半天,指指白火:「這不就是說的是你嗎?所以說,她心竅上的東西你可以破除?」

白火立刻緊張地搖搖頭,一臉嚴肅地說道:「這事兒我可不知道。而且你們看後面還寫的什麼——『鳳凰淚遇天火后恢復水滴狀,可修復受損心竅』。這又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意思是說我會把她烤壞了?這麼危險的事情我可不做!」

「容不得你不做了!你能看仔細點兒嗎?這上面可說了,鳳凰淚凝固后一遇天火便自行吸取火元素,卻只能夠在火元素足夠將其化為淚水的時候散去所有火系能量,否則將一直……」墨白璽說到這裡,看了看還在高燒不退的王若素,「都是你莽撞惹的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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