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貪心
這個澡,洗得可真他娘得舒服啊!
騰起縈繞的煙霧,讓眼前的所見都已看上去是仙氣十足,再加上那漫到了胸口熱水,當真可以說,這一通泡澡,可真是連人的魂兒都快要泡化了一樣。
從永安到惠春,又從惠春到濯陽,再從濯陽回惠春,最後又從惠春來祁水,這不得不說,這一路西行,可當真是遭了罪了呀。
說句不好聽的,這一路走來,哪怕是一路搖著馬車呢,也都在屁股的位置是顛出來了好幾個繭子,有些時候不太注意,冷不丁地坐一下還怪疼的。
而現在呢,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此時的秦煜滿腦子所想的,就只是在這滿滿一大缸的熱水裡讓他睡上一會兒,這會兒誰也別想剝奪他泡澡的權力,即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讓他出了這缸。
再者說了,在祁水這個地方,想要泡上一缸熱水澡,不是說不可能,就只是說這費用,當真是有些貴了,不過好在秦煜可是有一個有錢的兄弟,有劉熠在,他大可放心大膽的整,天知道下一次洗澡得到什麼時候了。
所以...
秦煜就眯著個眼睛,當真是無比地悠哉,而在他的一旁,劉熠和俞江的臉蛋兒同樣也是因這一缸缸的熱水而紅撲撲的,尤其是俞江,那臉蛋兒就好似熟透了的紅蘋果一樣。
果然,這男人的友誼,就得從一塊兒泡澡說起。
舒坦...
「(媽)的,可真是他娘的爽啊!」
露著個腦袋,用手隨意地抹了一下自己的臉,待眼皮兒上不再掛著水珠了,劉熠這才面對著秦煜大聲喊道,可以說他的這一聲,當真是從靈魂的深處所發出的,因為這一聲下來,一旁泡著的秦煜竟真的是有了一種源於靈魂的共鳴。
「我真是想在這熱水缸里泡一輩子!」
這不,劉熠這邊的話音剛落,秦煜那頭便已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和認知了。
好傢夥...
泡一輩子啊...
至於一旁的俞江,抿著個嘴巴,雖一言不發,但從他那紅撲撲的小臉蛋兒也能看得出來,這會兒的他真就贏了劉熠方才的那句略顯得有些粗鄙的話了。
而另一屋的倆人,卻與這屋的三人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最起碼這豪放的程度,是截然不同的。
不管是劉熠也好,還是秦煜也好,亦或者是俞江也罷,這三人在下水開泡的時候,那渾身上下可是光溜溜的一絲不掛,可另一屋的尉遲琉璃與蘭汐就與之截然不同了,且不說這倆人是一個比一個裹得嚴實,就算是頭頂也都相繼地裹上了厚厚的臉巾,也不知是她們在泡,還是這一身的毯子臉巾在泡。
不過有一點倒是一致的,那便是倆人的臉色,同樣也是紅撲撲的,煞是好看。
「汐姐,熠哥的聲音也忒大了些,咱在這屋兒都能聽了個明白,你待會兒可得說說他呀。」
出水芙蓉,怕是說的就是此時的倆人吧。
只見尉遲琉璃是撅著個小嘴兒,明顯是一臉憋著氣的模樣,或許就是她所講的那樣,這泡熱水澡本就是個無比享受的事兒,既然要享受,那自當要保持著一份安靜才對,若一昧得咋咋呼呼,可不就擾了這份難得的休息嗎?
「他呀,就是這麼個性子,這麼多年了我都已經習慣了,倒是你啊妹子,我很擔心你呀。」
玉臂搭在水缸的邊沿,下巴頂在相互搭好的小臂上,蘭汐是眨巴著自己那碩大的眼睛,望著眼前的尉遲琉璃,輕聲地說著心底的話。
「擔心我?」
聽著蘭汐的話,倒是讓尉遲琉璃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起來。
「嶺川的事兒,那傢伙前幾天偷偷告訴我了...」
雖只是提了個大概,不過冰雪聰明的尉遲琉璃自然是曉得此時的蘭汐究竟想要說些什麼,嶺川的事兒,無外乎就只有兩個大的方向罷了,一個方向指向嶺川城血祭,另一個方向便只能只想她自己。
很明顯這會兒的蘭汐是對嶺川城血祭一事不怎麼感興趣的,若她對這個事件感興趣,她一定老早的就會問劉熠,而不是將心中的這份渴求壓抑至今的。
那麼也就是說,在蘭汐的心裡,尉遲琉璃的心理狀態,才是這個溫文爾雅的女人所真正關注的事情。
至於為何...
至於她為何要突然開始操心起眼前的丫頭...
還得從前幾日的劉大嘴巴講起啊!
蓉月...
當劉熠將話題是引到了這個女孩兒的身上的時候,他的目光便會不由自主地落到秦煜的身上,甚至於投射出去的目光,多少都夾雜著一絲看熱鬧的心氣兒。
男女之情,劉大嘴巴可太懂了,如若不懂,他又如何能夠在小小的年紀里,就讓自己成為整個地炎宗出了名兒的公子哥兒呢?
要知道,這地炎宗雖不像靈劍宗那般威名顯赫,也不如鑄劍山莊那樣穩紮穩打根基雄厚,可這全宗的人頭數加起來也已破了萬,即便是刨除那些老的少的,刨除那些年輕一輩的男性子弟,就單單隻說這到了適嫁年紀的女弟子,那也是千百之數的,也就是講,劉熠能讓自己成為這些妙齡女子心頭的香餑餑,能讓自己變成同門師兄弟的眼中釘,那可當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兒的。
若不是有個蘭汐...
若不是全宗上下都已明白,蘭汐這麼個天之嬌女遲早都會成為那個輔佐劉熠成就未來霸業的女人,相信想要嫁給劉熠的少女們當真是可以將劉天清他們家的房門給踩踏咯。
也正因蘭汐,才讓同門之間的恨是愈發的濃烈,畢竟不管是臉蛋兒,還是本事,亦或者是身形和性格,蘭汐都可謂是萬里挑一的主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才是人間大道啊!
而對於劉熠來講,他當真是太懂男人跟女人之間的那點兒微妙感情了,再加上他本身就具備的八卦天性...
他能不去揣摩?
他能不去打聽?
他能忍得住心裡的那團熾熱火焰不斷燃燒?
能忍得住自己讓這團八卦之火不斷灼痛著他?
他...
不能!
只因這是他的天性,是他這一輩子都無法改變的性格!
所以當劉熠發現了蓉月與秦煜之間的那股小曖昧之後,作為一名地地道道的八卦精,作為一位正兒巴經的大嘴巴,他是不可能讓自己遺漏掉這倆人之間的那絲糾葛的。
一杯不吐真話,那沒關係,再來一杯,這就是劉熠所使用的套路。
而對於秦煜來講,這接連的醉酒,接連的被劉熠這麼個有心之人暗自下套兒,他能不吐露心聲?
頂著一個醉醺醺的神氣兒,無奈地攤開了雙手,左手指代蓉月,右手指代尉遲琉璃,可真是令這位青春少年犯了難啊!
可對於劉熠來講,秦煜越是如此,他本人就越是興奮,這股子興奮是由內而外所散發出來的,是壓根兒就不能被他所控制住的,以至於當秦煜吐露了心聲之後,他就連平日里看蓉月的眼神兒,也都變得跟以往不太一樣了。
那是一種隨時都有可能挨打的眼神!
不過有一說一,劉熠也只能不斷地追問著秦煜,他不會去煩蓉月的,一來他跟蓉月的關係還沒有到達那般好的程度,所以有些事兒他沒有辦法去跟蓉月打聽,而且他相信即便自己是舔著個臉的去問了,對方也不會跟自己說實話的,與其這樣,那還不如將自己的精力是全部放在秦煜這麼個大老爺們兒的身上,最起碼對付自己的兄弟,這個壞傢伙還是很有一套的。
二來即便是因為嶺川的事,是讓他跟蓉月的關係能稍加地進了一些,可是這並不代表說他這個人就能夠走進蓉月的心裡,恰恰相反,當幾人在獵戶家養病的時候,蓉月甚至都沒有跟他交流過幾次,因為在這丫頭的眼裡,除了秦煜就在沒有別人了,哪怕是一旁的尉遲琉璃都因此而摔碗摔筷子了,蓉月這丫頭也都是保持著我行我素的這個狀態,是絲毫不怵即將發飆的另一個女孩兒。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信息,那便是劉熠是清楚蓉月和尉遲琉璃之間的那場爭鬥的,也就是說,他很清楚那一場爭鬥的起因,更清楚那一場爭鬥的結果,試想一下,兩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而大打出手,嘖嘖嘖...
聽聽都覺得血脈噴張啊!
不過知道歸知道,劉熠並沒有這個打算是將那一天的結果告訴秦煜,他打算將這個秘密自己獨享,只因這個結果,實在是太爽了。
只是劉熠最終還是沒能堅持得住,他還是選擇了將這個秘密告訴給了蘭汐,哪怕他前腳剛說完,這後腳就立馬後悔了,甚至還因後悔而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但這說出口的話,便如同潑出去的水,是無法再收回的呀。
玉臂就這般簡單的搭載水缸的邊沿,蘭汐的眼中,寫滿了關心。
「她...」
一想起她,一想起這個女人,一股十分濃郁的危機感便徘徊在尉遲琉璃的心間,尤其是當她想起對方臨別時的那句話,想起對方刻意向她炫耀的那枚玉佩,那枚象徵著鎮西侯府的家徽玉佩,小丫頭的心就宛若刀絞一般,是那樣地刺痛著她。
一時間,也就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濁氣...)
「她叫蓉月!」
稍加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然後就這麼頂著個紅撲撲的小臉兒,雙眼之中泛著一絲淡淡的雲霧,輕聲地,緩緩地,說著!
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這邊的女孩兒們講著閨中的話,而另一邊...
(呼啦...)
隨著這一聲地冒出,劉熠這個鐵憨憨竟然是直接從身下的水缸里給站了起來,然後將自己的兄弟是直愣愣地對準秦煜和俞江,也顧不得一身不斷淌著的水漬,雙手一叉腰,雙目一怒瞪,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是頃刻間便布滿了他的整個臉龐。
「別說哥哥我打擊你倆,哥哥這就給你倆瞅一瞅,啥叫做他(媽)的真男人!」
(呼啦...)
可是沒等劉熠的話完全墜地呢,這一旁的秦煜也是順勢地從自己的水缸里是站了起來,一手指著劉熠,一手指著自己的兄弟,言語之中儘是狂妄!
「老劉,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瞅瞅,哥們兒這才他(媽)的叫做真男人呢!」
而俞江...
眼前的這一幕無疑是兇猛得厲害,是他以前都不曾見過的畫面,甚至連想一想他都感到一陣的羞臊,可是他卻明白,羞臊歸羞臊,自己遲早也會變成秦煜和劉熠這般洒脫的人的。
敞亮著活下去...
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