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番外春閨錄19
第1002章番外春閨錄19
朱霖深給羅小楠和和寧郡主的賜婚聖旨一下,滿朝大臣就都等著賀喜。
可賀禮還沒送到府上去,就聽聞少卿大人不在家,還告了假,已經好幾日不曾往大理寺去了。
和寧聽聞這件事,又叫了孟春去打聽打聽,別是關鍵時刻出事了。
孟春出去半日才回來,與和寧道:「好像是羅大夫病了,她家裡沒人,宋將軍又遠在太原沒回來,他在那邊照顧呢。」
和寧聽了,眉心一蹙,道:「病了?怎之前不曾聽聞……」
說到這裡,她話音一頓,忽然想起什麼來,道:「定是染了水痘的……那日她碰甜甜,我還當她是從前也出過水痘,這才不怕的。可如今想來,只怕是她是愛女心切,根本顧不上這些的。」
孟春想起羅青青很有可能是唯一能治好和寧的人,也擔憂起來:「那可如何是好?」
和寧在廳里轉了半響,忽然道:「去備馬,咱們去一趟遠山巷!就算少卿大人是她弟弟又如何,總歸是外男,有些事情不方便做……咱們過去,若是用得著就幫一幫,用不著咱們再回來。」
孟春道:「可是郡主您……」
和寧道:「這點小事,我還撐得住……」
說著,她又笑了一聲,像是有些認命的諷刺:「再說,今上賜了婚,往後我也是要嫁過去的。如今我過去,旁人說是討好也好,真心也罷,我也無所謂了。」
孟春聽了這話,低低嘆了口氣,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認命的去吩咐門房的人備馬。
等她這邊吩咐好,那邊和寧也收拾好了,主僕二人立即出門往遠山巷去了。
替她們開門的是一個老婆婆,不認得她們,沒敢放她們進去。
孟春替和寧道:「這是和寧郡主,聽聞羅大夫病了,特來探望,還請婆婆通傳一聲。」
老婆婆聞言,雙眼似乎亮了一亮,立即就要將和寧請進去,但臨了想起來裡面還有人病著,又道:「這……郡主您請回吧,羅大夫病著,只怕是……」
和寧客氣笑了一笑:「不礙事,我從前也出過水痘,出過的人不會被感染。」
老婆婆聽見這話,猶豫片刻,又往屋裡去了一回,過了片刻,羅小楠就匆匆迎了出來。
他見了和寧,嘴唇動了一動,似乎是有好些話想說,但千言萬語彙聚到一處,最終成了一句:「郡主請。」
和寧也察覺出些尷尬,但她想著今日是來探望羅青青的,也沒必要那般尷尬,只好硬著頭皮進去了。
她又主動問起羅青青的病情來,得知情況並不嚴重,因她是大人,免疫力又好,不似宋甜甜那天那樣糊裡糊塗的,只有些低熱軟綿綿的沒力氣,意識卻是清醒的。
和寧與她說了些話,才想說留下來幫忙照看她,那邊大門就又響了,緊跟著就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
羅小楠出去查看一回,再回來時,身後就跟著一個宋庭安。
他是匆匆趕回來的,周氏都沒帶,一路趕回來,跑死了好幾匹馬,才趕在最短的時間裡回來,但因一來二回的,接到信時都過了好幾日,以至於仍是耽擱了好幾天。
如今趕回來,還熬得兩眼通紅,黑黢黢的臉都比從前白了不少,見了羅青青也顧不上還有外人在,直接上前先一把將人抱了個滿懷。
羅青青想躲都沒能躲開。
和寧想他們夫妻剛剛見上,只怕還有好些話要說,也不好沒眼色的杵在那兒,便悄悄出去了,順手將屋門也掩上了。
羅小楠正等在外面,見了她出來,便幾步上前來,停在安全之內:「臣送郡主回去……」
「少卿大人不用這樣客氣,」和寧笑了一笑,端著些矜持,「還當與從前一樣便是……」
說著她見羅小楠表情有些不對,便誤會了,稍微頓了頓,又道:「倘若少卿大人是心裡有了人,並不想結這門親,也可與和寧說,和寧會與今上說明白。」
羅小楠聽了這話,表情又變了一變,瞧著有些著急,像是想說什麼,可思來想去,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
可憐一向能言會道,腦子又轉得極快的少卿,活活將自己憋成了個鋸嘴葫蘆。
等他自己糾結了一趟,那邊孟春已經幫和寧重新戴上了幕籬,準備告辭走了。
羅小楠將心一橫,上前一步,直接攔住了主僕二人的去路。
和寧沒出聲,聽孟春驚訝地叫了一聲「少卿大人」。
但見少卿大人伸出手去,什麼話也沒有,直球似的拽住她家郡主的手腕子,把人拖走了。
「誒,少卿大人你做什麼?!」孟春大驚,急急忙忙的就追了上去。
可惜少卿大人憋了口氣在胸口,又出不來,行動就粗魯了些,直接拽著郡主出門,然後帶著她翻身上馬,匆匆走了。
等孟春追出來時,人已經跑遠了。
這是和寧第二回上了少卿大人的馬,第一回暈乎乎的不知感覺,這一回只覺一陣心悸,有些喘不上氣,幸而幕籬遮著她,並未讓人瞧見她紅彤彤的臉。
三月的風還是涼的,刮在臉上雖不似刀子那樣疼,卻也是吹得人心口發麻。
和寧被羅小楠安安穩穩的護在懷裡,外衫罩著她半身,替她擋去了不少寒意。
就在這時,和寧聽見身後的人道:「臣不知郡主是如何看待這門親事,但無論郡主是為何同意這門親事的,臣也不會讓郡主受屈,往後也不會多看旁人一眼……」
和寧張了張嘴,才想說他往後納不納妾,娶不娶側室她都無所謂,只別瞞著她就好,她還能幫忙張羅,給他的妾和側室一些體面。
但羅小楠卻像是猜到她在想什麼一樣,又道:「時間短,臣說什麼,郡主或許都不信,那臣就不說,等郡主自己去看去發覺,瞧瞧臣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和寧背靠著他胸膛,能清楚的聽見他那強有力的心跳聲。
想著他不愧是大理寺卿,竟能洞察人心到這般地步。
確實,她從一開始就不信的。
儘管答應這門親事,也不過是皇命難為,聽天由命罷了,她甚至不覺得自己是長命的人,所以並不想自己活得那般累,只想平平穩穩的,將來就算死了,也要毫無遺憾和痛楚的死去。
她是襄王府的郡主,連親事都沒了自己做主的權利,不能連怎麼活,也要聽別人的,她有自己的堅持和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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