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以戰代練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決戰之日。
由於前些日子李風、李菲二人皆被林傲天一人斬殺，並且是在以一敵二的情況下，這就讓很多人對林傲天的實力頗為期待。
更有人暗中推波助瀾，把林傲天和王振龍決戰之事推上一個新高度，萬人圍觀。
一大早，青陽鎮決鬥場已經人山人海，議論聲紛擾不斷，皆是在猜測林傲天和王振龍究竟誰輸誰贏。
儘管大多數人依舊不看好林傲天，但這已經不似當初那般無人看好。
日上三竿，王家之人來到決鬥場，頓時呼聲震天，所有人主動為他們讓開一條通道。
王振龍跨開大步走上決鬥場，手持精鋼長劍，背負黑色大刀，劍眉星目閃爍凌厲光芒，藍衣飄飄，氣沉勢穩，頗有大家高手之風範。
「王振龍必勝！」
「王振龍威武！」
「王振龍，我要給你生孩子！」
「王振龍，我要為你生猴子！」
演武場外呼聲震天，無數的少男少女都在為王振龍吶喊，一道道或羨慕或花痴的目光投射到決鬥場上，恨不得把王振龍分成數百上千份各自打包帶走。
王振龍目光冷漠，對一切視而不見，或者說他早已習慣這種場面。
然而，等了半個時辰，林家之人遲遲不見蹤影，林傲天亦不知所蹤。很多人開始發出異樣的聲音，對林傲天乃至對林家都開始發出質疑。
「林傲天莫不是害怕，不敢來了？」
「堂堂林家，居然出了林傲天這麼一個孬種，真讓人無語。」
「林家的名聲還好，但若敗在林傲天這廢物手中，也是家門不幸啊。」
「你們胡說，林傲天能以一己之力殺掉李菲和李風二人，怎麼可能不敢應戰王振龍？他一定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很快就會過來。」
「呵呵！來了也是死，不來雖說沒面子，但至少還能活著……」
偶有人為林傲天反駁，但很快就淹沒在無數的口水中，終究因為林傲天這些年來表現不佳，以至於最近幾日表現出些許天賦，也並不被人看好。
倒是王振龍很有耐心，凜然如風站在決鬥場中間，面色沒有任何變化。
如此拖到接近午時，王家前來觀戰的高層都有些坐不住了，幾次規勸王振龍暫行離開，或者直接到林家府院尋找林傲天，卻都被他拒絕。
「他會來！」這是王振龍唯一說的話。
嗡嗡嗡……
午時已到，人群中炸開了鍋，林家一上午都不過來，難免被人詬病，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暗中責罵林家軟蛋孬種。
就在這時。
「林家的人來了！」
「快看，是林傲天，他就是林傲天！」
「長得還不賴，就是不知道實力怎樣。」
「我猜王振龍殺他只需一招。」
「不不不……畢竟是能殺掉李菲和李風的人，怎麼說也得十招。」
林傲天終於到來，不像王振龍來時那般氣勢洶洶，也沒有王振龍來時那般前呼後擁幾十號人，只有林家族長林天帶著管家林默前來助陣。
林傲天背負六尺飛龍槍，龍行虎步走上決鬥場，與王振龍正面相對。
「戰鬥開始之前，請你先簽下這份生死契約。」
王振龍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生死契約交給林傲天，後者冷眸一掃，大體就是說勿論生死，事後雙方家族不得以任何名義尋找對方麻煩，戰鬥也必須做到公平公正，不能像李家那般耍賴，兩個打一個等等。
「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林傲天咬破指尖，以血畫押，然後淡淡地說道。
此言一出，頓時決鬥場外炸開了鍋。
「天哪！我聽到了什麼？林傲天居然說他不殺王振龍？他瘋了不成？」
「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想到林傲天居然如此倨傲，難道他真以為王振龍是李風之流可以媲美的？」
「莫要以為戰勝了李風和李菲就能與王振龍相提並論。王振龍必勝！」
「或許是林傲天明知自己殺不了王振龍，這麼說，只是為了讓王振龍在關鍵時刻手下留情，從而保住一命，真是好算計。」
「我原本還比較看好林傲天，就算戰死也要堂堂正正死，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一時間決鬥場外罵聲一片，原本看好林傲天的人也開始默不作聲，以免遭受眾人唾罵，而那些支持王振龍的人更加肆無忌憚。
煉筋境大成對上煉筋境圓滿，能夠保住一命就很不容易了，居然還敢大言不慚。
林傲天的話無疑是招惹了眾怒，尤其那些原本就支持王振龍的人，更是呼聲震天，要王振龍狠狠教訓林傲天，別讓他輕鬆戰死才好。
總之，在人氣上，林傲天徹底處在下風。
「你很有膽色。」王振龍微微咧嘴，笑了笑，隨即將生死契約交給雙方長輩過目。
決鬥場中間二人四目相對，各自握緊兵器，一縷寒風從場中席捲而過，生出蕭瑟之意。
殺！
林傲天和王振龍幾乎同時暴喝出聲，然後一人掄槍一人持劍相互衝殺，場中寒光凜冽，金屬碰撞聲不絕於耳。
乒乒乓乓！
鏗鏗鏘鏘……
王振龍的劍花樣百出，每一劍都裹挾著三千多斤力量飛旋疾馳，劍法之玄妙讓人眼花繚亂，一道道寒光閃爍，逼得林傲天接連退後。
嗚嗚嗚……
林傲天手持六尺長槍，沒有任何的招數可言，處處被王振龍的劍法牽制打壓，只能被動防守，攔、拿、滑、撩、撥、挑、絞、砸、撻、抨、纏、圈、點、掃等各種出槍手段盡用，卻只能堪堪擋住王振龍的劍，不被傷到而已。
觀戰中，王家高層看到這一幕，眯起眼睛笑道：「林族長，你家林傲天好像不行啊。」
對此，林天只是淡然一笑，略作搖頭，卻並不應答。
咻！
戰鬥持續約莫半刻鐘，王振龍終於找到機會，一劍橫挑，直逼林傲天咽喉斬去。
砰！
林傲天腳步微微錯開，雙手向兩頭一滑，長槍橫亘，堪堪擋住王振龍的劍，只差半寸就要被割斷喉嚨。
但饒是擋下這一劍，林傲天也被削去一縷黑髮，算是吃了個小虧。
嘶嘶！
決鬥場外觀戰者看到這一幕，無不屏息凝神，倒抽一口冷氣。
林傲天的實力果然不錯，持六尺長槍能和王振龍戰鬥數十個回合，超乎所有人的預料。唯一還在預料之中的便是林傲天始終處在下風，從剛才削去那一縷黑髮來看，林傲天隨時都可能喪命。
反觀王振龍氣勢如虹，處處壓制對手，根本沒有任何危險。
但這對於最近幾日方才線路本領的林傲天而言，能與成名已久的青年才俊王振龍僵持，已經是很了不起。
即便他只是陪襯強者的一片綠葉，也足以自傲了。
戰鬥還在繼續，林傲天每次都堪堪擋住王振龍的劍，但他的出槍手法從未發生紊亂，每次都顯得有條不紊，穩紮穩打，防禦能力堪稱驚人。
但很多人都明白，一味防守最終只能敗落。
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林傲天彷彿根本不在乎那些，他只是單純防守，並不做任何進攻，這讓觀戰之人感覺有些索然無味，不禁有些人開始挑事，高呼讓林傲天主動出擊。
面對此情此景，林傲天並不回應，依然我行我素。
在林傲天心中，自有打算。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王振龍漸漸有些忍不住了。
作為煉筋境圓滿武者，數百個回合都無法拿下煉筋境大成的林傲天，這對王振龍而言是奇恥大辱。
原本在王振龍想象中，百招之內斬殺林傲天。
如今早已遠遠超過百招，林傲天除卻最初被削掉一縷黑髮，之後再沒受到任何傷害，甚至不曾被他碰到一片衣角。
殺殺殺！
王振龍發出暴喝，終於使出他最拿手的劍法，一道道劍光在決鬥場上閃爍，伴隨著陣陣劍影呼嘯，實力稍弱的人都難以看清他的劍在何方。
嘭嘭嘭嘭嘭嘭嘭……
然而，林傲天一次次出手，都能穩穩擋住那把劍，並沒有被劍光虛影所迷惑。
隨著時間流逝，王振龍愈發心驚，難道林傲天實力真的比我還強？他到現在都不曾出手進攻，卻能讓我束手無策，如果他出動進攻，我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或者說他只懂防禦，不懂進攻？」
王振龍心中思緒萬千，不停地變幻劍法招數進攻林傲天，他就不信天下間能有什麼防禦能擋得住狂風驟雨般的進攻。
只要林傲天露出破綻，他就能一擊必殺。
「有意思。」
林傲天咧咧嘴，臉上露出濃濃的興奮之意，他固然在林天老爺子的陪同下練槍兩天多，老爺子的實力眼界固然遠遠超過王振龍，能經常給他指點不足。
但那並非真正戰鬥，不是生死交鋒。
如今生死戰鬥的感覺和練槍完全不同，每每到達緊要關頭都讓人精神緊繃，卻能在關鍵時刻悟出新的道理。
在戰鬥中，林傲天雖然一直都在防禦，他的槍法卻在快速進步。
攔、拿、滑、扎、撩、撥、挑、絞、砸、刺、撻、抨、纏、圈、撲、點、掃等多種出槍手法運用得心應手，林傲天漸漸已經掌握到王振龍的出劍手法，有時候彷彿能未卜先知，在王振龍出劍之前找到防禦點，輕鬆抵擋。
戰鬥，果然才是磨練與進步的最佳途徑。
如果被王振龍知道林傲天居然在拿他練習槍法，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得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