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耳光
「這死小子,也學會騙我了。」路迪不由自主地端起茶杯,但還沒送到嘴邊,一哆嗦便撒出幾滴茶水,滴在短裙上;弄濕的那一小塊,瞬間散成一朵嫣紅的花,她趕忙起身說去換套衣服再回來。
陳小山目送路迪離開后,對張燕說,那女孩叫塔吉娜,是恐怖分子頭目的女兒,專門監視他的。反正說謊不罰錢,這群遊山玩水、花天酒地的傢伙想必也不可能成為哥們,要不是出了點名,他們才不會搭理自己呢。
張燕不再接這話茬,反而問道:「這路小姐到底是什麼人,酒樓還專門給她準備了換穿的衣服。」
陳小山笑著說:「這說明喬家私坊苑的服務好,如果你的衣服弄濕了,我也可以幫你向他們要一套服務員的衣服換上。」
張燕回道:「這我相信,但我不相信路小姐會穿服務員的衣服。」
陳剛不屑他倆叨叨著女人換衣服的事,於是舉起酒杯:「小山兄弟,能在異國他鄉的偏僻小鎮碰到你,就說明我們有緣,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兄弟我敬你一杯。」
兩人一飲而盡。
陳剛又問:「巴國也像中國一樣,方言特別多,我看你外語挺好的,你和那幫恐怖分子說的是什麼話?」
陳小山答道:「東拉夫語。」
一直沒言語的藍訶插了一句:「外國語大學畢業的吧?」
一說到大學,陳小山就底氣不足,他答道:「不是,東拉夫語是我從小自己學的。」
「不會吧,自學的?」藍訶從沒聽過有哪個人自學一個並不實用的小語種,他讀碩士的時候,選修的第二外語是法語,學了兩年,還是半吊子。
「不是自學,是我師父教我的。」
「師父?你師父是做什麼的?」在藍訶眼中,師父兩字感覺就像江湖賣藝的。他的口氣總有些弔兒郎當。
「就是教我讀書識字的師父。」
大家都笑了。
張燕問:「你們那兒叫老師都稱師父嗎?」
「就我這樣稱呼,我師父只教我一個人。」
藍訶又說:「你夠奢侈的,我導師還帶7、8個學生吶。」
陳小山最怕解釋這些。
張燕接著說:「看來你師父確實挺牛的,現在的大學教授誰不帶十個八個學生,如果再擴招的話,非得一個小教室才裝得下。」
「我師父不是大學教授,只是一個沒上過學的農民。」
陳小山的話把大家驚住了,沒上過學的農民居然會教外語,這不是扯淡嗎。
「會說外語的農民,而且沒上過學,十足的天才」,藍訶的話帶著嚴重的諷刺:「那你呢,不會也沒上過學吧?」
「當然上過,沒上過怎麼當記者?」路迪邊走邊說:「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她換了套喬喬的衣服,淡綠色的套裝,看起來比剛才可愛一些。她這一回來,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關於塔吉娜,就像一頁書,翻了過去。
這時,藍訶主動端起酒杯對路迪說:「路小姐,我敬你一杯,其實我們見過面。」
路迪不解地問:「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你上個月到我們學校採訪過我的導師,當時我也在場,就是關於外國黑客攻擊中國網站的那篇文章。」
「你導師是?」
「謝東。」
「對對對,真不好意思,因為那篇文章採訪了好多計算機專家和網路工程師,一時沒想起來,謝教授還好吧?」
「老頭能吃能睡,每天打扮得光鮮靚麗,上電視、參加研討會。」
路迪笑了笑,現在的學生怎麼這樣,即便對自己的導師頗有微詞,也不該在外人面前說三道四,難怪說人的素質和學歷沒任何關係,陳小山雖然也不喜歡老狗,但他絕不會到處去貶低他。
藍訶沒在社會上呆過,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他還以為路迪的笑容是被他逗樂的,接著又逼路迪把杯子里的飲料換成葡萄酒,不喝就是不給面子。25、6歲的人,簡單得像一個孩子,在他腦子裡,除了程序就是美女,能夠和路迪近距離接觸,他可不在乎一杯葡萄酒的價格,更不在乎土而吧唧的陳小山和路迪是什麼關係。
路迪推脫不過,只好叫陳小山幫她喝了。她一會得開車,當然喬喬也可以開,或者一會叫路枚過來,她實在是不喜歡藍訶那股撒潑的勁。
喝完藍訶敬的酒,就看見喬喬跟在一個上菜的服務員後面走了進來。
服務員很程式化地先介紹說這是酒樓的喬總,過來看看大家。
大家似乎都沒想到偌大一個酒樓的總經理竟是一個20出頭的女孩,按慣常思維,這樣一個美麗大方的女孩,理應是老闆的情人,所以男人們看喬喬的眼神多少有些曖昧。陳剛首先向喬喬表示謝意,並禮貌性地請喬喬坐下來喝兩杯。喬喬挨個給大家發名片,讓大家給酒樓提點意見,當她走到臉色飄紅的藍訶面前,藍訶站起身樂呵呵地說:「喬總這兒真是美女如雲,服務員個個都像奧運會上的禮儀小姐。」
喬喬回道:「這位小哥真會說話,看上哪一個了,我給你介紹介紹。」
藍訶湊近喬喬耳語道:「是不是我看上的晚上就可以帶走?」
一股酒氣加上這句噁心的話,讓喬喬皺了皺眉,但礙於客人的面子,勉強撐著臉上的笑容回答:「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咯。」
來這消費的客人大多是有身份的,知道喬家私坊苑不比一般的酒樓,更不是歌廳,這種掉自己身價的話絕不會貿然出口,要想討個便宜,頂多叫服務員喝一杯酒或者私下索要聯繫電話;酒樓有個公用的手機號碼是專門留給客人的,就像空姐給旅客留的是航空公司的電話一樣,一打通便是「您好,喬家私坊苑」,客人自然會明白過來。喬喬這樣做,一是替手下的姐妹著想,有哪個有頭有臉的人會真心實意對待一個鄉下妹子,還不是玩完了就像抹布一樣扔了,如果有誰真想走出這一步,她也不強留,愛誰誰,這社會就這樣;其次是維護酒樓的聲譽,她可不想把一個好好的招牌給弄砸了。
藍訶又在喬喬耳邊嘀咕了一陣,也不知他說了什麼。
喬喬早看出這傢伙不像是什麼牛人,聽完他的話,臉一沉,揚起手就給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大家聽到的聲響,一個個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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