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縱論

「師傅，今日又教弟子什麼？」隴西城內一個小酒館里，一華服少年正嬉皮笑臉的向一中年文士說道，手裡還變戲法似的拿出一葫蘆酒。Www.那中年文士也不答少年話，劈手拿過少年手中的葫蘆，先悶了一大口。這才緩緩說道：「哼，還想學什麼，老夫的本事都快被你學乾淨了。」這少年和文士正是李葉和賈詡。

「師傅本事可大著呢，弟子想要出師還早得很呢。」李葉也拿過一個碗，滿滿的斟上一碗，咋了一口，才笑著向賈詡說道。「哼，你個小狐狸，把你那叔父的狡猾學了個十足。」賈詡看著自己這個憊懶弟子，不由的笑罵道。

自從李儒隨董卓西征那天起，李葉就天天跟著賈詡學權謀之術，治國之道，開始李葉還有些拘泥，隨著與賈詡師徒關係與日俱曾，李葉也漸漸放開了，在賈詡面前也不講那些禮節了，這正好也對了賈詡的脾氣，除了學識上李葉拍馬不及賈詡之外，這二人現在到像是兩個相交多年的朋友。

「師傅，今日到底學什麼啊？再不開始天都要黑了。」喝了半天酒，李葉看賈詡還沒有開口的意思，不禁有些著急，遂開口道：「師傅可要對得起徒兒從家裡拿來的這美酒啊。」

「小子，今年十五了吧」賈詡沒有回李葉的話，而是向李葉問道。李葉點了點頭。賈詡又問：「你可有表字？」李葉搖頭。賈詡一拍桌子，說道：「好，今日老夫就送你個表字，唔，就叫志遠，如何？志遠者，安天下也。」

「師傅，難道說。。。。。。」李葉看到賈詡給自己起了表字，不由的想師傅真的認為自己可以出師了？果然，賈詡接下來的話證實了李葉的猜想:「你跟我這一年多來，該教的都教給你了。如今你權謀之道，治國之術也算打下了根基，至於怎麼用，那是以後你的經驗積累了，這個可教不了你。」

「可是，師傅，我才學這麼短的時日啊？」李葉有些不甘心道，這一年多來，他可是親身感受到賈詡的學識有多淵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三教九流，包羅萬象。這樣的師傅，哪怕學個十幾二十年也怕不能學全啊，況且自己還只學了一年多。

「你小子也不要把自己看低了。」賈詡喝了一口酒，彷彿在回味著什麼「你小子的政治天賦比你叔父還高，想當初，他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對局勢的把握可不如你。像張家那小兒，我教他五載還是個榆木，開不了竅，你小子到好，才學了一年多就可以和老夫談論天下大勢了。」

李葉聽了賈詡的解釋，這才有些釋然，自己穿越而來的，對歷史走向本來就清楚一些，何況有賈詡教的學識，開了這麼大兩個金手指，若再不能看清時事，那真的給穿越者丟臉了。雖然如此，但李葉心中還是不大舒服，這一年多來聽賈詡的教導很有意思，突然間不教了，李葉還真是有些捨不得呢。

彷彿看穿了李葉心事一般，賈詡微微一笑，道：「現下我出道考題給你，若你答對了，那就算你出師了，若答不對，你也可以繼續跟我學，如何？」李葉一聽，不禁也笑道：「那師傅要考徒兒什麼？」「唔，就論這次朝廷西征的成敗吧？」賈詡稍微想了片刻就給出了題目。

李葉思付了片刻，便娓娓道來：「弟子認為，朝廷此次西征怕是有敗無勝，第一嘛，西征軍雖多，但兵力分散，六路分進合圍之術雖可徹底把胡人包圍住，但易被胡人各個擊破。第二嘛，西征軍糧道遠，供給跟不上，單靠咱們涼州本地之民，可供不起這麼多軍馬。若被敵人襲擊了糧道，大軍不攻自破。第三嘛，嘿嘿，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臨陣換帥可是軍中大忌，若是軍中主將還是皇甫將軍，那此戰還有勝的機會，現在換成了張溫，嘿嘿，希望他張溫能把人帶一半回來就算他本事了。」

「嗯，說的不錯，看來這次真的可以出師了。」賈詡聽著李葉的話，不住的點頭，這個弟子確實很有天分啊。李葉現在也看開了些，出師不代表以後不能向賈詡請教啊，以後有事了還是要找他，李葉現在心中不無惡意的想。

兩人正在各想心事時，酒館里一個漢子大聲嚷嚷起來：「你們知道不，朝廷這次西征怕是敗了，如今董大人都被圍在望垣硤了。」李葉和賈詡也被這漢子的話吸引住了，都豎著耳朵聽著那漢子講。「咱朝廷六路出兵，反被那羌胡人打得大敗，昨兒我兄弟跑來跟我說，叫我收拾細軟趕緊跑路，怕是羌胡人要打過來了。」眾人聽了這話，都議論紛紛。李葉起身湊到那漢子面前，問道：「這位大哥，咱們西征軍果真敗了？」「那還有假，我兄弟親眼看到的，就在望垣硤那，羌人把董大人圍住了，滿山遍野都是人，幸好我兄弟馬跑的快，不然早被那羌人抓了。這位小哥，要是沒敗，又哪有那麼多羌人圍困董大人啊。」那漢子像是不滿李葉懷疑他說假話，信誓旦旦的向李葉說道。李葉也不生氣，一拱手，又坐回了賈詡旁邊。

「師傅，這事怕是真的。」李葉先開口道。「唔，很有可能，先前董大人軍中文書隔三天就有一封發往咱隴西城，如今據上次收到文書已經有十餘天了，怕是真的被圍住了，才沒消息傳來。」賈詡皺著眉頭，抿一口酒，對李葉說道。

李葉想了半天，把事件理了下，心裡已經有計較了。看著賈詡還在蠻不在乎的喝酒，李葉苦笑道：「師傅，你又瞞著我了，你早知道叔父他們被圍住了不是？」看著賈詡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像是算準了李葉拿他沒辦法一樣。李葉對這憊懶師傅算是沒脾氣了，也氣哼哼的給自己道了一杯酒，灌了下去。這才開口道：「幸好這次叔父沒事，不然，看我還拿酒出來給你喝不？」李葉正在氣頭上，連師傅的稱呼都省了。賈詡嘿嘿一笑道：「你那叔父什麼角色，會被區區羌人圍住？恐怕這次是他主動現身引羌人上鉤，好讓其他部隊有時間撤退吧。如此好計，你自己還不是想到了，早告訴你，豈不是沒意思了，」李葉聽了賈詡的解釋，氣也消了，換上一副笑臉，對賈詡說道：「嘿嘿，恐怕叔父才沒那麼好心，那些朝廷軍不給些好處，叔父哪會甘心殿後啊。」說完李葉和賈詡相視一眼，齊聲大笑起來，在旁人眼中，倒像是兩隻狐狸。

李葉從酒館回來天已經微黑了，進了府院，看著自己屋子裡的燈還亮著，李葉心裡一暖，知道小蝶還在屋裡等他。隨推門而入，果然是小蝶坐在床邊就著燈光在做衣服呢，看著李葉進來，小蝶忙放下手中的活計，給李葉沏了一杯茶來，又輕輕給李葉揉起了肩膀。

話說一年前小蝶還是個沒長開的小丫頭片子呢，這一年多來，很是長開了些，除了臉上仍是稚氣未脫之外，倒是個活脫脫的美人胚子。而且性格也開朗了不少，以前李儒在府上主事的時候，做事戰戰兢兢的，生怕做錯了事。李儒走後府上是李葉當家，而李葉每天都和賈詡在外修習，經常管不過來家裡，於是李葉很有魄力的將部分權利交給這小丫頭，本來只是圖省事，結果這小丫頭對管家務很有些天賦，比李葉做得好多了。就連府中老管家見了她都要客氣的喊聲小蝶姑娘，這種結果是李葉當初始料未及的，於是李葉乾脆做起了甩手掌柜，把權利全權下放給了小丫頭。到現在，小丫頭和府中管家到把府里的大小事務打理得僅僅有條。

「小蝶啊，你這手藝跟誰學的啊？」小蝶一雙小手在李葉的肩膀上遊走，李葉很是受用，不禁開口問道。

「跟府里伙房的一個老媽媽學的，公子要是喜歡，小蝶天天給公子揉。」小蝶看李葉喜歡自己的手藝，心中暗喜，手上更加賣力了。

「唔，叔父近日要回來了，你和管家把家裡好好收拾下，給叔父接風洗塵。」李葉想起今天在酒樓上的事，隨吩咐小蝶道。卻感覺肩膀上手一僵。李葉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小蝶的心思。隨轉過頭來，笑著對小蝶說：「可是怕我叔父回來？」小蝶下意識的點了下頭，隨即反應過來，又拚命的搖頭。李葉看了小丫頭的動作，不禁一笑，颳了下小丫頭的鼻子，笑道：「放心，叔父回來了我去跟他說，讓你仍然接著管理家務，反正叔父隨時都不在家。由你打理公子我很放心。」

小丫頭眼睛一紅，弱弱的說道：「公子待小蝶是極好的，小蝶心裡清楚得很。這一年多來公子從來沒打罵過小蝶，小蝶活得很快樂。但是公子，老爺他。。。」小蝶說到這，忸怩著不敢往下說了。李葉這才想起以前聽府中下人說過，小蝶八歲被賣到府中，和她一起來的還有五六個一般大小的丫頭，這些丫頭才來的時候正是李儒當家時規矩最嚴的時候，對這些小丫頭沒少打板子，其他那幾個丫頭都因為犯事被打死了，小蝶要幸運些，少挨了很多次板子才得以活下來。也是從那以後，就養成了小心翼翼的性格。直到李儒走後，李葉當家小蝶才放開了點，現在聽到李儒回來，小姑娘肯定有心理陰影。

想明白了這點，李葉隨拍了拍小蝶的肩膀，笑著安慰道：「過去事不要再去想了，現在你要是犯了事，可是有公子我頂著呢，大不了公子我陪你一起挨板子。」小蝶聽到這話，撲哧一聲忍不住就笑了，偏偏眼圈還是紅的，這下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嗔了李葉一眼，到把李葉看得心頭一盪。乖乖，這才幾歲啊，就又如此風情了，長大了還得了，李葉暗吞了下口水，心裡不無惡意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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