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壓歲，父皇唯一能送的
蘇月影不知道南宮墨的想法，但他去哪，她就跟去哪。
「四哥你們先回，不用等我們。」
明天是元宵佳節，蘇月影想著今天如果回不去吃晚飯，也是正常。
寧弘豐看是南宮墨提出來的，以為他們是想進宮去陪老皇帝，便也沒有多問。
他大哥與父親都已放假，要到初二十才會去上朝。
蘇月影與南宮墨進宮的消息很快傳到蒼靈皇的耳里。
他正在寢宮休息，得知蘇月影要來，心喜，立馬讓人準備晚膳。
「小德子，孤記得墨兒最喜歡吃的赤鱗魚還養了幾尾，你讓御廚去抓一條。」
「是。皇上待墨王真好。」德公公不敢怠慢，這位爺可算是要回宮來瞧皇上了。
再不回來，他都怕皇上撐不到他們回來的時候。
「孤也就墨兒這一個皇子，孤不疼他，誰疼他。」
蒼靈皇靠坐在龍椅里，無力的輕嘆一聲，揮手讓德公公去準備。
南宮墨一進宮便感覺到宮裡的氣氛與往常不太一樣。
往常年皇宮由齊貴妃掌管後宮，每每過年的時候她都會讓宮裡人打扮的熱熱鬧鬧的。
如今冷冷清清，似是後宮無人一樣。
皇后無子嗣，禮佛，常年不住宮裡，看這情形，是沒有回宮。
蘇月影看著這皇宮有些冷清，不由地往南宮墨身邊靠了靠。
「你冷？」南宮墨看她似乎有些冷，不由地停下腳步，給她緊了緊大氅。
這是他讓人拿家裡的鵝毛製成的。聽她說這披在身上很是又輕雙暖。
蘇月影縮了下脖子，看了眼四周，輕聲道：「怕是這宮裡比較冷。」
一路走來，她並不覺得冷，只有這宮裡。
「那一會我們早點回去。」南宮墨不想讓蘇月影在宮裡受冷，連忙就讓疾風去安排。
蘇月影輕輕地拉了下他的手，輕聲問：「皇上知道項皇要來的事嗎？」
「他自然知道，只是項皇來這，並不是為了國事，自然也就不會驚動其他人。」
「悄悄來？」蘇月影一愣，有些驚訝，這項皇這麼悄悄來，萬一被人給困住，他難道不怕？
一直到她見到項華榮本人，她才知道為什麼項華榮不怕了。
他們很快便見到了蒼靈皇。
暖陽殿內，蒼靈皇示意南宮墨與蘇月影坐下說話。
他最近覺得身體不太適，便常在暖陽殿。
「這裡倒是挺暖和的。」蘇月影覺是神奇，宮內其他地方冷，這裡暖。
「這裡不遠處有一溫泉，這殿里鋪的都是暖玉。」
原來如此。
聽南宮墨解釋，蘇月影瞭然的點了下頭。
蒼靈皇當沒看到他們小夫妻倆的互動，只是突然間不知如何開口，讓眼前人來救他？
可他並沒覺得他病了，只是沒什麼力氣，吃不怎麼太多，也睡的好。
「父皇，時辰還早，兒媳給您請個平安脈，可好？」
看著蒼靈皇昏昏欲睡靠在龍椅上，蘇月影心有些擔憂。
萬一讓項皇看出蒼靈皇的老態，對蒼靈國也是不利的。
畢竟大興國是打的晉國沒有一絲還手之力。
在來的路上，她可是聽了不少百姓們講起大興國是如何兵強馬壯，是如何直攻晉國國都，卻又意外地停下，困住不攻。
大興國的國力，怕是再打兵力已受損過的蒼靈國，是不需要太多時間。
「嗯。」蒼靈皇沉嗯一聲，抬眼看了一下蘇月影，目光落到在殿下喝茶的南宮墨，有些話都快到嘴邊，又讓他咽了回去。
蒼靈皇的脈象不太好，蘇月影沒敢多說。
去年她用過L藥水醫治過蒼靈皇，並沒有讓他體內起生機。
只能怪他丹丸食用太久，毒性早已侵腐了他的身體。
「父皇的身體並無大礙。該吃吃，該睡睡，這都是好事。」
看著眼前這個才五十來歲，身體卻已像垂暮老人的蒼靈皇，蘇月影突然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
蒼靈皇倒是隨意很多，他揮了一下手，道：「我這些天吃的好，睡的好，你們也不用擔心我。」
他一個我字，讓南宮墨猛的抬頭，緊緊地盯住他，眼神里有什麼閃過，卻又帶著一絲不甘，最後還是垂下眼帘瞼，恭敬的道：「好！」
確實如此，擔心無用。
他也知道蘇月影儘力了，還是沒能讓他身體好轉起來，也就是說，他的身體，藥石無用了。
「我讓御廚做了一些你平常愛吃的菜，一會留下，我們也好好吃上一頓像樣的晚飯。」
他語氣平和，就像是普通老百姓家的父親對兒子的說話，瞬間讓蘇月影聽的心頭髮酸。
她聽南宮翰說過，蒼靈皇年青時過的並不如意，也是被經常打壓的那個，但他卻活到了最後，靠的不是運氣，而是他的毅力。
他想要的是一統四國，為此他的身後也有一批默默支持他的大臣，這樣他在權力的鬥爭中，活到了最後。
「好。」南宮墨緩了緩心神，平靜的回。
只有與他並肩而坐的蘇月影才明白，南宮墨剛剛的情緒波動有多大。
御廚準備的晚膳很豐盛，大的八仙桌上擺滿了菜，也就他們三人吃。
「你們都退下，我們一家人好好吃個晚飯。」
大概是想通了些什麼，蒼靈皇在說這話時臉上還帶了一絲笑。
德公公很快帶人退下。
蘇月影便上前給蒼靈皇布菜。
雖然她不懂皇宮裡的一些規矩，但長輩面前，她還是懂得該如何做個晚輩。
「父皇，這蓮子雞湯，清淡又不油膩，您嘗一口。」
在開動前，蘇月影主動給蒼靈皇盛了一碗雞湯，暗中她放了兩滴L藥水，希望蒼靈皇喝下後身體會覺得舒爽一些。
蒼靈皇並沒有拒絕，欣欣然地接過，喝了一口，臉上笑意又濃了幾分。
隨後放在一旁，緩緩的從衣袖裡掏出一個用紅綢布包的紅包，手指輕顫的遞到蘇月影跟前。
他那蒼老的臉上帶著一絲慈祥的笑意，只見他笑著開口：「壓歲錢來的有些晚，但好在你們都回來了。」
說完又是點頭示意，讓蘇月影收下。
蘇月影猶豫了一個呼吸，最終還是笑眯眯的客氣地收下，繼而又給蒼靈皇行了一個大禮：「多謝父皇。」
「起來吧，都是一家人，不必這麼客氣。」蒼靈皇說完，又是轉動著身子，望向南宮墨，眼裡的慈祥之意更深了幾分。
只見他緩緩的從懷裡拿出一紅綢布包著的盒子，朝南宮墨遞過去，臉上有些無奈地道：「我知道你並不喜歡，但這也是為父唯一能送你的。」